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陈曦眉头蹙了起来,为什么她的姐姐会越来越蠢,不过这样也好,越蠢才能被自己牢牢控制在手中,“元念是那‘女’人所生,到底也是咱们的揣测,即使九成九是真的,咱们手上也没有切实的证据。更重要的是,元念与她的关系爆出来,她毁了,世人有会怎么看咱们的夫君?到时候夫君又怎么能顺利无诟病地登上大宝?姐姐,你可不要糊涂了!”
“我知……”
陈莞蹙眉,“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是妹妹心急了。”陈曦噎了一下,旋即恢复了平日在陈莞跟前的温柔小心。
陈莞却是没有留意到陈曦不同寻常,她还在思索要怎么对付元念,肚子里却一阵绞痛。
“啊……怎么回事……好痛……”
陈莞脸‘色’煞白,痛得都坐到了地上。
陈曦没有料到会横生变故,忙扶住了陈莞,“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妹妹……”
歌兮手里捏着一把银针,但是她一直没有出手,陈莞的突然腹痛与她并无干系。
她凝神看去,发现陈莞的后脖颈上有一道细细的竖线,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道痕迹歌兮一点都不陌生,它代表宿主被人种了蛊。
这大概是十三骑里的老七的手笔。因为他对十三族里的蛊术很感兴趣,当年总缠着十三教他一些制蛊的方法。而十三也在不违背族训的情形下,教了他一些简单能整人但是有不是很厉害的蛊。
陈莞突如其来的腹痛一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姐姐,我给你去找大夫……”
陈曦挣脱开陈莞的手。从屋内冲了出去,只剩下陈曦一个人在地上痛得打滚。
可是,信誓旦旦说去找大夫的陈曦却在冲出去之后,悠悠地停住了步子,竟在月下散起了步来。
“姐姐……你可真是愚蠢……”
“你就慢慢等着吧,在妹妹我替你找来大夫之前可千万别痛死了……”
她在月下舒展着双臂,悠悠地旋着圈。“你要是痛死了,就没有人当妹妹的挡箭牌。也没有人替妹妹做事了呢。”
“姐姐。”
陈曦猛地顿住脚步,扭头定定地看向陈莞住的宫殿的方向,“我当年一心一意的信赖你帮助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不过是将亲妹妹当成了可以利用的棋子!母亲说你我共事一夫要守望相助。可你知道么,我并不喜欢齐王,我早就有心悦的人……”
“可是,母亲和父亲却根本不听从我的心愿,硬生生拆散了我与瑜郎,将我嫁入不见天日的齐王府,为的就是给你固宠!我有万般的委屈无处倾诉,我想依靠你想在你处得到一些温暖,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呢?在我新婚之夜,收买了我的‘侍’婢引来外头下贱的男人想破我的身,我要是真的中计。只怕现在就是一捧黄土了!”
“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可惜啊,所谓天网恢恢,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同你争宠!齐王他再好再有本事有地位也敌不过我心目中的瑜郎!”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陈曦喃喃自语。一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下,“你可知。在我嫁给齐王的同日,瑜郎也娶了两个美娇娘,竟是母亲亲自给保的媒!平阳‘玉’公子娶双美一时传为佳话!而我呢,我又算什么?!我就是一个笑话!!”
“哈哈哈……”
“哈哈哈哈……”
陈曦的笑声在漆黑寂静的夜里尤其渗人。那古怪的笑声远远‘荡’出去,被夜风送到了远处,宛如宫中冤死的鬼魂,在不甘地作怪。直让人汗‘毛’倒竖两股战。
陈曦笑够了,她抹掉脸上的泪痕,‘唇’角浮上一抹嘲讽。
“姐姐,你可知道,齐王不喜欢你,也不喜欢我,他心悦的,是永福宫里的那位。就算是你使尽了浑身解数,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还皇后之位,哈哈,你说说你究竟是有多愚蠢才会相信你能登上凤位?你看看你自己,除了容貌之外,一无是处!你配吗?配吗?”
“不过这样也好,你就在妹妹替你编织的美梦里沉睡吧。你不是想当皇后吗?我呀,不仅不会让你当成皇后,还会将你变成最下贱的‘女’人。母亲还有父亲不是对你寄予厚望吗,我就偏偏不让他们如愿,我要让他们后悔,他们毁了我的一辈子,我也要毁了他们所有的期盼……”
歌兮在树上看着撕掉了面具‘露’出狰狞面目的陈曦,心里道,原来如此,难怪她会变成这样……
只不过……
歌兮的双眼眯了一眯,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她想伤害念儿的借口。
自己不能认小念儿是一回事,可是,她也不能容许其他人伤害他!
陈曦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知四周忽然传来一阵声响,她猛地回头,“谁?!谁在那里!”
四周黑得有些‘阴’森恐怖,夜鸟被陈曦的一声断喝惊起,仓惶地拍着翅膀飞走,陈曦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强作镇定,实际上连指尖都在微微地发着抖。
“究竟是谁在此装神‘弄’鬼,还不快出来!”
一道黑影掠过,带起一阵冷风,陈曦越发惊恐,连连后退,直到退到了白‘玉’栏杆边,已经是退无可退。
未知的危险就是一种煎熬与凌迟,陈曦虽已经是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但她再会耍心机,在如此境地下也吓得手足无措。
就在她惊恐莫名的时候,她的背后忽然袭来一阵狂风,还没有等她扭过头去,她的后颈一痛,整个人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歌兮站在她身后,手上是一枚长长的银针。
夜深‘露’重,漫长的夜晚终于要过去,天边已经有微微的光亮。
“嘶——”
陈曦在一阵身体的极度酸痛中醒来,努力地睁开双眼,触目所及的却是一堆被撕碎的衣服。
“啊!”
她惊叫地弹坐起,双手下意识的死死捂住自己发出尖叫的嘴。
她身上只剩了一件被割得破破烂烂的心衣(肚兜),修长的双‘腿’都‘露’了出来,长发披散,身上又是这样一个情形,让人看到了定能引起不妥的遐想。
不能叫不能叫,不能将人引过来……
陈曦的心跳如擂,抱了那堆破碎的衣物向着草丛深处爬去。清晨的冷风让她打了一个冷颤,头脑也渐渐清明起来。
倒是是怎么回事?是谁向她出的手?
她努力想记起来一些片段,可是却是什么都想不起。
身上传来痛楚,她一开始只当自己被人侮辱了,只不过她也并非完璧,知道如果经历了那种事该是一个什么样子。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她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仔细看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又差点让她尖叫出声!
她平坦紧实的小腹上既然写着斗大的字——吾在盯着你。
不仅如此,她的大‘腿’内侧也有!背上也有!
“该死的……这究竟是……”
陈曦将碎布沾了水去擦拭,可身上的皮都要被她擦破了,那些字却像是纹刻在了她的肌肤上,怎么也‘弄’不掉!
陈曦呆坐在地上,最后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咬牙切齿地哭了起来。
歌兮在远处注视着这一样,看到陈曦偷偷潜藏在草丛里,将一个过路的宫‘女’打晕穿上了她的衣服,并且陈曦没有就此收手,而是将那个无辜的宫‘女’掐死,用碎布搓成的绳子绑了石头将石头沉入了池塘。
歌兮目光沉了一沉。
陈曦这个‘女’子心狠手毒的程度超乎了她的想象,小念儿若是回到她们身边,只怕迟早都要遭到她的暗害。
她不该一时心软放过了陈曦。
歌兮正在犹豫再出手的时候,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
“歌兮。”
郦罗就站在了她身后的不远处,显然是将她所有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陈家姐妹的事,你不必要再出手了,小心脏了你的手。”
郦罗也是半夜察觉到了异常,这才发现了歌兮向陈曦动手,不过他并没有阻止。在他看来,歌兮这是给小念儿讨债呢。这个嘴硬心软的丫头。
歌兮有些别扭,扭过头去硬邦邦地说道,“哀家心绪不佳,便想想找人出气,仅此而已。”
说着她看了看天‘色’,快要早朝了,她要及早赶回去,不能再逗留。
“要早朝了,福乐再看不到你怕是要急得哭了。”
郦罗看穿了她的心思,调侃了一句。
歌兮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清晨的雾气里。
郦罗站在原处,喃喃道,“我就知道你……”
旭日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启奏皇上,齐王元旭在平阳逗留多日,迟迟不肯率兵归京,大有在平阳屯兵与朝廷分庭抗礼之势。齐王的不轨之心早就是昭然若揭,臣等恳请皇上出兵!”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元熙看着底下一声声要向齐王出兵的臣子,心里的‘激’动不言而喻。
他想杀了齐王,做梦都想!
这些臣子提出的谏言,他都想当场大叫一声,好!快快杀了那个逆贼!
就在他热血沸腾恨不得能亲自前去诛杀齐王的时候,一道柔和又坚毅的声音给他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齐王有不臣之心?哀家怎么不知?”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