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溪之前就给虞兰通过气,留她下来,就是为了让她能不能帮忙让赫柏恢复记忆。
虞兰走到赫柏跟前,用手在赫柏眼前晃了晃,赫柏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是失忆吗?怎么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感觉傻乎乎似的。”
“炩贵人,你怎么说话的啊!子谦虽然是我的随从,但他也是人,又没得罪你,你何苦出言羞辱?”纯钰听不惯虞兰这样说赫柏,她竟忍不住站起来顶撞虞兰。
听纯钰这么一说,虞兰倒是没生气,反而忍不住大笑起来。“皇额娘,若真是找不回也就算了,儿臣看赫柏将军过得还不错,有人这么护着他,他吃不了什么苦头的。”
看着虞兰一脸诡异的表情,橙溪又想冲过去拧她耳朵的冲动。
“过几日,皇帝会陪哀家出宫去一趟猎场,哀家想让皇上带上你们二人,钰嫔,你急得带上赫……子谦。”橙溪平复了一下,被虞兰激起来的愤怒,和声和气的说到。
“纯钰多谢太后的抬爱。”纯钰听太后要带她出宫,她高兴极了,御花园那些花花草草她已经看腻了,正愁找不到事做呢!来京城就没好好的玩过,就被带进宫了,这次她得好好的出去玩玩。
“呵呵,皇额娘,出宫这么刺激的事,你不带上儿臣怎么行?”虞兰开玩笑似的说到。
“哀家怎么发觉,自从不在坤宁宫伺候了,你怎么就变得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啊?得叫皇帝好好管管你。”
“皇额娘……”虞兰故作生气的样子,走到橙溪跟前,替她按摩起肩来。
这两人啊!经过差一点就生离死别的事后,关系更加的好了,开起玩笑来,倒像是对打情骂俏的情侣。若没有旁人在,橙溪允许虞兰和她平起平坐,像好姐妹一样,不允许她和自己因为尊卑位份而生疏。
看到虞兰可以在橙溪面前如此嚣张,纯钰感觉自己的放肆,算是大巫见小巫了。
橙溪看出了纯钰眼里的惊讶,反正该说的事也说了,于是她对纯钰说到,“钰嫔啊!若没有其它事,你就先回去吧!好好准备准备,出宫的时间应该就定在这几天。”
“是太后。”纯钰起身行礼,带着赫柏和另一个宫女退出了房外。
“皇额娘,这钰嫔走哪里都带个太监,怕是有些不妥吧?近身伺候的不都是宫女吗?小心皇上知道了,吃起干醋来,一激动把赫柏将军给咔嚓了。”虞兰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听虞兰这么一说,橙溪才恍然大悟,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可赫柏那边怕是做不了思想工作的了,赫柏现在就一门心思的要跟在纯钰屁股后面,那就只能从弘历这边下手了。
“是啊!得给皇帝通通气才行啊!”橙溪一边思索着,一边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
“直接告诉皇上,那人就是赫柏将军,皇上自然不会动杀他之念了。”虞兰一针见血,直截了当的说到重点上去了。
橙溪思前想后,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妥,若是这样,不就是向全天下的人说,我们赫赫有名,英明神武,战功不计其数的赫柏将军,是一个挺不直腰板的阉人吗?
若有朝一日,赫柏找回记忆,该如何面对攸攸之口,如何在下属面前抬得起头。
“不妥,不妥,若皇上知道了,就是众人皆知了,子谦是赫柏的事我们得瞒着,走一步是一步吧!何况不是还有钰嫔在护着他吗?想办法送个眼线去永和宫,一旦赫柏有危险,就让他赶紧来禀报哀家,你觉得此法如何啊?虞兰。”橙溪再三思索,想出这样的办法。
“还不错,以不变应万变。”虞兰也很赞同她的方法,点头回应着。
橙溪也算有心,事事都为赫柏着想。
橙溪再次同弘历商量后,决定微服出行。橙溪把只带纯钰和虞兰去的想法,说给了弘历听,刚开始弘历还不怎么赞同,说是出行首要考虑带皇后在身边才是。
橙溪解释给他听,说皇后有要职在身,上朝的事可以称病取消,可这后宫不一样,这女人扎堆的地方啊!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战争,皇后得留在宫里主持大局啊!
见弘历还有些犹豫,橙溪又上了一碗汤药,说让新册封的皇后历练历练,也好看看她的能力如何。这样一说,弘历才欣然答应。
回到养心殿,弘历就把樱柔传来,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皇上,臣妾也想去嘛!”樱柔憋着满肚子的火,还用撒娇的口吻,求弘历带她一起。
“不是说了,让你留在宫里主持大局吗?你肩上的责任重大,你可是皇后,再不能像以前那般任性。”
看弘历严肃的表情,樱柔知道这弘历怕是铁了心不带她去了,与其再继续争辩下去,若弘历生气,还不如乖乖答应,起码给弘历多留点好印象。
“臣妾一定不负皇上的期望,好好管理后宫,等着皇上和太后平安归来。”
“这就对了吗?这才是朕的好皇后。”弘历把手搭到樱柔的肩上,在她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
樱柔顺势靠倒在皇上怀里,她的退步,又为自己换来了一夜之欢。
几天后,弘历挑选了一些武功高强的侍卫,让他们换上普通人的衣服,自己也精心的包装了一下自己,不过无论怎么包装,看起来也不像普通人。
橙溪等人也换上普通的衣服,大家一起在宫门口集合,准备好的马车早已经候在宫门外。
众人碰头后,伺候的宫女们把各自的主子扶上了车,这样的事,橙溪当然不会忘记算上妤嫔一份。身在其中的她,亲身体会到这宫墙之内的女人,有多么渴望看看外边的世界。这么难能可贵的机会,不会天天有的,她怎么会让妤嫔错过。
车队浩浩荡荡的往猎场的方向驶去,橙溪坐在马车里,心里充满了对赫柏重拾记忆的憧憬。
“哇!好美呀!哎……燕子燕子,未已你快看,好多燕子啊!”还未褪去天真,还没被紫禁城这个大染缸给染变色的纯钰,像个孩子一样,一路叫着笑着。
“是啊!主子,还是会唱歌的燕子,真好听。”未已一边看着在树间跳上跳下的鸟儿,一边附和到。
“会唱歌的燕子?会唱歌的是黄鹂吧?你真笨。”纯钰指着未已的脑门,狠狠的戳了她一下。
“可它们明明是都在唱歌嘛!”未已无辜的摸摸自己的额头。
纯钰闭着眼睛,享受的倾听着这大自然的声音,呼吸着这风的味道,脸上挂着陶醉的表情。
也不知道马车走了多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宫女太监们把主子们扶下了马车,一下车,所有人都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各自以不同的方法来感受眼前的自由。
唯独橙溪,一脸沉重的表情,走到赫柏亲自为她种的那几株桃树下,看着满树新长出来的绿叶,桃花早已凋零,她伸手去触摸了一下那粗壮的树干,眼里有热乎乎的东西滚了出来。
多年不见,昔日的小桃树已经长成高不可攀的大树,虽然桃树变了样,可它还是之前的桃树啊!“人面如今何处去,挑花依旧笑春风!”橙溪含情脉脉的看着赫柏,嘴里喃喃自语到。
可赫柏好像对这个地方,对这里的一事一物没有丝毫反应,他还是形影不离的跟在纯钰身后。
纯钰就像刚从笼里放出来的小鸟,在草地上疯狂的奔跑着,“喂……”她双手放在嘴边,对着远处的峡谷高声喊叫着,脸上始终挂着如花的笑容。
正所谓有花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她的这股天真劲,被弘历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这些主子们四处看着风光,太监宫女们都在忙着支帐篷,看样子是要在这猎场过夜,来一次露营了。
“皇额娘,累不累?”
弘历那熟悉的声音飘到橙溪耳里,橙溪立马收起眼泪,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还好,好不容易出来,你不用管皇额娘,去好好放松放松。”
弘历一边和橙溪说话,一边还用余光瞄着不远处的纯钰,有些心不在焉。橙溪看出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去吧!看自己的女人还偷着看啊!”
“啊?”
“别啊了,快去!”
在橙溪的鼓励下,弘历朝纯钰的方向走去,他本不想在橙溪面前纵情酒色的,可橙溪既然都让她去,他也不再有所顾及了。
看着弘历走到纯钰身边,纯钰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弘历赶紧双手将她扶起,两人开始交谈起来,聊得好像很投机,一会指指天空上的白云,一会指指远处的群山……
陈公公识趣的趁机将赫柏拉开,给弘历和纯钰留下独处的空间。赫柏起初还不愿意,幸好纯钰给他点头使了个眼色,他才勉强跟陈公公走开。
陈公公把赫柏带到橙溪跟前,橙溪失态的拉住他的胳膊,他不自在的甩开了橙溪的手,“子谦,你看这猎场你有来过吗?”
赫柏看了橙溪一眼,用余光扫了四周一眼,“未曾来过。”
“那这呢?你仔细看看,这是你亲手种的桃树啊,还记得吗?”橙溪指着眼前的桃树说。
赫柏抬头看了一眼桃树,冷笑一声,“无聊!”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