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怪事,相隔千里的临县县太爷家的公子居然突然跑来家里提亲,竟是心仪萍儿。([[[〈 中<文?( ? w]w]w).”于希说起上房刚才生的事,白氏听着像是天方夜谭似的,半天没敢相信。
这两人委实太搭不上边,仿佛两个世界的人。
“男未婚女未嫁,一旦看对了眼,再稀奇也不稀奇了。”于侨见白氏满脸困惑,不禁笑道。
“这话也对。”白氏语毕,方现自己竟当着儿女的面说这样儿女私情的事情,心中立刻自责起来,也不再往下说了。
这雪断断续续的一连下了好几天,直到雪完全止了化了,暖阳终于露出脸时,也赶巧到了大年三十。
一早,于老爷子就亲自来敲于重田的房门。
“晚上来吃饭,你们一家子都来。”于老爷子笑着道。
“好,爹我们一定去。”于重田也笑着回道。
到底是除夕,于家村上上下下具洋溢着一股子喜气洋洋,红红火火的年味。
新衣裳在裁缝的日夜赶工下,终于在前两天做好,于重田昨天一早专门赶着牛车去镇上拿回来的,十分合身。
于侨和于希穿得均是一身浅红色厚棉对襟衣裳,款式一模一样,姐妹两相对站着,仿佛就像照镜子自己看着自己似的。
于重田穿着一身玄色厚棉直裰,经这几个月以来的深居简出,于重田原本黝黑的皮面渐渐养得白嫩,大有越年长越年轻的趋势。于丰豪同样是一身玄色的厚棉直裰,近两个月,不知不觉间他忽然抽条子身高猛然窜高许多,隐隐快要赶上于重田的架势。
白氏则同样穿着一身浅红色的厚棉对襟衣裳,她已经快五个月了,肚子虽不大但从已经隆起的小腹上明显能看出身怀有孕。
衣裳颜色是于侨专门挑的,从颜色上看,颇像是亲子装。
大年三十的早饭,白氏下的是猪肉白菜馅饺子,是昨晚上一家人动手擀皮包好冻在篮筐里的。
“去年这个日子,哪能想到我们也可以穿上这么暖和的新衣裳,吃上这么好吃的饺子。”白氏夹起一个馅料满满的饺子,面容感慨的道。
“以前确实委屈你们了。”于重田眼底带着惭愧道。
“从前那些事,我们都不要去想了。往后要向前看,我们的日子肯定是越过越好,越过越红火。天天有新衣裳穿,天天有饺子吃。”于侨说完,狡黠的笑着一点于希肉鼓鼓白嫩嫩的小脸蛋。
“姐,你别弄。”于希用手背抹了把脸,而后又往嘴里扒了一个饺子,小嘴紧抿着咀嚼。
看她吃得专心致志,于侨不禁失笑道:“小吃货,小心哪天吃成个胖子!”
“女孩子可不能吃得太胖了。”白氏说着,也摸了摸于希越来越肉的脸颊。
“娘,我正吃着呢!”于希接连被于侨和白氏打扰,小嘴不高兴的撅了起来,露出内里红润润的****。
“好了,你们就别打扰她吃东西,她都快要急了。”于丰豪看着坐在身旁的于希,也好笑的打趣。
“吃吧,吃吧,胖了也没事。”于重田宠溺的将饭桌中间那一大盆饺子推到于希面前。
“嗯,嗯,你们都不要和我抢,这么多饺子都是我的。”于希两眼放光的边吃边盯着面前的那一海盆饺子。
看着她占食的可爱模样,于重田、白氏、于侨,于丰豪皆忍俊不禁。
冬天日短夜长,才刚到晌午上房里就开始张罗起年夜饭来。
既然年夜饭必须要一起吃,不想吃白食的于侨遂去上房的厨房帮忙。
才刚到后院,她便见李氏和黄氏在井边拾掇清洗菜蔬。跨进厨房,于花草正在倒面粉,关婆子正在灶台上熬五花肉,陈婆子则在烧火。
于花草边端起一碗水和面,边分出眼角的目光将于侨从头到脚细细的扫视一遍,随即皮笑肉不笑的道:“哟,换上新衣裳了呢。”。
“哟,你怎么倒穿上旧衣裳了?风水轮流转转呢。”于侨自顾走到灶口,不甘示弱的回道。
于花草一听这话,神色难堪的蠕动下嘴唇,而后低头看了看自身穿得破旧的灰色粗布衣裳。
这衣裳依旧是毕氏年轻时候穿过的,虽比于侨从前穿着的破旧衣裳好那么点,但到底不堪入目,难以入眼。
“哼,生意做得再好钱赚得再多也不如嫁得好。萍儿马上就要做县太爷家的儿媳妇了,将来在临县这地界,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家的腌菜生意可得留神了!”于花草放下碗,沾满面粉的白色双手开始轻轻地,慢慢地揉面。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只要萍儿不像姑如今这样…….呀,怎么一不留神把不该说的说出来了,你可别介意,我不是有心的。”于侨接过陈婆子手里的火钳,往灶里面添着柴火,一面佯装口误的道。
陈婆子闻言,低着头噗嗤一笑,随即将高高扬起的嘴角紧紧抿着,憋着笑意从橱柜里拿出个碗,从砂锅里盛出碗鸡汤,过后端着鸡汤跨出厨房门给郑氏送去。
女人家守寡到底不怎么光彩,这于花草说话也不顾忌着点,活该被人揭开伤疤。
“你…….!”于花草伤疤被揭,当即恼羞成怒的狠狠将手里粘粘糊糊的面团掷到碗底。
“呀,大姑奶奶,你这个面团水放得有点多了吧。”关婆子冷不丁的一回头,不禁惊呼道。
“水多了就加点面粉进去,这怕什么。”于花草对关婆子的一惊一乍很看不上眼。
那天,她和许大林正在屋后面私会,不料被关婆子和陈婆子还有黄氏给撞个正着。为了不让三人宣扬出去,有辱名声,她忍痛割爱,将身上值钱的几样饰拔下来送给她们以此堵住她们三人之口。
谁成想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关婆子和陈婆子两个人不但不帮她保守秘密,反而扭脸就把这事告诉了她娘,过后竟然满脸不屑的把她送出的饰又还给了她。
这番目中无人,嚣张妄为的做派,当真没有个做奴才安守本分的样子!
她娘也真是,也不问问她就把这事告诉了她爹,她爹一向是极爱脸面的人,知晓了这样的事,哪儿有好果子给她吃!
再不准她穿有颜色的衣裳不说,连一应饰也不许戴了。
本是让她每天帮着做家务,然而后来又听她娘说让她二哥给她介绍门亲事,准备嫁人,不用干那些活了。可最后似乎是二哥没答应,再嫁的事也就不了了之,没有后着了。
哼,也就她娘稀罕于重田的那些小贩人脉,成天靠一把力气担着货箱走街串巷,满山满乡的跑,全身都臭烘烘脏兮兮的,谁愿意嫁给那样没前途的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