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匕首刺进肉体里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舟行思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向肖季宁,他的一双老眼死死的瞪着。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准确无误的刺进了他的胸膛之上,那颗鲜活跳动着的心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舟行思因为疼痛而紧握着的拳头也慢慢垂了下来。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肖季宁握着匕首的手不断颤抖着,匕刃上沾染的血缓缓流淌下来,滴落在地面上绽出几朵血花。
肖季宁又颤巍巍的抬手探着他的鼻息,什么都没有。
他心中的愤怒超过了他的理智,可是无论怎么说,他都没有做错,那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便算是报仇了,结束后肖季宁整个人都轻松了,脑海里闪过各种画面,那是西楼爹娘死去的画面,久久不能消散,还有舟行思临死前说出的那些话。
很快系统那边传来了电子音。
“您的任务已完成,等待另一宿主完成任务后方能退出当前位面。”
看来还得等那丫头,肖季宁叹了口气,加快步伐往外走去。
赵玥偷跑出来的事儿很快就暴露了,她偷偷摸摸的走着路,忽然就被人揪住了衣领。
她吓得一哆嗦,回过头一看,脸更是白了几分。
“跑什么?”
“没……没跑……”
“你这会儿应该是在浇花吧,怎么跑到此处,莫非你是想偷懒?”道潭拎着她就像拎小鸡一样轻松。
赵玥的嘴跟心压根不是一条道的,“我哪儿敢啊,踩坏了长老的花,我肯定得好好弥补的,怎么敢生出那样的心思……”
心里是苦兮兮的,一点都不想再回那个地方。
要知道她好不容易叫兔子救她出来。
“那我介意带你一起回去。”道潭笑呵呵的拎她一道回去。
这时肖季宁迎面走了过来,“道长老留步。”
“西楼?”
“您这是要去哪儿?”
道潭挑眉问道:“我回寝殿去,西楼你有什么事吗?”
赵玥疯狂的在背后给肖季宁使眼色。
“道长老,这位是我的朋友,她怎么和您在一起?”肖季宁指了指赵玥。
“原来是西楼的朋友啊!你有所不知,你这朋友踩坏了我一株贵重的花,所以我让她在我那里每天给花浇浇水,弥补她的错误。”
肖季宁的记忆里,道谭长老是一个爱花如命的人,若是有人毁了他的花,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而赵玥只是被罚浇浇花,还是很简单的。
“既是如此,那她一定会虚心接受惩罚的。”肖季宁说完就打算离开。
道潭叫住他,“西楼稍等,你这朋友一个人做这些好像有点孤单,而且活计太累,见她是个姑娘家,我也不忍心多加刁难,不如西楼你和她一起来这里吧,每天就浇浇花就行。”说罢他拍了拍肖季宁肩膀,笑了一下。
赵玥见状幸灾乐祸的冲肖季宁一笑,“怎么样,以后你就要跟我一起浇花了,嘿嘿……”
肖季宁蹙眉看她,最终还是无奈的跟去了。
当他看到满院子摆放的花时也愣住了,道潭是真的,那些各类花草摆放有序,有些含苞待放,一看就是精心侍弄过的。
怪不得那会儿赵玥可怜兮兮的求他。
肖季宁撇撇嘴很是郁闷,又被这丫头给坑了。
之后的两人一直在道潭这里浇花,大概浇了一个多月的花,道潭才把他们给放走。
这时候的赵玥已经很焦急了,肖季宁完成了他的任务,而她这边还没影。
兔子早就不想管她了,回去之后就把她的东西打包丢到了屋外。
赵玥也不好说什么,反正这算是兔子把她赶走的,到时候就不还他钱了,反正也还不起。
肖季宁和她走在山路上,他问:“你之后怎么打算的?”
“还能怎么打算,再上那栖梧山修炼呗,反正那是青芜君给我找的好地方,在那修炼会很快的。”
肖季宁努努嘴,仰头看着前方的路,“你可别忘了你还有好几次雷劫没有经历过呢,我怕你承受不住。”
赵玥叹了口气,又重拾信心,“不就是雷劫嘛,我都经历两次了,反正又死不了。”她还是很乐观的。
他们一路步行,走到栖梧山下,二人开始用法术飞行,飞到山上那座小木屋边时停了下来。
这小木屋俩人住也是刚好的。
他俩住下后,每日负责做饭的便是肖季宁,赵玥则专心修炼。
吸取大量灵气,赵玥成长的还是很快的,头发不知为何也变得很长很长,已经到了大腿那。
每天起来最烦躁的就是梳头发,因为头发太长,梳头都要梳很久。
她的房间里有一扇窗户,窗边放置着梳妆台,地上都是因为梳不通而扯掉的头发。
这一日,赵玥继续跟她的长发做着斗争,下面的头发打了结,系在一起很难分的开,她梳了好多下后耐心都被磨掉了,不肯再梳下去,于是她抄起梳妆台上的剪刀就要将那一截给剪掉。
肖季宁刚好端着铜盆进屋,见她拿着剪刀要剪头发,他立即将铜盆放下冲了过去。
肖季宁伸手夺过剪刀放在一边,“我的姑奶奶,真是怕了你了,你能不能耐心一点仔细一点啊?”
“这头发实在是太难梳了,而且这么长,不能给剪了啊!”
“那也得先梳通再说啊,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点儿像个女孩子!”肖季宁拿过她手里的梳子给她慢慢梳着头发。
原先打结的地方,经过他手,逐渐被抚平,很快一头长发都通顺了。
赵玥被扯的微痛的头皮也得到了缓解,这会儿美美的享受别人给自己梳头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没想到你这个人梳起头来还挺温柔的。”
“不是我太温柔,是你自己太没耐心了。”肖季宁忍不住回嘴。
“好了好了,今天中午过了我一定要把这些烦恼丝给剪短。”赵玥随手挽了个发髻。
一直修炼到晌午,赵玥都没感觉到想吃东西,整个人充斥着淡淡的光芒,体内也有暖流抚慰。
“小宁子,咱们中午吃什么啊?”
肖季宁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两盘菜,赵玥凑过来看着。
“这怎么又是青菜啊?”看完她苦着一张脸问。
“在修炼期间不能杀生,要吃素,你是蘑菇,你会吃蘑菇吗?”
自己吃自己的同类那确实很怪异,“不会。”
“那不就得了,吃饭吧。”肖季宁把菜端过去放到桌子上。
平淡的吃过午饭后,赵玥就磨着肖季宁去给她剪头发。
说实话肖季宁根本没有经验,要让他给女孩子剪头发,还是给赵玥剪,难度实在是太大。
过了一会儿,他准备好铜盆还有剪刀,又准备了一件旧衣服就那样搭在了赵玥身上。
长长的头发很是柔顺,肖季宁估摸了一下长度,用剪刀仔细剪下来。
看起来还算是整齐,剪完赵玥感觉自己头都轻了许多,心情也好多了。
肖季宁将剪下来的那段头发用布包着拿进屋里去了,而赵玥坐在屋外自己慢慢洗着头发。
洗完头发后她便坐在小院里晒着太阳。
肖季宁从屋里出来就见她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那里,还不管不顾的躺着。
“你头发都不擦干,小心着凉!”他语气略有些不好。
“没事啦,晒会儿太阳一会儿就干了。”
肖季宁索性也不管了,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另一边也晒起了太阳。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赵玥也迎来了她的第三次雷劫。
这次雷劫过后,赵玥又是一个多月的昏迷状态。
肖季宁则更加淡定了,没了赵玥叨扰他过的更自在。
时光如梭,转眼便是夏。
赵玥在山下抓了个小贼送到了树林里拷问,问及他如何行窃时,那小贼很是嘴硬。
赵玥要采取强硬措施让他开口,肖季宁却说应该另想它法。
两人产生了点分歧,于是互看不顺眼,而那小贼贼眉鼠眼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二人身上来回转悠,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二人内讧了吧,你们问不出什么的,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
小贼猖狂得很,赵玥和肖季宁虽说互相不搭腔,但是看见这小贼如此,还是很生气的,一人给他来了一拳,打的他眼冒金星,再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你打他那么狠做什么?”
二人一齐问道。
“我没有!”赵玥鼓着脸凶他。
“要你何用,你看你弄一个小贼,还这么费劲!”肖季宁很是嫌弃。
赵玥叉腰喊道:“那你行你上啊!”
两人不对付,啥事也干不成,最终那小贼也只是被捆在树林里一夜,好在最后还是问出了点结果。
那小贼偷了人东西,中途转手于他人,没成想被赵玥盯上,一路紧追不舍,还被捆着了。
最终赵玥和肖季宁发现那贵重的东西被藏到了一座破庙里。
庙里的设施都很老旧,一看就废弃了很久。
明黄色的绸布经历了灰尘的洗礼变得暗沉,往里走看到墙角各处都生了许多杂草,庙宇正中央立着一座大佛,金身佛像黑漆漆的,唯有一双眼看着很是沉穆。
赵玥看了一下,就觉得有点渗人,赶忙抓着肖季宁的衣袖以寻求一点安慰。
肖季宁自然不怕这些,拖着赵玥往里走。
屋内地面上也有很多灰尘,上面的梁宇上挂着不少黄色的布,偶尔有风透进来吹的它四处飘摇。
“这东西在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