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程安然乘坐着轿子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谢家。
与此同时,谢父的官职得到了提拨。
程安然还收到了一面秘密圣旨,圣旨上言,谢家嫡女谢淑怡救驾有功,封为正一品明惠郡主。
皇帝陛下还金口玉言,道,若她与叶承远的婚约解除,她可婚配自由,可自由择一偶为佳婿,任何被她相中的男子,只要不是皇室宗亲和公主殿下看中的男人,他都可以为她赐婚,令那男子入赘谢家。
这一切都是给程安然赏赐和补偿。
在皇宫里,程安然也见到了鹤发童颜的玉老神医,玉老神医妙手回春,制作出了祛除程安然身上的臭气的药丸子。但是,对于程安然毁容的皮肤,玉老神医却无能为力。
最后,玉老神医想到了一个古方,他邀程安然去云雾山。等程安然去了云雾山修养,玉老神医有九成的把握,用八年的时间解除程安然身上的臭颜毒。
长乐公主知道这件事情后,对程安然愧疚有加,吵着要去云雾山。皇帝陛下不同意。程安然也劝长乐公主。最后,长乐公主打消这个念头,她和程安然约定好了,一年去云雾山看程安然一次。
谢府,程安然坐的轿子没有在谢府的侧门口停留,径直进入了谢家的内院。
这一次,程安然回到谢府,是向父母亲人告别的,顺便收拾东西去云雾山。
“你们让开,我要见谢小姐。谢小姐是本少爷的未婚妻,你们这群狗奴才还敢拦本少爷,等本少爷成了你们家姑爷,看你们怎么在本少爷面前狂妄!”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在外院和内院之间出入的门口响起。
“发生了什么事情?”程安然冷声问道。
“小姐,好像叶家公子在内院门口吵闹!”谢安然的心腹丫鬟回道。
在程安然醒来之后,谢父就来看了程安然,还把程安然最倚重的大丫鬟带进了皇宫伺候程安然。
“叶承远?”程安然沉吟道,既然她这一身毒素需要八年的时间才能完全解开,虽然她不知道长乐公主前世是怎么提前解开的,但是,她可以把她的毒拖到八年之后,八年之后,她就满二十三岁了,完全符合谢淑怡的委托。
程安然就不相信,叶承远对着她现在这张脸、这副身体下得了手。他还没有那么重口味。
这样一来,她既不用与叶承远解除婚约,破坏谢家的名誉,又不用嫁给叶承远或者是贺子谦。像她现在这种相貌,不嫁人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且,还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她为什么不想嫁人。
这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程安然缓缓地笑了,温柔地说道:“既然是叶公子,那就请叶公子去花厅里一聚。我想,我也应该跟叶公子说清楚了。”
程安然的声音很好听,宛若在朗诵诗经,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花厅。
丫鬟为叶承远的茶杯里注入的汩汩茶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程安然戴着帷帽步进了花厅,只留下心腹丫鬟在五步之外伺候着。
“叶公子!”程安然微微向叶承远颔首。
“谢姑娘,你终于回来了!你为什么在你表哥家呆那么久?难道你是在躲着我?不想见到我?难道你看上了陈敏之那个小白脸?你不要忘记了我们还有婚约,你和陈敏之那个小白脸眉来眼去是红杏出墙!”叶承远一见到程安然,重重地把手里的茶杯砸在桌子上,大声质问道。
程安然听到叶承远的质问,淡淡道:“叶公子,我去外祖母家暂住几天是家父首肯的,恐怕你没有追问我的资格。还有,我去外祖母家不是为了敏表哥。我和敏表哥是清清白白的,我和他根本没有见过几次面,请你不要污蔑敏表哥的声誉!”
程安然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程安然出事的时候,皇帝陛下已经把谢父请进了皇宫。
然后,他们做出了把程安然送出了皇宫的假象。毕竟,云贵妃和三皇子失踪,程安然为了长乐公主中毒,这是一件不能泄密的丑闻。
但是,无缘无故地把大臣之女留在皇宫,这对大臣之女的名声有损。所以,在程安然留在皇宫里治疗的那段日子,谢家对外说辞是程安然去了陈家,在外祖母家承欢膝下。
叶承远听到程安然的说辞,两道远山般的俊眉微微舒展,他缓和了语气说道:“淑怡,我相信你的话,你说,你和陈敏之没有瓜葛,就没有瓜葛。淑怡,我心悦卿兮。你既然已经及笄了,那我们就挑选一个吉日,不久成亲吧!”
叶承远盘算着,等他和谢淑怡成了亲,他就可以拥有谢淑怡这个美娇娘了,而且,他还可以用她的嫁妆买一栋大宅子,把三娘和春儿接来。
一想到,他可以不用寄人檐下了,还可以左拥右抱、花天酒地,他看着程安然的视线仿佛看到了会闪闪发光的金子。
“叶公子,你我的确是有婚约,但是,婚姻大事媒妁之言,这等大事还是需要家父做主。不过,叶公子,如果你能够改掉贪花好色的毛病,我相信家父会很乐意你我成亲的。”
“叶公子,淑怡问你一句,如果你我成亲了,你能够保证,你会做到四十无子方能纳妾吗?”
“如果淑怡中毒了,你能够做到,等着淑怡花八年的时间解毒,八年不近女色,然后娶淑怡为妻吗?”
程安然温柔地问道,宛若情人低声耳语。
叶承远听到美人温柔清隽的声音,仿佛看到了一个美人手拿一枝兰花,含笑看着他。
叶承远举手发誓,情话随口就来:“我叶承远可以发誓,我叶承远只喜欢谢小姐一个人。如果娶谢小姐为妻,必珍之重之。如若相负,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叶承远说这句话时,心里想的却是,等他把谢淑怡娶到手了,难道谢淑怡还可以反悔吗?到时候,他就是谢淑怡的夫君了,他想纳妾就纳妾,想玩女人就玩女人。难道谢淑怡还能够管得住他吗?
发誓对他来说就如喝水吃饭一样简单。这样的誓言他不知道发了多少次了,女人就是肤浅,他随口发过誓就相信了。
叶承远想起了他作为小侯爷,在琳郡骗取良家妇女芳心的那段快活日子。
真是的,当初他就不应该玩得那么大,引起了民变。不然的话,他现在还是坐在那群刁民身上作威作福,快活似神仙!
等他一朝掌握了权势,他一定要让那群害他如此落魄的刁民血债血偿!
程安然看出了叶承远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她冷眼看着叶承远。
程安然冷眼看人的时候,有一种把人看到尘埃里的感觉。
叶承远最讨厌程安然用这种眼光看他了。
“谢淑怡,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叶承远一激动,就扑向了程安然。
谢淑怡头上的帷帽落了下来。
“啊!鬼啊!”还没有等丫鬟上来忠心护主,叶承远就被程安然那张脸吓得屁滚尿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