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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进入盛宴(1 / 1)

魔鬼又带他上了一座最高的山,将世上的万国与万国的荣华都指给他看,对他说,你若俯拜我,我就把这一切都赐给你。

--『马太福音4章8-9节』

恩左浑身是血的走出了小屋,他极度疲惫。屋外的阳光让他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他把一颗手雷扔进了身后被他浇满汽油的屋子,一声剧响后,熊熊大火顿时吞灭了那个人间地狱。他站在那里,一手拿着那把带出来的卡巴军刀,看火从门缝,和破碎的窗户中伸出来,火舌,奇妙的造词。他想着,脑海出现了Lily和他一起拼写中文单词的情景。

“爸爸,什么是火舌啊?”

“那是一种比喻,当火烧起来的时候,它烧东西的样子,就像你用你的小舌头舔你的嘴唇。记得上一次你偷吃薯片的时候吗?”

“爸爸,火也是因为偷吃,才舔它的舌头的吗?”

“哈哈,爸爸怎么觉得只有你才会偷吃东西呢。”

“恩左!”一个焦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是Tiffany慌张的跑过来。

恩左一把抱住冲过来的她,跪在她的面前,只是静静的跪着,内心里的悲愤,喜悦,激动交织在一起,十分钟后,在她的面前,一切都失去了控制,他嚎啕大哭。他哭他丧失的家庭,哭他剧变的人生,哭他从一个规规居居的老百姓,变成了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魔鬼。

Tiffany迅速查看了一下他的身体外观,才放心的将他的头环在胸前,她什么也不说,就这样静静的抱着这个恸哭的男人。

这时阳光已经变成栖霞满天了,恩左突然想起他的另一个目标,抬头问:JC呢?

“我给他打了镇静剂,差不多快醒了,我们快回去。”

“好,我们走吧。”恩左放开蒂,像一只猫一样,双手捂脸弓身在地上伏了近两分钟,起身说到。

他要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尽快回到角色里。蒂点燃两支香烟,递给他一支,他近于贪婪的吸了一大口,眯着眼睛将烟慢慢的吐出来。

Tiffany停的车子并不远,在山口的转弯处,她虽没有看到屋内发生的一切,但从恩左的满身血迹上看,他复仇的方式一定异常惨烈,所以她担心车上的另一个目标,被这个让疯狂复仇的男人……,她拉了一下恩左的衣袖。

“你担心我也杀了他?”恩左直接道破了她的心思,“不会的,现在不是机会。我们需要他,这是我们进入莫兰黑帮的名片,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充分利用完这个有价值的畜生,当然,他现在已经是开始走向死亡的倒计时了。”恩左狠狠的将手上的烟头碾灭,并将烟头拾起来,装到身上的口袋中,Tiffany也掐灭烟,也同样处理好。

当他们回到车上,JC已经醒了过来,他爬出了车子,听到两人的脚步,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恩左将他拎起来,塞进后座:“我是你父亲的朋友,现在送你去医院,你要注意你的伤口,不许说话,不许下车。”

当听到他已经安全的消息,他不再挣扎,他马上又热切的问:“我哥哥呢?”

“他死了。”恩左冷冷的说,JC还想再问,但看到恩左的凶狠的脸和浑身的血迹,他又把话吞了回去。

山脚下,几个等候汉子吃惊的看着山头起火,他们知道,这大火非常容易引发山火,而森林警察也会很快赶到现场,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怎么样才好。一个刚刚偷渡进来家伙,冲着大伙喊,再不走,就他妈走不了了,一声之下,众人如梦方醒,上车急驶而去。

恩左稳稳的将车开出了山路,几分钟后,迎面就看到大量的森林警察急驶面去,他们在计算好的时间内,用不计名的手机报了警,指出具体起火位置。

恩左和Tiffany在车上轮流换了衣服,在脸上做了简单的化妆,以免引起医院的注意,这才通知莫兰前往医院的位址。

几分钟后,他们把JC送进了医院的急诊室门口。

看到几个手心脚乱的医生将JC推进急诊,他们悄悄的停下脚步,随后将车开出医院,在附近的一个大的停车场里,丢弃了那辆车。他们知道,当警察找到这辆车的时候,应该是几周以后,因为所有在街上抓拍到的图片,应该被覆盖掉了。

两人回到家中,洗去泥沙和血迹,换好干净的衣服,若无其事的来到了之前的医院,在急诊室前,他们默默的向等候的莫兰点头致意。

“Berry呢?没有找到吗?”莫兰走过来,眼睛寻视着四周,低声急切的问。

“对不起,我们没能救他。他死了,很惨,半个身子被横腰切断了。”恩左也低声说,“我们是第一时间过去的,但还是晚了。”

莫兰听了身子顿时一颤,良久,才回言到,“这儿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你回去休息一下,晚上来我家吧。”说完,他留下两个保镖,独自驾车离开了。

当恩左赶到莫兰的房子,他看见很多组织里的人都三三两两的到了,大部分他不认识,只有几个人,他在VCR中见过他们的影子,他点着头并不说话,这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新进的头目,表情有兴奋的僵硬,恩左满意这个印象,他知道这是他打造自己的印象的第一步,当他的印象越来越多的时候,也就是他们难辨真假的时候。

他走进了莫兰的卧室,一个胖胖的金发老头在扶着他的肩,而在金发老头的身后,有两名健朔的保镖将手交叉站立,目光冷冷的盯着自己。恩左没有见过这个老头,他走到他们身前几尺的地方,礼貌的注视着他们。

“这是Hamish,我的老朋友。”莫兰无力的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恩左坐下来。恩左坐下来,第二个让他吃惊的消息又立刻让他不自主的站了起来。“严逃脱了,他的两个人混进了度假屋,打死了我们五个兄弟,带走了他……”

“这......“恩左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莫兰,你们聊,我先走了,保持联系。”Hamish和莫兰打了一手势,径直带着两个保镖走出了房间。

恩左对消息有些迷惑,一时间不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莫兰按了按着他的肩头,示意他放松坐下。也许在莫兰的眼里,是严的逃跑让这个中国人产生恐惧了,这样也好,可以让这个中国人紧紧的靠在他的船上,更死心踏地的为他工作。

恩左将脸埋在手里,这是他在基地练习的梁先生的招牌动作,现在是他的了,当习惯记在骨子里,就变成自己的了。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梁。”莫兰给他倒了一杯马提尼酒,莫兰只用金酒和苦艾酒调制,他总是喜欢最原始的东西。

“你知道,杨死了以后,他的场子一直没有人打理,其他的社团已经接管几家娱乐场所,我们的收入下降很多,梁,你去把它接管过来。”莫兰的悲伤很快得到控制,这是他强于普通人的地方,他永远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事情是最重要的。

他不会去提严逃走将要带来的后果,因为他不需要说,这就是江湖的规据,吃这碗饭,就要承受这碗饭带来的危险。

“这个位置是一个报答,梁。”聪明的莫兰不去讲这个位置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收入和社团地位,用报答一词全部诠释了它的内涵。使用刺激的收入和慢慢体会的地位,是莫兰最常用的,拢人手段。

这是莫兰和恩左第一次深谈,他突然想推心至腹的和恩左聊聊社团,既然恩左替代杨火锅在莫兰的心里已成定局,那么接下来就看恩左是不是可以接得下来这一摊子,显然,作为社团老大的莫兰,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么多年,针对管理人,我有一个心得。”莫兰又让恩左给自己倒了一杯龙舌兰,他用这种小动作,来调整与恩左的心理距离。他努力在沙发里起了一下身,把自己弄得更舒服些。“就是你们中国人的老办法,喝开水。”

“喝开水?”

“对,喝开水。你先告诉我怎么喝开水?”

“先是吹,喝的时候,把水抽进肚子里,我能听到声音。”恩左想想,眼前浮现起父亲那一口一口喝茶的样子,即安静,又有些吵。

“对的,你说的非常正确,吹,是为了将温度迅速降低,喝的时候,就是嘬着喝了,声音也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不管多热的水,只要你嘬着喝,都不会烫伤你的嘴,神奇吗?”

“因为嘬的时候,水流进嘴里,空气也一起流进嘴里,在接下来的过程中,水将会降到安全的温度。

“你有没有感觉到?管理也是一样的道理,当我们手下人在暴怒的时候,就像是一壶刚刚烧开的水,不要和他硬碰面,没有意义,也不安全。要学会用语言,用动作,用表情给他降温,等他变成安全的温度了,你再和他谈。

我知道你带小弟有一套,今天喝茶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这里,我想和你讨论一下,我这样理解,有没有道理?”

莫兰的方法,是把自己放在一个比效低的位置,用一个聊天和讨论的方式,不动声色的,让你特别舒服的接受并记住了他想让你掌握的东西。

“这样的人,会让人心里格外温暖。”恩左暗叹一下,如果莫兰是另一个角色,以这种谦虚的处世方式,他同样可以把那个角色做得风声水起,这就是力量,谦虚的人,因为看得透,所以不躁;因为想得远,所以不妄;因为站得高,所以不傲。

恩左从心里点了点头。

“好,我们去开社团会议吧。”莫兰拥抱了恩左,让他觉得从此刻开始,就是另一个人生了。

从一个故事,去体会现在的日子,当然,也可以,从一个故事,去打发现在的日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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