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时深远谈的不知有没有用,又接到老冷的电话,说是要请他来劝说平稳。说是她儿子平稳近来忽然沉默下来,如负重压,问他什么事,总说没有。吃喝显然是强吞猛饮,看来肯定有古怪,可是不肯讲什么。带他去找过医生,也看不出什么问题。问过木医生,说是与妙芳有关。可问平稳,又说与她的事没联系。他听了这样想,岳母是心理医生,指的又是一个特殊人物,不会有错。为了谨慎,先答应帮忙,然后马上找木医生求教。
木医生说,容俊,你今晚问我你该怎办,我只能说给你参考。他说,妈,你不要再客气了。她说,不是客气,而是你的工作不同,你经验比我多得多,我讲的,真的只能供你参考。客气话说多了,就不必了,他只能住口。她才说,老冷跟我讲过,说儿子最近如何如何,我听她讲,然后用逆向思维专门问对方一些要害问题,我就断定,平稳的变化,与妙芳有关。
他不语,要听她讲完。她说,老冷问过我该怎么办,我说,既然妙芳愿意,那就顺其自然。可老冷说,平稳不想太急,怕妙芳不是感情恢复,而是只为报恩,强迫自己。怕她过了强烈的报恩期,不恋病就卷土重来,让双方坠入更加难言之境。
他不是心理医生,但自从卷入这场纠结之后,对心理上的事逐渐体会得细,远非思想工作那种做法。而是另一种方法,即心理与思想的混合体。既是心理的,也是思想的。但不知是那种的成分占的比例多些。弄不好会适得其反,至少没有应得的效果。
不过就是心理医生,也不敢断定,推论到什么程度,才是恰到好处。那就试验,从实践中提高。他们不在一个区域,平稳在公司上班,也是一个高职。不过比时深远好,听说就要再升。是不是这个原因,让他的心结又多一层纠缠。想到岳母的初断,应当无关。主要是为妙芳,思念过度。
讲**,可以说是同病相怜。他同平稳年纪相仿,都是正常的婚恋青年。不同的是他没被老柳介绍给老冷做平稳的工作之前,还没谈过女朋友。而平稳已经同妙芳谈了三年,并在结婚的婚宴上出事。对于女性的具体感受,渴望,他当然不能与平稳同语而言。
他现在同青秀的关系,应该说是恋爱关系。只是青秀是个不恋人,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的功夫多用在平稳身上,这段时间又用在时深远身上。对青秀相对没那么多。在方法上,他倒是通过平稳如何酷爱嫉芳,诱导青秀羡慕妙芳,从而激发她接受他的关心和感情。这样,青秀反而对他的感情浓厚了些。而他对她的感觉,即是思想上的爱护多了些。
他为什么要这样分析和估算自己与平稳对双方女友的感受程序设计哩,是因为想到,岳母讲的,平稳的病与妙芳有关。讲得医学些,妙芳忽然渴望得到的强烈和具体些。平稳是丈夫,渴望要得到的享受与他不同。平稳急需的是夫妻生活,他急盼的恋爱感情。所以他无法在渴望的享受和程度上同比。他用的就是既是思想、又是心理的工作方法,就是指这种秘密。
他们在晚饭后相约,都是大男人,在那里也无所谓。平稳说在他家,同时让父母知道,可能又能给他们一种安慰。他到了平稳家,三房两厅,同自己的家差不多。不同的是老爸老妈一个房间,平稳一间新婚之房,还有一间现在仍是空房。不知道平稳为了加强自己对妻子的思念,还是为了妙芳回来,看见丈夫仍然在新婚房间睡觉,那间空房一直是空房,是专门给她回来时睡的。
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触景生情。还有就是妙芳有时回来,天太晚,或是不知为什么有时不回娘家,在这过夜。不好问夫妻是不是同床,还是分开。按他的想法,既然是合法夫妻了,又是自己追求得到的,同床共枕,十分自然。相反,硬是要连少有的在一起过夜,也要分开,反而不合常理,常情。还有,所谓睹物思人,晚晚睡在新婚床上,却是独守空床,就是木雕石刻,也会因劝而动呀。他感到没有必要,硬要做苦行僧。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还根据从岳母那里得到的信息,用自己的猜想形式问,妙芳回来的频率几何,逗留时间长短?平稳说,容俊,谢谢你帮我帮到以医生的身份说话,妙芳比婚宴惊逃那时的感觉,好多了。尤其是她感冒,浑身无力,那次妈拐了脚也坚持要背她上楼,她非常感动。
他想起来了,从婚宴散席她回家过夜那晚起,妙芳几乎没在平家过过夜。她感冒,婆婆知道了,要带她去看医生,这本来是老柳的事,可如老冷讲的,现在是最能感动儿媳之时,必须由她亲自接送,老柳才释怀。妙芳自然激动。记得那晚平稳没上来,婆婆背得很艰难。老杨十分过意不过,看到女儿回来,就送亲家婆回去。在楼下的车座里,才发现平稳得了急性阑尾炎,几乎出事。老杨不让女婿开车,要自己开,叫亲家扶女婿。并一手拿出手机,叫亲家打给妻子老柳。实说平稳有事,现正赶往就近医院。
老杨急忙把平稳送到急救室,经过抢救,用了微创手术,平稳很快恢复。当时,老柳接到她的电话,马上赶回家里,带上女儿,赶到女婿急救的医院,妙芳看到爸和拐脚的婆婆两人在手术室门口守护,十分激动。即刻请假,连续几天守护。出院后也回家伺候。
不知在平稳养病的日子,他们的夫妻生活怎么过。但平稳一旦复康,她就提出回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有时同意平稳开车接她回男家吃晚饭,吃完了又送她回娘家。还时隔一段,她也回平家过过夜。还有就是她有段时间不到平家,却叫丈夫到她家吃晚饭。不过平稳回去都是空车独回。这样的夫妻同来不同回,开头邻居都不在意,时间长了,总有眼睛,一旦发现,就会议论,传了出去,成为众眼之物,众口谈资。
人们的笑谈,不管有多善良,作为平家,老平和老冷,尽管心理上有准备,时间长了,别人的议论,就会变成自己的积怨。心里有多体谅,眼神里难免有从渴望到埋怨流露。杨家哩,老爸和老妈听了,也经受不起指指点点。什么奇怪没有呀,你看杨妙芳,结婚不回男家,到底怎么回事?
父母知女儿事、也感谢女婿宽容大度,但看到平稳形容渐变,都明白是渴望成了失望,对身体损伤。都不由得劝女儿,是不是好些了,回去跟平稳一起吧。父母的相劝,婆家的渴望,作为儿媳妇,那能不晓,怎会铁石心肠?妙芳也几乎夜夜洒泪,心疼丈夫。
但病就是病,就如听到有人质问长年顽固的失眠人,你讲你整夜不眠,我就不信。痛苦的失眠者只能说,你不信,那好,从今晚起,我们两个就用一根尼龙绳绑着各人的拇指,谁睡不着,就拉尼龙绳,连续拉一个月,不准中途中止。开头是无人敢试,不服之人试了几晚,宁愿赔偿,并公开用各种方式当众承认自己造谣,再也不要伤害人家了。
是呀,不是不恋人,根本不相信不恋的滋味,程度。不过世界上就真的有不恋人,就在你面前,你信,你不信,也没关系。妙芳就是不恋人。对外边的嘲笑,不管是恶意。善良,全无所谓。而对平稳,她动摇了,主动回平家,主动要一起。可是事到临头,她说,平稳,你不用怜悯我。
可是平稳却悄悄问过心理医生,知道不恋人一时被激发,但会退却。尤其是正在康复的人,一旦复发,继续医治就会失效。所以他宁肯咬牙忍受,也不敢享受一时之快。不过冲动难控,就发生强烈思念。夫妻互说,哭抱一团。说也奇怪,平稳是越抱越思念越要抑制,妙芳是坚决相信丈夫想等待她完全康复的话。所以有男忍女信的苦涩,才有老冷急着找木医生,急着找才容俊的难言之痛。
才容俊听了,综合思索,这个羞涩,根本源头就是妙芳。他说,平稳,我们现在是说心理话,也是思想话,恕我粗俗,你听我说,既然妙芳愿意,你何必那样死守陈规?
平稳说,容俊,我感谢你为我操干心血,但我也是大学水平的热血男儿,科学的事,不是儿戏。我甘心情愿,为妙芳牺牲我的一切。他说,平稳呀,为某种利益自我牺牲是高尚的,但是必须分清楚,什么叫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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