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坏人。”
苏鸣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却异常恭敬，听的鬼泣也是微微一愣。
“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这东西没有一点的界限。”鬼泣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幽怨的说道：“难道莫宗灭门无数就算是恶了吗？有谁知道他们也帮助山脚下的村民不受强盗侵害。难道古剑门就是善了吗？有谁见过曾经的宗主挥剑斩万人的场景。”
鬼泣说完这句话又开始默默地念叨着什么，就连苏鸣离得这么近却还是没能听清。
“您知道莫宗，也知道古剑门？”
“我已经活了这么久了，什么事情没有见到过。”
“您是神魔大陆上的人？”
让苏鸣感到奇怪的是鬼泣在听到这个问题后竟然无比的沉默，过了好些时间后才说道：“不，我并不是神魔大陆上的，而且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去那个地方。”
“都是假的。”鬼泣笑了，又说道：“在这个世上什么东西都是假的。”
“看来这个前辈也是一个性格孤傲的主。”苏鸣想到，随后又说道：“您可知道凤凰一族？”
“当然知道，只不过听说他们正在神魔战场上争夺控制权。”
“凤凰一族不是只还活着一个人吗？”
“你听谁说的只活着一个人的？”鬼泣哑然失笑，说道：“凤凰能够涅槃重生，单是这一点就让无数的人心惊胆战。”
“涅槃重生……”
看着苏鸣的疑惑，鬼泣也是明白了些什么，说道：“不要相信任何一个来自神魔大陆上的人，他们只不过是想依靠你的特殊来加深自己的统治权。”
苏鸣又沉默了，片刻之后才说道：“我知道了。”
“好了，别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就先将念力的修炼方式传授给你。”
“老前辈，我可是一个瞎子。”
“念在心中，不是眼中，只要心还活着，身体上的残缺算不了的什么。”
心还活着？
他苦笑了一声，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要开始了！”
声音不高不低，如同寺庙中那威严的钟声直击心灵。
嗡。
但听一声细小轰鸣，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文字出现在苏鸣的脑海中。
信息量如此巨大甚至于让苏鸣嘴角都留出了鲜血，然而他却再一次咬紧了牙关硬撑着。
“好了。”鬼泣的声音相比之前突然无力了几分，喘着粗气说道：“这就是念力的全部修炼法则，这其中我也将几部功法的修行之法一并传授给了你，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我不敢骗您。”苏鸣有些犹豫，说道：“这念力与我接触的所有能量源完全不同，只怕……”
“只怕什么？”鬼泣的声音多了一丝感慨多了一丝寂寥，但是更多的却是那种说不出来的失落之意：“既然我说你能炼好就说明你能炼好，为什么还要说这些废话。”
“希望如此……”
“希望如此？”鬼泣突然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连最凶险的魂力都已经接触并且毫发无损，难道这区区的念力就能让你如此自卑？”
“最凶险的魂力……”
苏鸣喃喃自语道，眼睛虽然睁着但是却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光辉。
“有时候，人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东西都要恐怖。”
“是，这句话说得对。”鬼泣的声音好像远了，过了好久才又听到他的声音：“既然你能知道这句话就说明我选的人并没有错，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话音刚落便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湖水再一次让苏鸣的感知器官恢复功能，冰凉刺骨的冷意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不知为何，他原本已经冷透了的心却再一次的跳动了起来。
“活下去……”
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这无知的世人的警告。
月，明亮但是却又有些朦胧的月。
刘艳静顺着那股熟悉的魂力波动来到了这湖边，尽管这魂力的波动非常非常的淡薄，但是却依旧让她跟寻着找了过来。
到了这里就不再有一点的存在痕迹，难道他真的已经死了？
她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并不是因为苏鸣死的可惜，而是因为她在惧怕凤凰会对她做的事。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刘艳静的声音也抖了起来，就像是被风挂乱的树影子一般不停地晃动着：“我那么爱他，他竟然还……”
她没有在说下去，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传来。
静静的湖中央突然震动了一下，随后便极快的恢复了平静。
“哗啦啦。”
细小的涟漪从水面上出现，一圈又一圈的向着湖边扩散着。
刘艳静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异状，只不过她没有动。
她在等待着事情往下的发展。
果不其然，细小涟漪在没过多久就变成了一指多粗的水流向外涌动着。
她还是没有动，因为她知道事情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
然而她却好像算错了。
自从出现了一波湖水的异常之后这深不见底的湖泊就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寂静的可怕，甚至连风刮过都不曾使这湖水涌动。
她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就要远去。
而正当这个时候却突然惊起了一群飞鸟。
树林距离这里并不算太远，约莫着不过有十来丈的光景。
但是刘艳静却感觉到了一种突如其来的神秘压力将这片区域的生气死死的定住了。
现在的这片地方或许从某方面来说与乱葬岗无异。
事已至此，她毕竟还是要回头看的。
待到刘艳静转过头的时候天空中的云层也终于散去了一些，白净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平添了几分忧愁，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为何而愁。
湖上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并不英俊，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旧，只不过他身上散发出的死气却不敢让人上前进一步观察他的样貌。
“你不怕死吗？”苏鸣或许没有想到一个让他头痛的问题最终还是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然而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并没有丝毫的波动：“或者说你已经准备好死了。”
“你舍得杀我吗？”
刘艳静眼中波光闪烁，她已经察觉到了苏鸣现在是个瞎子，既然自己已经占据了身体上的优势那么又何必再惧怕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