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桦快被人卖还不自知,还傻傻地凑上去问:“什么好主意呀?”
江沛宁挑着眉,笑得极其开心:“太后寿诞,你备上一份大礼,说不定,太后一高兴,跟皇兄一知会,就给你指了一个好差事,你再好好做,出人头地,建功立业,还不是简单得很。”
“太后寿诞……”申屠桦苦笑起来,又把脸埋进了绒绒里,“我跟大哥说过了,我也想进宫,可是大哥说什么也不许我去,家里是大哥当家,我不能忤逆他……”
“这还不简单。”
江沛宁奸笑着,只等着小羊乖乖地朝陷阱跳进去。
申屠桦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团模糊的影子:“简单?我连大哥那关都过不了,更别说得到太后的青睐了。还送大礼,这皇宫里什么稀罕物件没有,太后能稀罕我的?再说了,这府里的财政大权可握在大哥的手里,除了每月的月银,大哥根本就不会给我多余的银子了,我拿什么去置办能得太后青睐的大礼呀。”
“这好办,我来给你解决。”
申屠桦揉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想把眼前的模糊看清,却很是无奈地看不清人脸,他虽然醉了,可也知道他这一群狐朋狗友虽然有几个不得家里宠爱,可有几个也确实有这个能力,因此,他并不怀疑这话。
看到申屠桦渴望的眼神,江沛宁知道,这只小肥羊已经上钩了,就自若地掸了掸被申屠桦碰过的部位。
朝韦蕴一伸手,韦蕴立即从袖子里抽出一条丝帕,递给了江沛宁,他接了过来,把手仔细地擦了几遍,随意扔下丝帕,丝帕轻柔地飘落,掉在申屠桦的手背上,轻轻地覆住。
申屠桦眨了下眼,看着江沛宁,等着他说好办法。
“太后寿诞当日,你早早地出府,在王府后门处静心等候,我会在那里安排好入宫所穿的衣物,马车和献给太后的大礼,届时,你只要上了马车,换了衣物,入了宫,即便你大哥看到你了,也绝无可能在那个时候将你赶出宫去。宫里我也会安排好人,领你到太后跟前,将礼物,亲自献给太后。”
由于醉酒,申屠桦醉眼迷朦,到现在也没有看清一直跟他说话的人,也没有听出这个声音是谁的,现在听他说到王府,申屠桦顿了半晌,反应了过来,指着他叫:“王术怀,你自己都进不去宫里,还要安排我面见太后,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江沛宁嘿嘿笑着,也不点破,只一味诱引他:“廷尉丞,的确比不上护军都尉,可是我已经收到宫里的请柬了。”
短短一句话,申屠桦低下了头,喃喃着:“若是我在朝中有职位,也会收到请柬的。”
申屠桦抓起被江沛宁抛下的丝帕,不甘地绞了起来,没大一会儿,好好的一条丝帕就被他给撕成了两片,申屠桦像是做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决定,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了出来,竟有股恶狠狠之意。
“我一定要进宫,我一定要得到太后的青睐,我一定要让太后给我一个职位,就算再低也没关系,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不要再浑浑噩噩地过下去!王兄,一切都靠你了。”
见目的已经达到,江沛宁也不再逗留,反手朝他挥了挥手,也不管他看得到看不到,丢下一句“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就开门离开了。
韦蕴回头看了申屠桦一眼,他依旧低垂着头,双拳紧握,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干劲。
申屠桦的利用价值,也只有这一点,用完之后,他就会像一块破布,被随意丢弃,不再管他的死活,韦蕴跟在江沛宁身边许多年,向来心狠手辣,从不为任何死在她手里的人感到可惜,包括这次。
“死?”
完成任务的江沛宁愉快地自斟自饮,问了一下申屠桦利用完了之后要怎么处置。
韦蕴杀人如麻,对于这种事向来眼都不眨一下,不过主人还没有示下,她也不会随意动手,但听到江沛宁这个问话,一双手就开始有了动作,朝着自己的脖子划了一下,表示了一个杀字。
江沛宁眨眨眼,瞟向站立窗口,不知道在看什么的江永熹:“六儿,我问你呢,你打算怎么处置申屠五。”
申屠桦是申屠府的五爷,别人习惯叫他五爷,而江沛宁则是习惯叫他申屠五,很少直接叫他的名字。
江永熹稍稍侧头,语气有些渺茫:“她只说利用他,没说要杀他。”
“那就是不杀呗。”
韦蕴眉头微皱:“殿下,虽然申屠桦现在不知道引他上钩的人是您,可他的那一群好友,保不齐会漏了口风,他再要一摸索,顺藤摸瓜,不得想到利用他的人,是平王殿下。即使,他没有这么聪明,他那上头,还有四个兄长呢。”
韦蕴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江沛宁在朝中无实权,做什么都不用束手束脚,来去自如,江永熹在朝坐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皇帝连他都没有杀,更何况是江沛宁了。
不过,这几个兄弟也清楚,皇帝不杀江永熹,一来的确是念着兄弟之情,二来也确是忌惮他暗藏的真正的实力,因而一直隐而未发。
江沛宁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玩乐大于天的京中第一纨绔,若这次的事查出与他有关,皇帝必定怀疑他的心,到底是向着自己,还是向着江永熹。
得了皇帝的疑心,日后他在宫中行事,也就不会那么顺畅了。
江沛宁惊奇地转头看韦蕴,像看陌生人一样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打量她,仿佛站在他身后的这个,一直面无表情,偶有表情也是阴寒的哂笑的杀手悄悄地变了个人。
韦蕴掀起眼皮,无波无澜地扫了过去,视线落在江永熹的身上:“如果平王不杀申屠桦,那其他人,可就不能留了,否则,便是留下祸患。”
对于韦蕴百年难得一见的提醒,江永熹不是没有想过,那些知情人留下来,太后寿诞一过,不必多久的时间,皇帝就必定能查到,幕后策划之人,必是他江永熹,谁让他在皇帝的眼中,已经成了一根拔之不去的刺了呢。
可是这些人,必须要留着,不留着的话,又怎么让皇帝找到机会,除去他呢,他又怎么有机会,再生事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江永熹的唇畔渐渐地扬起一抹任谁也难以猜测的诡笑,韦蕴身体里连着心脏的那条神经不自觉地微颤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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