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岗王被摔得屁股成了八瓣,浑身骨头咔咔作响,一股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又从天灵盖游走到周身上上下下每一个‘毛’孔,简直都要被眼前这小子气得七窍流血爆体而亡,“你……你……你……好小子,今天不将你打个屁滚‘尿’流我就不叫山岗王!”
歌兮一击得手,心犹自砰砰跳动,她心知要拿下山岗王就得打得他没有招架之力方才会令他心悦诚服,刚才她嘴上厉害,但确确实实是使了‘花’招的,这样的招数可一而不可再,所以,接下来,她必须拿出全部的本事与他一战了。
于是她一个旋身,将手中的弯刀飞出去,在列阵中的十三抬手接住,将小弯刀套上皮套,放到了贴住心口的位置。
元旭像是知她心意,点头示意,南寺抬手一个手令,战鼓便咚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战鼓合着歌兮心跳的节拍,她在飞扬的尘土里朝山岗王抱拳行礼之后,脚尖一挑,将掉落在地的长枪挑起抓在手里,猛地一抖,枪头直直山岗王,“我要来真的了,看招!”
就在歌兮与山岗王真刀实枪你死我活拼杀的时候,山岗王的老巢怀‘阴’郡里也即将迎来一场战役。
“老大!”
亡命十三骑除开在歌兮身边的十三,尽数到了淮‘阴’郡的地盘,此时他们全都隐在了对面的山林里。
除了他们十二个人,余下的都是从元旭军营里调拨出来的好手,足有两百人之多。其中就有与歌兮不打不相识的伍长章文谦。
“怎么样了?情况如何?”
来人是阿六和小七,他们二人身上穿着山岗王军队兵丁的衣服,手里还拿着几块令牌。
“果然如小主人所料,他们将抢来的粮草和生铁都堆在了怀‘阴’郡的仓库里.因为山岗王将军队都拉走了。只留有一个王姓的军师和三百兵卫守城,现在郡县内守备并不严密,那军师身染重疾,现下发起了高热,都自顾不暇了。”
“城内的百姓呢?”
“都在城中安住,这山岗王还是很有一套的。民望甚好,这里的百姓几乎每一户都有男丁加入了山岗王的军队,要是打起来,怕是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都会拼死护城。”
“这些小主人都估算到了,所以我们今天的行动要切记勿‘乱’杀无辜。”
“老大。这是城内的的内城图和防卫布局图。”十一拿着一只树枝在松软的泥土地面上快速地画着,“这个位置是郡府的仓库,现在堆满了山岗抢来的粮草和生铁,还有这个位置,就是山岗王的行宫了,现在里面就躺着那种重病的王军师……”
十几人围在一起看着十三讲解。他们知道接下来就是自己上场的时机了。
“还有,”十一又在地上标示怀‘阴’郡的位置旁边划上了几个圈,“我照着小主人的指示去了这几个地方,果然找到了山岗王藏钱财和粮食的地方,有好几处,都有兵丁装成的农夫把守。那些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呢。小主人说狡兔三窟,真真是一点无错。”
“小主人当真是算无遗策。”
十一面上浮现出崇敬的神‘色’,阿大神‘色’严肃,他抬头看向时有卫兵巡逻过的城池,估算了一下换岗的时间差,又抬头看天上的日头,沉声道,“时间紧迫,你们听着,现在兵分三路……”
半柱香后。一行人偷偷地‘摸’进了城内,干净利落将几个兵丁放倒,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大摇大摆地去了山岗王的行宫;另外一批人则去了郡县的仓库,在仓库外面用稻草点了一把火。将守卫粮仓的兵丁引来出来,忽然发难,将这些人尽数制服!
等那些守城的兵丁反应过来赶过来,城‘门’早被里应外合的阿四他们打开,一大批将士从城外杀进来,高喊着,“投诚者不杀!不反抗者不杀!”
这是从城外响起了冲天的战鼓声和号角声,四面八方都冒起了狼烟,对面山林里人影绰绰,竟好似埋伏着千军万马!吓得那些‘欲’奋起反抗的百姓不敢动弹,唯有听话地束手就擒。
阿大一行人造出来的声势成功得恫吓住了城内的百姓,在行宫里听得一阵喧哗的王军师一骨碌从榻上坐起,大喊一声,“糟糕!中了声东击西之计了!”
可他就喊得了这么一句,一行人就从外冲了进来,王军师心痛‘欲’死,抓了榻上的一把匕首就‘欲’自尽,被阿大劈手夺下,只见阿大大笑一声,“先生,何必做这种懦夫之举?”
王军师急喘几声,晕死过去。
阿大在城内以二百人胜三百人,成功控制了山岗王的老巢怀‘阴’郡,而十一带领的一干人也成功地将山岗的藏钱财的狡兔三窟给掏了个干干净净。
大庆郡城‘门’前,两道身影斗打在一起,杀得难解难分。
“想不到上官都尉年纪轻轻,武功却是过人,真是人不可貌相。”一个将军叹道,他家小儿也是如此年纪,却远不如人。
“殿下有此人才,当真可喜。”
南寺却是看得频频皱眉,因为他已经看出歌兮似有颓势,有些力有不逮的迹象了。
“殿下,”南寺是这些将领中唯一知道歌兮‘女’儿身身份的人,而且他还知道则为‘女’子对自己家主人而言是特殊的,要是真的在战场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怕是难挡主上的雷霆怒火,于是他便说道,“上官都尉与山岗王战了好些时间了,您看是不是……”
他的意思是,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吧,就算是山岗王全部兵力在城池之内,他们大军在人数上也绝对压过来,一轰而上杀他个落‘花’流水便是,等山岗王没有了依仗,看他降是不降?
元旭并未有看他,目光坚毅,灼灼地注视着场上的厮杀,“再等等。”
“咄!”
歌兮刺出一枪,山岗王举刀一挡,猛发力扬起,歌兮被一股大力掀得连退几步,那边的大胖子却是越杀越勇,举到连连急砍,刀刀都砍到离歌兮脚趾一寸的地方,一时间,场上只听到一片“铛铛铛”的巨响。
歌兮被他的凌厉进攻杀得连连败退,山岗王本来就是一个磊落的人,挥刀挥掉落歌兮头上的盔帽之后,长刀重重往地上一顿,“哐!”震得好似地面都震颤了一下。
“哎!那小子!你输了!!”
歌兮大口地喘着气,手握着枪柄犹自发着轻微地控制不住的抖,好一个天生神力的大胖子,只可惜未来要收服他,不能用阿亚沙的毒,不然何须打这么久,一把毒粉就能干掉你了。
山岗王自然是听不到歌兮这番腹诽的,他大笑几声,高举着长刀大喝,“我赢了!!”
“大王威武!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城楼上的兵丁大声叫喊,端的是声震云霄。
元旭这方的气氛低‘迷’起来,是一片肃杀之气。
南寺不免急烁,断喝一声,“好一个逆贼,打赢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便沾沾自喜起来了么?有本事可敢与我一战?!”
山岗王被他这么一提醒,忽然想到自己这么大块头,和歌兮一比简直是一座大山比一颗小树苗,打赢一场的心情也被消磨了一大半,脸上悻悻然,不过不肯向对手示弱,只啐了一声,“难道本王还怕了你?来吧!”
南寺正要策马而出,这是天空上方忽然一阵光亮,就像是白日里闪电一般的光亮。
两方的人马齐齐抬头去看,元旭与歌兮二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丝笑。
“那是什么?”
山岗王也眯着眼睛去看,看着那边的天空闪光的方向,忽然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在城楼上观战的萧军师怔愣了一会,脸‘色’大变,“不好!我们中计了!怀‘阴’,怀‘阴’出事了!!”
山岗王这边的将士一片惶惶然不知所措。
歌兮将长枪往前一贯,猛地‘插’入山岗王面前一丈位置的沙土里,长枪晃动不已,山岗抓紧了手里的长刀。
“你想得没有错,你的巢‘穴’被我军端了,现在,到底是你赢还是我赢?”
歌兮吐气扬眉,先前被他打得连连败退的窝囊气一扫而空。
“上官都尉!上官都尉!上官都尉!!”
在南寺的带头下兵丁们开始高呼歌兮的名字,声音比适才对方喊“大王威武”时足足高上一倍!
山岗王想到自己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还有城内的王军师、还有那么多同生共死的兄弟,还有城内那么多对他信赖给他支持父老的百姓,心生生地好像被人撕去一块,恨不得将眼前的小儿给劈成两半,当下要举刀时,他听到城楼上的萧军师一声厉呼——“大王不可!”
他心知此时不能意气用事,心有不甘地收回大刀,狠狠盯了歌兮一眼,退回了城池之内。
城‘门’重重地关阖,发出沉闷的声音。
元旭‘唇’角往上一勾,胜负已分,“收兵!”
“收兵!!!”
声音远远地扬出去,久久回‘荡’在战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