“你说魔易为了救我耗费了很多魔力?”白怜疑惑道。难怪刚刚魔易给她的感觉有些奇怪,他说他困了,还把自己赶走,该不会是因为自己……
“君主的名字也是你这个凡人丫头能直呼的!”
白怜看她似乎很是生气,生怕她一怒之下灭了自己,忙改口,“你是说你们魔君为了救我,耗费了不少魔力?”魔族的魔力其实就跟仙人的仙力一样,靠修行得来,魔力则是衡量一个人厉不厉害的标准,听蓝衣的意思,魔易显然是浪费了不少魔力。
“那你以为你为何会这么快醒来?”蓝衣紧紧盯着她,眼中陡然出现嗜血的绯红。
白怜大惊,知道不妙,忙挥动双手想睁开她的束缚,奈何对方力气太大,怎么也挣脱不了。那次他们一伙人对付蓝衣一个都很吃力,如今现在只有她一人,她怕是一根手指都能摁死自己!
“蓝衣。”忽然,身旁一直没有开口的绿衣女子叫了一声,她上前抓着蓝衣的手臂,朝着她摇头示意。
蓝衣抓紧她的手终于缓缓松开,脸上的戾气却更甚,一把甩开她,“你最好给我记住了,我们君主好不容易救了你,你要是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举动,我蓝衣第一个让你灰飞烟灭!”
她的语气极重,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白怜虽终于被她放开,却不小心扯动颈上的伤口,痛的呲牙咧嘴。
她对蓝衣道:“蓝衣姑娘怕是误会了,你们君主救我不过是觉得我还有用处,他抓了我来自然有义务保证我的安全。而他救我,也不过是想用我威胁师傅。至于伤他……”
白怜一笑,“你是对你们魔君没有自信,还是太高估我,我只是一个凡人,你觉得我有什么能力去伤害他,去伤害一个高高在上的魔君?”
“没有能力最好!”蓝衣眼中的绯红慢慢退去,眸子深黑无比。
白怜对于眼前两条蛇虽说不上来喜欢,却也并没有过多的讨厌,更多的则是害怕,可是刚刚看蓝衣对自己那般厌恶不过是护主的表现。各为其主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只是没想到,一向被世人称为阴险狡诈的魔尊竟然也有这么一面。
心中微动,竟有些佩服起来。
蓝衣冷哼一声,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道:“我们魔族的确跟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仙门中人不太一样,装不来你们所说的假仁假义,我们喜欢便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她说到最后两个字语气颇重,话中意思很明了。
而对于蓝衣的厌恶,绿衣倒显得有些平静,表情也没有太多的戾气,只是问道:“姑娘,不知我们君主现在可在这里?”
同样的脸,却是不一样的态度,白怜有些吃不消,早就恨不得逃走,一听绿衣问,忙回答,“你们魔君说他困了,这会儿还在睡觉呢。”
“困?”绿衣微微皱眉,脸上是难掩的担忧之色。
蓝衣不敢自信,“我们君主为了救你耗费魔力,你不在身边照顾着,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散步!你们凡人就是没良心!”
白怜本来想纠正她,其实自己不是散步,只是想出来找些吃的。可是,她如果真那样说,恐怕蓝衣下一刻就会灭了自己,于是只得保持沉默。
幸好蓝衣绿衣担心魔易,没有再同她耗下去,转身便走。
白怜顿时松了口气。
本来很饿,可是看着一个个大白馒头忽然有点没有胃口,心中回忆着蓝衣所说的话,听她的口气,魔易似乎为了救自己,花费了不少功夫。
过两日便是仙魔大战,人人都在保存实力,所以她才拼尽全力想让师傅走。可是她又有些迷茫,以前对于魔族的印象,大多是阴险狡诈,十恶不赦,杀虐成性,几乎是集万恶与一体的一族。
可是,如今亲眼所见,魔族其实也和其他五界没有两样,六界中任何一界都有善恶之分,魔族也不例外。
魔尊之所以要和天界开战,不过是失子之痛。或许他做的有些过分,没有守护天下苍生的大仁大义,可他却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一个父亲想替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本来就是理所当然,只是这其中夹杂了太多的因素。
说来,之前见到魔尊时,虽然有些害怕,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大概是自己没有父母,看见身为父亲的魔尊那样替自己的女儿不平,竟然有些羡慕。
不知道如果自己的父母知道自己受了这么多苦,会不会也会心疼?会不会此时也在满世界的找?她忽然做了一个决定,等自己离开这里,定要叫师傅帮她找寻一下父母!
这样想着,她充满斗志的回房,因为住了有些日子,她甚至有点理所当然的把魔易的屋子当成自己的,却忘了此时多了一个蓝衣与绿衣。
见房门没有关,她正要进去,忽然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笑声。
声音空灵,带着无尽的妩媚!
她伸进去的脑袋一僵!
魔易的屋子虽大,摆设却并不多,一眼望去,整个屋子尽收眼底。
而此时,魔易已经没有再躺在床上,而是悠闲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的身旁,赫然是蓝衣绿衣,只是三人的姿势明显有些不寻常,蓝衣甚至坐到了魔易的腿上!
她脑子有什么画面一闪,脸上一阵燥热。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她尴尬的缩回脑袋,正欲离开。
“等一下。”魔易却叫住她,看她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一时玩心大起,朝着她勾勾小手指。
“我?”白怜左顾右盼了下,觉得他应该是在叫自己,又看了看姿势同魔易有些暧昧的蓝衣绿衣,心中微动,他该不是被自己看到了那啥啥的就想杀人灭口吧!
“偷看有什么意思?你若真好奇,本君可是乐意教你。”魔易一手拂过蓝衣的脸颊,宠溺的捏了捏。
果然,果然……
白怜险些晕倒。
不对!
“谁好奇了?谁偷看了?”她辩解道,“我只是想看你醒了没,又不知道你在……况且,是你自己办事不关门的,我也是不小心撞见,这怎么能怪我呢!”
别以为她年纪小就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有一个像十四那么八卦的朋友,很多事情不想知道也难!
知道魔易此刻让自己过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干笑两声,便撒腿就跑,可是任她怎么跑也还在原地踏步,她一惊,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红绳,顺着绳子看过去,另一端正被魔易抓在手里。
魔易对蓝衣绿衣挥挥手,两人不情不愿的站到一边。
白怜使劲扯了扯那根看起来很细实则很结实的绳子,不死心的又用牙齿咬了咬。
屋内响起魔易淡淡的笑声,“魔小猪,你怎么不长记性,本君不是告诉过你,这绳子是魔蚕所吐,刀砍不断,火烧不灭,你觉得是你的牙齿硬还是刀口锋利?”
卑鄙!白怜在心里暗骂,脸上笑道:“魔君大人您忙您的,真的不用管我,我暂时不会逃的,我只是怕打扰了您的雅兴,我现在就走!”
魔易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道:“怎么会是打扰呢?本君都说亲自教你了,你自然是主角。”
白怜身子抖啊抖,吓丝丝道:“不学可不可以?”
“不可以!”魔易很干脆的回答。
说完,他直起身,双手来回交替收红绳,白怜就被他像钓鱼一样一步一步不情不愿的扯进屋子,她拼命抱着门柱,还是被连拖带拉扯到他身旁。
魔易好笑道:“你抖什么?本君又不会吃了你!”
“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子……”白怜哭丧着脸,求救般看着蓝衣绿衣,绿衣不答话,蓝衣脸上的表情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吃了!
“你是不是小孩与本君何干。”魔易声音低低的。
“你……”变态!恶魔!色情狂!白怜在心里骂了他千百遍。
偏偏魔易还对着蓝衣绿衣吩咐让她们出去,两人表情不愿,蓝衣刚说出一个字便再也不敢多言,那娇滴滴的黑色眸子似乎要滴出水来,委屈的跑了出去。
“你还不快去追?”白怜怂恿他,“看吧,你把人家惹哭了,就算你是魔君也不能这样啊!”
“哦,本君怎样了?”
“就是……”
魔易打断她,“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本君拉你过来。”
显然白怜没有自己过去的打算,使劲摇头,“我可不可以都不选?”
“不可以!”魔易手一用力,她已经酿怆的跌了过去,幸好一把扶着桌子。
她忙大叫,“你想干嘛?”
魔易笑的有些妩媚,“你说我想干嘛?”
“我脖子痛!”
“你脖子痛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虽然跟你没有直接的关系,可是是你害我受伤的,你难道不会心中有愧?”
“本君可没有让你自己往刀口上撞。”魔易脸上微有怒气,“说来这个事本君还没有跟你算账呢!你倒好,还有理了!”
魔易手再次一用力,白怜悴不及防,身子竟然飞了起来,她吓的大叫,下一刻却是已经落在魔易腿上,而且还是极不雅的趴在上面。
她暗道不妙,挣扎的想起身,魔易却一把将她按住,手一扬,竟然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
白怜愣了,也傻了!
半天回不过神,直到又是一巴掌落了下来。
她脸上顿时一阵滚烫!
“魔易,你干嘛?”他疯了吧,竟然徒手打她屁股,一时羞愤夹着怒气。
“第一巴掌是教训你没有本君允许私自外出。”魔易自顾自道,“这第二巴掌是教训你不知道珍惜生命私自寻思。”
说完,又是一巴掌落了下来,“这第三巴掌是教训你目无尊卑,生为宠物竟然直呼主人名讳。这第四巴掌……”
“魔易,你这个疯子!”白怜打断他,“我要不要死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谁是你的宠物了,我是人又不是小猫小狗!”
“还敢顶嘴?”魔易手再次一扬,又是啪的一声响。
“疯子!疯子!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去找师傅!”
魔易眉心微皱,语气也不太好,“师傅师傅,你都多大了,整天还老是师傅师傅,你不嫌丢人啊!”
“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魔易紫色的眸子忽然颜色加深,“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师傅会不会来救你!”
说完,巴掌已是一个接一个落下,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巴掌落下的脆响。
白怜忽然一阵委屈,心中酸楚难耐,自己本就无父无母,好不容易有师傅收留,有了一个家,有了亲人,她对师傅亲近有什么错?这个大魔头有什么资格管?
他还只知道故意整她,整她也就算了,现在还打她,打她也就算了,竟然是打她的屁股,打她屁股也就算了,竟然还是徒手打她屁股!
她一个女儿家,一个人被抓来这里忍气吞声也就算了,他怎么可以打她屁股?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他就是欺负自己无父无母,欺负自己没有后台!
越想越觉得委屈,也不再挣扎,甚至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一颗颗滚落。
“这十一巴掌……”一掌掌打下,心中的怒气也发泄的差不多,却见腿上的人竟然没有再挣扎,也没有再大喊大叫,魔易一时疑惑,扬起的手掌慢慢收回,转过她的脸查看,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你……”竟然真的哭了。魔易被吓住。见过她太多的嚣张模样,猛然见她如此,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白怜已是泪如雨下,那张脸,满是怒气与委屈。
身为魔界第一英俊潇洒美男子,爱慕的女妖魔姬自然不在少数,魔易素来只知道如何把人弄哭,可这安慰人委实不会。
本来只是想让她不要再哭,见她那副虽没嚎啕大哭,却是满面泪容的脸,第一次他有些慌乱起来。
“好了,别哭了。”魔易轻抚她的后背,想把她搂紧怀里。
鼻息见那股淡淡的香气使得白怜脑子一下清醒,看清楚眼前那张脸,瞳孔越来越大,心中的委屈也越来越甚,下一刻终于哇的大哭起来!
魔易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你这个大魔头!王八蛋!”脑子虽然清醒了,理智却没有,心中唯有被欺负的羞愤。
魔易眉毛都皱到了一起,从来没人敢当着他的面骂他,要不是看在她哭的梨花带雨的份上,他非得一根手指摁死她!
“好了,本君和你开玩笑呢,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女人的泪水怎么可以这么多,之前自己怎样整她都没见她哭过,哪怕是死,她也没吓到哭的地步。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魔易忽然有些后悔。
“你放开我!”白怜想从他怀里爬起来,这次魔易终于没再阻拦,她手上还绑着那根红绳,又不能跑远,只得就地蹲了下来。
魔易揉揉眉心,艰难道:“如果你觉得委屈,觉得不甘,那本君让你打回来便是,你至于哭成那样,像我把你怎么了似的。”
白怜抬眼看他,他还没有把她怎样,他都亲手打自己屁股了难道还不严重?愤怒夹杂着哽咽道:“谁稀罕打你了!”
她又不像他那么变态,就算打回去,也不能像他那样打对方屁股,打其他地方也不过是在帮他挠痒痒。
“就算打了你是我不对,可你也有不对的地方,谁让你老是动不动就师傅师傅的,那个姓白的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念念不忘?”魔易伸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
白怜愤怒的挡开。
“我就是喜欢师傅怎么的!师傅是我唯一的亲人,是他把我捡回来。师傅都从来没有打过我,你一个大魔头凭什么打我?”打的还是她的屁股,她一个大姑娘家,竟然被一个男人打屁股!她怎么能不委屈?
魔易叹了口气,语气似有带哄,“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一定不打你屁股了,我发誓!”
明明是道歉的话,白怜听到他把此事说出口,心中的羞愤更甚,对着环抱自己的那只手臂就咬了上去!
魔易无奈,没有阻止,只是任她撒泼,语中带笑,“还说不是小猫小狗,人可不会动不动就咬人。”
她才没有动不动就咬人,况且,他也不是人!
咬了许久才放开,白怜呲牙咧嘴的抹了抹唇上的血迹,她的这一口却是咬的极狠,见魔易不但没有发火,还满脸的笑意。
“你……”难道是自己咬的不够深?所以他才感觉不到疼痛?可是明明已经咬出血。
她疑惑的撩开他的袖子,发现上面的确是印了两排整齐的牙印,痕迹也很深,甚至在微微渗出血来。
“这下你满意了吧?”魔易翻了个白眼,“本君只不过打了你几下,你可算是连本带利取回去了。怎么?这下该气消了吧?”
他一说,白怜才发现自己果然没那么生气了,突然觉得两人的姿势很是暧昧,就要站起来,被魔易一把按住,“别动。”
白怜就要发火。
魔易声音低沉,皱眉道:“你颈上怎么有血迹,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听他一说她才感觉到疼痛,肯定是刚刚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动伤口了。
“不用你管!”白怜抹了抹脸上的泪,捂着脖子站起来。
“胡闹!”魔易喝道,“你就算生我的气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白怜被他吼的一愣,傻傻的看着他。
“绿衣。”魔易忽然叫道。
门外有人应了一声,绿衣匆匆走了进来。
魔易示意绿衣帮她整理伤口,绿衣虽然好奇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也不敢多问,只是埋头拆着纱布。
魔界的人从来杀人容易,这救人……
即便绿衣性子温和,动作也很仔细,还是会不小心碰到白怜的伤口,惹的她一阵抽气,却并没有挣扎。
她虽然气,可魔易说的却很对,哭过后脑子也清醒不少,对于刚刚自己的举动甚至自己都有点茫然。
心下即不甘又后悔,她怎么就忽然哭了?而且还是当着大魔头哭!他肯定又会笑话自己了。
“还是我来吧。”魔易似是看不过去了,揉揉眉心,示意绿衣退下。
“这……”绿衣有些犹豫。
“不就是涂个药膏嘛,有什么难的?”说起来容易这做起来却很难,魔易已经尽量放轻动作还是惹的白怜一声一声哀嚎。
“疼!疼!”
“忍着!”魔易白皙的手指沾上一些药膏,皱着眉闻了闻,眼中明明有厌恶,还是往她脖子上一抹,“本君难得第一次救人,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子!”
如果有人害你受伤,他再反过来救你,末了他还要你谢他,你会怎么样?她现在的处境就是这样,都是因为他才害的她受伤,自己就算是人质,也有人身安全的吧!
“你轻点!”他这是在救她还是想继续折磨她?
好不容易重新包扎好伤口,魔易如释重负长长吐了一口气,看来救人的确要比杀人艰难的多。
他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药丸,道:“吃了。”
白怜有些犹豫。
“我要是想杀你,又何必救你!”她这是什么表情?他有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白怜觉得也是,心下一横闭着眼睛吞了下去。
心中的羞愤已经褪去,可要让她心平气和的同他讲话还是有些难,知道出不去,她干脆在自己的专用地铺处坐好。
魔易好笑的摇头,像是纠结了许久,道:“你去床上睡。”
白怜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只能睡床边。”魔易继续补充,“还有,本君回来之前你必须自己起来。”
“谁稀罕你那破床!”白怜在自己的地铺上躺好,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果然是猪,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白怜装作没有听见,甚至在被窝里发出难听的鼾声。反正他是一天不损她心里就不会好过,与其看人脸色,她还不如睡地铺,反正也已经习惯了。
魔易摇头,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听见关门声,白怜才再次从被窝里探出头,急忙跑到门边查看,果然已经没了魔易的影子。
她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不甘心,他竟然说了把舒舒服服的床让她睡一会儿,她干嘛不用,非要躺那硬邦邦的地板!
心里想着他说的只准她睡床边,还必须在他回来之前起来,她偏就不那么做,睡床边要是滚下来怎么办?他总不会因为自己睡了他的床就杀了自己?只要能看见他不高兴,她被折磨一下又算得了什么!
故意躺在床中央,还在上面使劲滚了几圈,不让她碰他的床,她偏要碰!
太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床,加上失血过多,滚到一半她脑子就渐渐迷糊。
醒来时天空已是通红一片,看样子魔易还没有回来。
去厨房弄了些吃的,她一边咬着筷子一边脑袋飞快的运转,后天就是三日之约的仙魔大战,魔尊得了盘古斧让天界很是忌惮,这盘古斧乃是上古神物,拥有开天辟地的力量。
而魔尊当时没有那么急着开战,却叫师叔去取轩辕剑,她虽然猜不透魔尊到底是何意,不过这也正好争取了时间。
只有两天,她必须在大战之前想办法弄到盘古斧,哪怕手段令人不齿。魔尊之所以敢向天界宣战,应该是有盘古斧的关系,如果自己偷了那盘古斧,到时魔尊即便不愿,也唯有退兵。
可是,她要如何才能知道魔尊的住处?又要如何才能不被魔易发现?
回到屋里,她仍在冥思苦想这个问题。
“小四!小四!”耳边忽然传来整耳欲聋的声音,跟着又好似地震般连桌子都微微摇晃。
难道又是师傅来了?白怜惊讶。
“小四小四!你在吗?听小二说你真抓了那姓白的的徒弟,你把她藏哪里去了?”
房门被人砰的一脚踹开,耳边浑厚的男声像是要把人耳膜震破,白怜痛苦的双手捂住耳朵。
门口,红发耀眼,一身黑袍气势如虹!
同样赫红上扬的双眉,配上炯炯有神的双目,似乎是来自幽冥地府的钟馗,面目狰狞。
白怜一下就认出来人是谁,不由打了个寒颤,那种强烈的压迫感使得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睁大眼睛紧紧盯着门口。
魔尊在屋内扫视一圈,硕大的身体几乎要把光线挡尽,见没有魔易的身影,反倒一个小女娃正蹙在屋中央,身形如电,瞬间便移了过去。
白怜猛烈眨着眼睛,头发被突如其来迎面的狂风挂的在空中一阵乱舞,身子却是动也不动。
魔尊也低头看了她半响,问道:“喂,小女娃,你有没有看到我儿子?”
剧烈的狂风又是一阵刮过,白怜机械的摇头。
“没看见啊。”魔尊显得有些失望,比了比只到他腹部的小女娃,疑惑道,“你是谁?怎么在我儿的房间里?本尊以前似乎没见过你。”
白怜吞了口口水,艰难道:“我……我……”
“是新来的魔子吗?”魔尊自顾自问道,双手一捞把她提了起来,让她与自己平视,又举到鼻子间嗅了嗅,继续道,“没有魔气,倒像是个凡人的女娃。”
说完,手一松白怜终于再次掉在地上。
魔尊思索片刻,又问道:“你该不会就是我儿抓来的那个姓白的的徒弟吧?”
白怜继续吞口水,仿佛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而对方的魄力又使得自己不得不回答,最终换做机械的点头,她脖子上本就被包了厚厚的纱布,显得点头的动作极其怪异。
魔尊皱了皱眉,又把她提了起来,睁着铜锣般硕大的眼睛审视般看了她许久,又捏着她的脸颊扯了扯,猛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张狂,在空旷的屋内异常洪亮!
这次魔尊没有再松手,而是小心的把她重新放回地面,似是怕被摔碎,“果然是个凡人的孩子,不错不错,长的倒也水灵。”
白怜不明白他是何意。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猛然间亲切不少,也不再那么害怕,只是一个劲点头道:“魔尊说的不错,我正是白虎天君的徒弟,是魔易把我抓来这里的!”
“真是魔易那个臭小子抓你来的?”魔尊问道。
“是的是的!”白怜兴奋的点头,魔尊的样子一看就是那种严厉之人,说不定可以从他身上下手,
“那个臭小子!”魔尊果然怒喝一声。
白怜大喜,想着该怎么添油加醋的把魔易囚禁自己的事说给魔尊听,好让他替自己做主。
魔尊已经继续道:“你别怕,竟然我儿抓了你,你就先在这里住下,我们虽然是魔族,也知道此事与你无关,想来我儿也不会取你性命。”
“啊?”
魔尊啪啪两下砸在她的肩上,“你放心,虽然你是姓白的的徒弟,本尊也不会是非不分迁怒与你。”说完,还貌似安慰的再次拍了拍她的肩。
白怜努力稳住身影,不敢自信的看着魔尊,想解释,“不是这样,我……”
“好了,本尊还有事,对了,你知不知道魔易那个臭小子跑哪里去了?”
“我……”白怜一张脸五官都挤到了一起。
魔尊见此安慰的摸摸她的头,“不知道也没关系,本尊不会怪你的,你不用怕成这样。”末了又自顾自道,“也难怪你会怕这样,毕竟只是凡人的孩子。”
魔尊当然知道自己的样貌在凡人看来是有些害怕的,解释说:“其实本尊以前也有一个女儿,不过,她从来没有怕过我,她小的时候就不怕本尊,长大了就更不怕。”
白怜错愕,此刻的魔尊,哪怕模样狰狞,那眼底深处露出的慈爱却只有对女儿的思念。
“你安心住在这里吧,如果魔易那小子欺负你你就告诉本尊,本尊替你做主。”魔尊丝毫不觉得此话有什么不妥,哈哈大笑的走了出去。
白怜至始至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本来只是想用计让魔尊喝责魔易然后放自己走,没想到魔尊只是说了一两句,竟然走了。
而且他刚刚说什么,让自己安心在这里住下来?
怀着纠结的心情,她摸摸自己的额头,奇怪了,最近怎么老是感觉额头若有若无的发烫,明明又没有生病。
她跑到镜子前对着镜中的自己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额头上有什么不妥、
说来也奇怪,额头发烫也只在魔尊靠近自己的时候才会,魔尊一走,那种感觉竟然陡然消失。
不经意间瞟到颈上的链子,她取出来看,是魔易非要送给她的说是护身符的东西,什么破护身符?如果真管用,她的脖子还用的着包这么厚?心中气怒,撒气的胡乱扯了扯那链子。
链子的中间串着一枚像是花瓣的东西,那花瓣通体雪白,光滑透明,看起来似乎像玉,仔细一看又觉得不是。
天黑之际魔易终于游荡回来。
白怜看他一副神清气爽一点也不像魔力耗损的模样,可是蓝衣明明说他为了救自己,度了不少魔力给她。
于是假装问道:“你没事吧?”
“什么?”对于她没头没脑的话,魔易显然没有听明白。
“不是你说你为了救我怎么怎么样?”
魔易忽然一笑,凑近道:“你这莫非是在关心我?”
白怜后退两步,“少自作多情了,我是怕你死在外面!其实你死不死也跟我没多大关系,只是我不想你因为我才……”
魔易皱眉,“虽然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可你也不用开口闭口都咒我死吧!就算你的话只是说说而已,本君也是会受伤的。”
白怜恶寒,好不容易终于听他学会用我字,末了仍原形毕露。她总算明白了,每当魔易喜欢摆架子时,总是本君本君的自称。
“我咒你有什么用?难道我说两句你就真的去死?”
魔易认真想了想,摇头,“不会。”
白怜额头一滴汗水滑落。
“不过,难得你主动关心本君,你说本君是不是该奖励你?”
白怜一听,吓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真误会了,我只是之前遇到蓝衣,我怕要是你死了,她肯定会迁怒于我,她会一口吞了我的!”
“你竟然那么怕她,难道你就不怕本君?”魔易挑眉,上前一步。
白怜继续后退,魔易再上前,直到把她逼到墙角。
“有没有人告诉你本君发怒起来可比蓝衣可怕多了?”
这个还真没有,她摇头。
其实她不过就是仗着一点小聪明知道魔易不会动手杀她,可是蓝衣却不同,她甚至敢肯定,如果魔易真有什么事,那自己也只有给他陪葬的份。
“那竟然你没事我也就不用自责了。”白怜若无其事的想溜走,奈何魔易用手撑着墙壁,她整个已经被圈在里面,根本逃不掉,她不动声色伸手推了推,“麻烦你让让。”
“如若本君不让呢?”魔易笑道,“本君忽然很好奇,要是再把你弄哭不知道会怎样?”
之前的羞愤婉如闪电般猛然在脑海里出现。
她顿时脸色赤红,“你说过不打我的!你还发誓了的!”
“本君何时说过要打你?”魔易好笑道,“其实把人弄哭除了打屁股还有很多种办法,你要不要试试?”
“不准再替那件事!”白怜羞愤难当,“你要敢说出去,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杀了你!”
“我以为你会说出更实在一点的话。”魔易轻吹一口气,撩起她颈上的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
“你别闹了,痒死了。”白怜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不是刚刚还威胁说要杀了本君,你现在连看都不敢看,这样怎么杀?”
这个人绝对以及肯定是故意的!
“没出息。”魔易指责了一句,终于站直身子。
“我这不叫没出息!”一个人有没有出息可不是看这些来衡量的!他只会动不动捉弄她,难道这就叫有出息?白怜在心里不屑口中却不敢问。
魔易径直走到床边坐下,脱了外袍道:“过来,陪本君睡觉。”
“啊?”白怜一口鲜血差点喷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不停的眨啊眨。
“本君怕冷,魔界夜晚温度比较低。”
“要不我去帮你叫蓝衣或者绿衣来!”她说完就要往门口跑。
魔易坐在床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她,“魔小猪,你脑袋里面装的豆渣吗?蓝衣绿衣是蛇,她们天生没有温度,你想冷死本君吗?”
“……那要不你去同你的几个哥哥睡?”她继续建议。
“本君可没有同男人一起睡的癖好!”魔易不悦,“你知道在魔界有多少人变着法的想爬上本君的床?”
“那竟然这样你为何不去叫她们?”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忽然心里毛毛的。
“你废话哪里那么多!”魔易道,“如今这里只有你同我,又何必麻烦去找别人?而且,本君说过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床。”
“魔君大人说的对,我也算是别人,那……”
“你怎么会是别人呢?”魔易嘴角扬起,“你是本君的宠物。”
宠你个头!白怜在心里暗骂,不死心的对着门使劲踹了踹,什么破门,一会儿能开一会儿不能开!
“你那么想出去,莫非是想去外面睡?”
白怜想象了一下去外面睡的后果,猛然打了一个寒颤,冷死了。
“魔君大人误会了,我是想帮您看看,这门有没有关严实,要是被冷风灌进来那就不好了。”
“那你看清楚了吗?”魔易问道。
白怜忙答,“看清楚了,挺严实的。”
“那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还不过来?”
“我,我……”白怜一张脸皱的像包子,结结巴巴起来,“魔君大人,小的觉得睡地上挺好的……”
魔易脸上扬起高深莫测的笑,道:“魔小猪,本君是为了救你耗费的魔力,导致现在身体虚弱,体寒怕冷,你难道不应该负责?”
白怜努力寻找他口中所说的身体虚弱,看来看去,觉得这个词来形容自己还差不多。
“你再这么磨蹭下去,天都快亮了。”魔易催促道。
白怜巴不得天快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