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夜青回头凝眉看到少卿脸上写满焦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等--”
“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那假阿奴又不是傻子怎会自己跑来狼城让我们绑架她呢?若是在拖下去蝶姬肯定有生命危险。”少卿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说着转身欲飞出狼城去寻找蝶姬:“不行,我要去找她。”
奴夜青知道他心里着急,可是这样漫无目地的去找魔尊无谓是硬碰硬,这样不但救不出蝶姬反而会搭上自己的性命,一切还是应该按计划行事,将伤亡率减少到最低,她连忙抓住少卿的胳膊:“在这种时候一定要静心,心乱了还如何能救出蝶姬,相信我,假阿奴一定会自己送上门来的。”
以她前几日对云陵和假阿奴理解,云陵并非真心待她,只是再利用她的感情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可是假阿奴对云陵却是真心实意的,为了云陵可以杀人放火,达到他任何的要求,甚至于去死。假阿奴因为爱的太深而变得异常敏感,云陵微微的冷淡在她眼里就是不爱了,这也是他们来到狼城假阿奴时常哭泣的原因,所以只要以巫忆的身份给假阿奴传信说,找到云陵冷淡她的理由了,她一定会前来赴约的。
月色凝重,漫天黄沙在结界外疯狂肆意着,狠劲的拍打着,发出噼啪的声音,空中光波穿透厚重的黄沙乱舞,不时有魔族的密探前来打探消息,不是被裂魂犬撕成碎片,就是被结界粉碎。
殇悔上仙悠悠走来,看到奴夜青在狼城城墙已经站了好几个时辰了,眼看就已午夜时分,依旧不见有人前来,他凝眉扫了眼早已戴上巫忆面具的奴夜青:“你可想好了,此举凶险异常,若是仇少仝发现了你的假身份必然会大发雷霆。”
奴夜青莞尔一笑。低下头盯着脚尖:“我与他一同走过了太多,有过太多美好的回忆,我这样做除了想设法救出蝶姬外,还留了私心。”
“私心?”
“我与云陵相识于百兽林。共同杀敌,共险赤虎族,而后化解风池城危机,也相恋于那时,后来我丹田尽碎。血充丹田,他为了能帮我找到解救的办法,几次去寻找良方--,可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我一直想知道那时的云陵文雅善良,风韵俊朗的模样是不是都是装出来的,是不是对我们的友好都是假的。”奴夜青多想说,她这样做只是想知道云陵是不是真的爱过她。
殇悔上仙点了点头。
奴夜青继续道:“不谈这些问题了,我有一个纠结了我好久的事情想要上仙帮我解答?”
殇悔上仙淡淡一笑:“当然,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来。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奴夜青脑海中闪过百兽林中朦胧而又神秘的白色身影,脸上爬上娇羞的表情:“我刚从魔族出来的时候在百兽林可见过上仙?”
殇悔上仙满脸无故的摇了摇头,疑虑道:“你恐是记错了,我从未去过百兽林,也从未见过你啊,反倒是第一次见你时你魂魄尽失昏睡不醒,那时可是上神带你来邢晨山求医的。”
“上神驰梦?”
失落的奴夜青脸上写满不可思议:“可我明明清楚的记得,在百兽林时我失足闯入了你的秘境,看到你在圣灵树下弹琴,琴声悠扬好听。便在秘境内看你弹了七天七夜,后来你就走了,可惜你并不知道我闯进了你的秘境,还听你弹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幸运的是在地狱之海时你收复了夔兽还送给了我,最后还带我度过了无人能过的地狱之海,还有,在凤池城时我被故梦打的是你救得我,还有还有。糜华斋斋主之位明明就是你授予我的,你却说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有太多谜团一直困扰着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清清楚楚的记得是上仙,现在反倒却不是了,她需要有人给她解答,让她乱成线团的思绪清晰起来。
同样疑惑不解的殇悔上仙,忽然像想到了什么:“或许--”
“或许什么?”奴夜青焦急的等待着。
“在风池城仙魔大战时,故梦使出绝杀技直袭向上神,当时是你替上神挡了那一击,结果你当即昏死过去,大家并不知道你伤的到底如何?都猜想只怕没得救了,是上神带着你去了九重天,两日后你犹如脱胎换骨般骑着夔兽归来,以往你虽然用法术屏息了周身的魔气,只要是法力高深的人都会察觉出来,可自那以后你身上的魔气就彻底消失了,或许你记忆混淆的原因就在那次受伤开始的。”殇悔上仙思忖着。
“你的意思是可能与上神有关?”奴夜青眉头一皱。
一样困惑的殇悔上仙经历过太多的大战,知道迎战之时不应有太多的心事以免乱了心神,反则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他自顾的岔开话题道:“先别想这么多了,大战在即我们都需谨慎几分,我等先埋伏在侧,等鱼上钩了在上前一举拿下她。”
忽然,城门下传来一阵喧哗,奴夜青收回深思,警惕的与殇悔上仙对望一眼奔下了城门处,只见风月楼张妈妈带着一众姐妹在与守城的侍卫纠缠叫嚣,嚷嚷着要出城,说是龙卷风呼啸在侧,魔军兵临城下,若是不趁早逃走就是找死。
宋旭身着金银盔甲,英俊不凡,手握长剑与张妈妈等人对峙着:“你们先回去,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守住狼城保护大家周全的。”
张妈妈反问一把:“狼主过世,整个狼城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屁颠小娃子还如何能保我们周全,我可听说了城主府死伤惨重,就连那些修仙者也所剩无几,面对数不甚数的魔军你们还如何抵抗,留在这里我们只会成为炮灰。”
混迹风月之地的张妈妈牙尖嘴利,老实嘴笨的宋旭那里说的过她,被张妈妈反问一把,急得面红耳赤:“相信我们,现在狼城外沙尘暴闹得正凶若是你们出去就更是死路一条,只有留在狼城还有一线存活下去的生机。”
一个娇滴滴、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名唤紫荆,在墨竹和离莫的搀扶下病怏怏道:“各位哥哥,你就放我们出去吧,今日这带着毒物的雪让我快要窒息了,你就放我走吧,这狼城我们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这就是明眼的谎言,在蝶姬的梦里奴夜青怎么说也待了十几年,对风月楼的底细可是一清二楚,风月楼其实就是魔族在狼城设下的情报站用来搜取天下消息的地方,而张妈妈实名为张子萱,是魔族阎婆婆座下弟子,风月楼里的姑娘都是从各地抓来或者胁迫或者来自魔族长得漂亮的姑娘,她们都是经过严格的窃取消息的训练,如今魔军来袭狼城下令关闭城门,以免恐慌而引起百姓盲目逃命反而丧命的事情发生,所以张子萱怕被查出身份为了逃命潜回魔族以此来造成恐慌,给城主府的侍卫造成压力,以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她们意料不到的是,奴夜青早已将风月楼是魔族收集消息的秘密如实告诉给了少卿,让他派人暗中盯梢,若是有人在城内有所动作一律格杀勿论,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可能张子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索性鼓动风月楼的姑娘来城门处叫嚣,好趁乱而逃。
奴夜青淡淡浅笑,看了看时辰已到,对着殇悔上仙道:“别担心,少卿早已派呼风和终凡等人暗中盯梢了,她们翻不起大风浪,时辰到了。”
殇悔上仙点了点头。
不到片刻,假阿奴一身水蓝色烟雨长裙御剑站在百十来米的结界外,已有数十多只裂魂犬被她打的血肉模糊,若无其事的单手一握鲜血四溅,连同裂魂犬的心脏也被捏碎。
望着她冰冷如霜的脸上露出美丽的笑容,让奴夜青不由毛骨悚然。
到底是何人?能善良亦能残忍无比。
假阿奴没有特定目标的信手斩杀着攻向她的裂魂犬,手段残忍至极,渐渐对面的结界越来越薄弱,犹如泡沫一般只要轻轻一戳就会碎掉,直到结界破出一道口子,她才像随风飘飞的羽毛般落在了奴夜青面前。
她像一个装满水的杯子,随时都会决堤,洪水就像猛兽般将一切摧毁,她既喜又忧的拉住奴夜青的胳膊,强颜欢笑道:“巫忆--我如期赴约来了,你快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云陵他会那样对我?为什么他不爱我了?”
沉默不语的奴夜青凝视了她半响:“你能告诉我公孙曌在哪里吗?他可还好?”
殷勤的假阿奴听到奴夜青想从她口中打探魔尊的计划,便警惕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想从我口中套取魔军阵营的消息?”
奴夜青淡淡一笑:“姐姐,看你说的,你想从我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允许我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吗?我可记得公孙失踪的那晚是和你在一起的,这么久我一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少卿是我想要相信你,可是你却骗了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