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啊,该不会是我跟你妈妈长得很像吧!你真的有自闭症?还是因为没有玩伴太寂寞,所以不想讲话?”冬瓜并没有在城堡里见过这家伙的妈妈,也没有从仆人嘴里听到什么八卦,但从美男对他的态度中不难看出蹊跷,想他小小年纪便这般遭人不待见,着实有些可怜!当即脑子里自导自演了一部小男孩从刚出生到屡屡经历欺凌的成长记录片。
小宝眨巴着他那又长又黑的卷翘睫毛,一脸不解地看着陷入沉思中冬瓜,随后他带着满足的微笑安静地将脸贴在冬瓜的胸前,俩人就这样安宁祥和地看着远方的绚烂云彩,宛若一对亲昵的母子。
零点钟声响起,流泉城堡内仍灯火辉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在紧急待命,原因无它,他们家夫人和小少爷走丢了,从中午吃了饭出去就没回来过。
刚开始他们的少爷还满不在意地说:“不用去找。”可等他下班回来后发现二人还没见过踪影,这才开始火烧火燎地派人赶紧出去找人,那紧张的模样让大伙心都提在嗓子尖上。也经由此事,肖冬瓜在美男周围人群心目中的地位得到进一步巩固。
同一时间,遇宝镇最大的一座钟楼下,一大一小怀抱着的两团人影缩在台阶上,四只手托着两个脑袋有滋有味地看着头顶上微微泛红的月亮,嗖嗖的风呼呼地朝二人招呼着,好似电影里那夜黑风高一轮孤月悬天边的杀人夜,空气中时不时飘来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冬瓜嘴角噙着冷笑,将小宝又往怀里拉了拉,嘀咕道,“这里怎么也跟西藏一样,夜穿棉袄日穿纱的啊!”
“吡……”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近在耳畔,冬瓜将眼球稍稍往下挪了些,瞄了眼停在脚边的小汽车,又默默地盯回了星空。对车她从来只分得清火车、汽车、大巴、小汽车和拖拉机,而这小汽车她瞧着很眼生。妈妈有教过,夜里不要跟陌生人搭讪。
“肖冬瓜,这世上就没有像你这么蠢的人,出去连个家门都找不到。你不是自认为本领能上天入地么?怎么深更半夜就只会在这里干等?”美男站在冬瓜面前,用一种他自己都无法形容的心情讽刺和嘲笑着她。
小宝一听到他爸的声音先是欣喜地瞪着一双星星眼,待看到他怒火中火便瑟瑟地往冬瓜怀里缩。感知着到小宝的颤抖,她皱了下眉头,清冷眸子朝着美男一扫,那泛散的眼光是透着不耐烦的情绪。她讨厌别人的惺惺作态,明明出门时想看她的丑态,这会又在这里埋怨她给他添麻烦了。
“你还不爽了,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是你极有可能带着小宝……咳……我儿子被莫名奇妙弄死,你明不明白!”越吼越响的声音,将钟楼里藏身的蝙蝠惊得一阵骚动,不过可以看得出他的担忧。
冬瓜挑唇意味不明地冲他一笑,现在担心是不是有点晚了,若她是普通人的话,却到底并未点破。只潇洒地起身一手抱人一手拍屁股,不冷不热地回应着:“宝贝,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安全与危险,要我说,只要离你越远就会越安全,你说呢!”边说边怡然自若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收了收怀里的小宝,闭眼侧头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
美男气恼地一跺脚跟在她后边上了车,像是解释又是掩饰地说道:“我要不是看在小宝……我儿子在你手里,我才不会担心你的死活。”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又把儿子叫成了小宝,他懊恼地将狠瞪了一眼冬瓜,若不是她一直这么叫他也不会叫错。可谁让他这儿子自己那么乐意“小宝”这个名字!
冬瓜在美男坐稳后幽幽地来了句,“明天会有人来你家修竹楼,你别惊讶也不需要做些什么,只管当什么都没看见就好了。”然后又闭目歪头不理人了。
倒是一直躺在冬瓜怀里装睡着的小宝,在她歪倒后猛然蹭亮着大眼,像头刚断奶的小豹子一样紧张地戒备着美男,那神情仿佛在说,“如果你敢对她怎么样,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美男嘴角微张略为诧异地瞟了小宝一眼,这小子从来都没对他这位父亲露出过这副神情,到底她哪里吸引他,让这个带有严重自闭症傻小子对她这么上心?
是夜,冬瓜将小宝送至他房内后拉倒美男便睡,澡也不洗,衣也不肯脱,更不管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多难闻,强行就将失控着的美男给扑倒在床,还用双手死死地搂着人家的脖子,双腿直接放在他结实的两腿间,一切只因为她喜欢温暖的感觉。然后,她就这样趴在美男身上舒坦地睡着了,更令美男尤为咬牙切齿的是,就算是她睡得死死的像头猪一样,却任他怎么挣也挣扎不出来。最后他折腾累了,也迷糊地抱着冬瓜好似将她当被子盖地睡着了。
第二天,美男睁开眼的时候,身上的恶梦源已经不见了。只是,这人一会儿不见没准又要出什么妖蛾子,对她,他十二万分个不放心。
隐隐听到窗外有什么声音,他信手拉开落地窗帘推开百叶窗一看,那条可恶的身影已经开始在糟蹋他的花园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人扛着工具,在那原本平整的花园小丘上大兴土木,想起她昨天晚上在车里说的建楼一事,他一甩头给忍了,恶狠狠地想道:“你要是给我建个不像样的东西出来,看我不拆了你所谓的竹楼,哼!”
“这儿挖个坑,对成条形的……”
“那里留着搭厕所的,要修条水管,对!”
“竹子多劈点,这种竹比不得我们国内的楠竹,韧性太差,我们要穿插得密一点……”
冬瓜在众人中穿梭个不停,一会指点这,一会瞧瞧那,俨然是个老师傅的作派。美男看不顺眼,换了衣服就下去了,打算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她。建楼是要讲科学的,就她这样也想建竹楼,还真一点也不知天高地厚。
匆匆赶下楼时正看到冬瓜向这边看过来,他立即优雅地倚在大厅门前,高贵的头颅微微侧昂起,满是不屑地朗声喝斥道:“肖冬瓜,这竹楼你要是没建成,可得把这块地恢复原貌,我这专人护理的草地,可不比那些野外的花花草草,卖了你也赔不起!”然而,他那鄙视的眼神中却隐约也有一丝期待,只是他不自知而已。
“宝贝,你就放心吧!看冬瓜我怎么给你建一栋爱的小屋。”反正恶心死人又不偿命,冬瓜一点也介意再恶心点,直接一个眉飞色舞的飞吻就甩了过去。
“不要脸!”美男直接翻了个白眼过去,转身嗤笑着,“不对,她身上那是什么味?这么远都能闻到,而且比昨天晚上还不浓,不会是她又招了什么东西进来吧!”顿住身形,他迎着恶臭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