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蒋琳现在这副拎不清的样子,秦煌无可奈何,想解释又解释不清,唯一的办法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留在这里越抹越黑,万一把蒋琳弄急了,自己身上没准儿就会被那一头尖的铁棍子戳出几个不大不小的透明窟窿,秦煌从小练武,又是经历过风雨世面,按理来说像蒋琳这样的威胁实在算不得什么,比这危险的事情见的多了,可秦煌毕竟是心里委屈呀,所以也就没有那种认真对待的心思,思前想后,终于决定还是先走一步的好,至少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等蒋琳消停了,再找机会跟她好好说道说道,反正是白的黑不了,是黑的白不了,这世界挺大,憋屈的事儿也多,可再怎么说,也总要讲一个“理”字不是?
可是,理哪儿是那么好讲的,秦煌一边半举着手,跟蒋琳示意自己没有歹意,然后慢慢的往门口的方向走,心想等出了这个门,那就什么事情都好说了。结果他无论如何没想到的是,蒋琳竟然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见秦煌要走,那小妞竟然一个跨步拦到门前,彷佛一只动作敏捷而矫健的羚羊一般,拦住去路,手里那根一头尖的铁棍在胸前横亘,冷哼了一声道:“想走?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天呐!
秦煌心中叫苦不迭,满身都是嘴却没地方说理,这叫什么?这就叫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现在蒋琳完全是处于一种不认人的状态,就是把秦煌当成了私入民宅罪无可赦的蟊贼,抱着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心思跟他在这里较劲,现在这种情况,秦煌真是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又不能跟她讲理,难道真要硬闯出去?万一自己下手没深没浅的,把蒋琳伤到怎么办?哪怕只伤了一点,自己在蒋家就算是彻底完蛋了,本来之前的事情还没弄明白呢,现在又平添一笔黑的,而且还是那么样的浓墨重彩,算来算去,怎么算自己都是最吃亏的那个。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难道就这么干挺着?
秦煌现在连哭的心都有了。
他正在想着办法,看看怎么才能让这位巾帼英雄拦路虎给自己让开一条道路,实在逼得不行,自己就只有跳窗逃走这一条出路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走廊上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人不少,而且还有几个大嗓门的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小姐,你没事儿吧,小姐,怎么了,小姐,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得!
秦煌心里顿时一阵冰凉,这下可好了,更解释不清了,这么多人,人多嘴杂,说什么的都有,自己被堵在屋里,蒋琳又是这样一个态度,自己还有说理的地方吗?
没有啊!
秦煌真想跳楼了,真的!
听见外面的喊声,蒋琳精神大振,侧着身子防备着秦煌那个莫须有的偷袭,然后把门打开,呼啦啦,顿时一大群人抢进门来,有男有女,几个佣人远远的站在后面,冲在最前面的,都是蒋家那些身上永远都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而闯在最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差一点被秦煌一脚断子绝孙的络腮胡子,保镖头蒋淮!
他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总算是出院了,然后又得了祥伯的批准,一直处于静养状态,没有值班任务,他是一个武人,好动不好静,整天在屋里闷在,他身上都快长蘑菇了,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老子又不是大小姐,这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干啥?装啥瘪犊子啊?”
今天也是如此,他吃过晚饭之后,就在蒋家大院里到处溜达,说是消化肚子里的吃食,其实还是闲不住,就是想找个借口动一动,他都想好了,等明天的时候就去跟祥伯好好谈谈,自己现在都已经恢复好了,为啥还让自己这么养着呢?该干活就要干活,不然的话,每月拿到工资的时候心里都不踏实,蒋淮虽然是个粗人,却是颇有职业道德,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他虽然从小就在蒋家长大,却非常明白自己其实就是个外人,并不是蒋家的什么三亲六故,既然是打工的身份,那就要踏踏实实的干活,履行自己的职责才对,唉……自己就是个干活的命,想拦都拦不住,每次想到这里,蒋淮都有些无可奈何的自嘲。
可是,事有凑巧,就在他溜达到楼下的时候,正听到蒋琳刚才那一声惊恐的喊叫,早就说过,蒋淮一直都暗恋着蒋琳,所以整个蒋家,他对蒋琳的声音最是敏感,这一听到蒋琳的喊声,蒋淮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蒋琳出了意外:天呐,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我也不活了!
蒋淮发了狠心,顿时就什么也顾不得了,他拿出保镖们标配的手台,大喊着快来人,小姐那里出事儿,然后就往楼上冲,中间又遇到了两个佣人,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把那两个佣人也吓得半死,她们虽然不用负责家里的安全,可毕竟是蒋家的人,守土有责,听蒋淮说的意思,应该是有外面的歹人不知用什么办法混过了外面的保安,偷偷溜进了小姐的房间里,意图不轨,小姐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还很难说,没准儿已经遭了那个歹人的毒手也说不定。
几个佣人都是蒋家的老人儿,时间最短的一个在蒋家也有七八年的服务经历了,对于蒋琳这位大小姐,她们几乎都可以说的上是看着她从小到大的,虽然蒋琳的脾气不是那么好,可却从来不跟这些佣人们发脾气,相反的,对于她们还很是尊敬,再加上蒋琳那人见人爱的完美容貌,以至于这些佣人们对蒋琳都有一种亲人般的关爱之情,现在听说蒋琳可能遇到了危险,这些人过中年的大妈大婶们也都一个个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过去将蒋琳从危难中解救出来,于是纷纷主动请缨,跟着蒋淮一起冲到了蒋琳的房间门口,当然了,蒋淮可不会真的让这些临近更年期的中年妇女去拼命冒险,她们愿意跟过来就跟过来吧,但是如果真的有不法歹徒的话,那真正冲上去玩命的还是这些职责在身的黑衣保镖,至于那些大婶大妈,还是在旁边看热闹就好了,可别真的一时冲动就冲上去,万一磕着碰着,蒋淮自忖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本以为蒋琳房间里进来了什么穷凶极恶的奸佞歹人,蒋淮都已经做好了放手一搏的最坏准备,为了蒋琳,他甚至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就算对方手里有枪,他也敢第一个就冲过去堵抢眼,为蒋琳赢得最宝贵的一点生存的时间,可是,让蒋淮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当蒋琳把门打开以后,他竟然看到了那个把他一脚踢到医院里去的秦煌……对,就是他,那个假冒秦煌的冒牌小和尚,好像叫什么一休……怎么是他?他怎么跑到蒋琳小姐的房间里去了?他想干什么?
秦煌这时也看到了蒋淮,先是觉得有点面熟,然后就立刻想起来这就是那个被自己狠踹了一脚的倒霉哥们儿,此情此景,秦煌很是有些尴尬,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不自然地笑了笑,问道:“你,你出院了?”
他竟然问出这种话来,场面顿时显得诡异起来,蒋琳现在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也想不起来秦煌是何方神圣,就是很单纯的认为秦煌是个非法闯入的毛贼草寇,早已经把是自己把他放进来的事情了,以至于听到秦煌问的这句话之后,蒋琳看向蒋淮的表情也有了一些狐疑的神色:“他们认识?”
蒋淮表情一凝,他是个粗人,虽然念过几年书,却比那些大字不识一筐的混蛋学生强不了多少,打架他在行,可对于像秦煌这种没头没脑的话,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于是只好来了个不管不顾,干脆就不搭理秦煌的问话,而是转头去问蒋琳:“小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蒋琳手中的铁棍还是没有松开,虽然疑惑,可她现在还是想不起来秦煌到底是谁,只是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就算再怎么熟悉,也不至于大晚上的跑到自己房间里来吧?他想干什么?
一想到这里,蒋琳的心就又一次硬了起来,直接吩咐蒋淮,说让他把秦煌抓起来,然后报警……
“误会,这是个误会啊!”秦煌一听蒋琳跟自己来真格的,连忙叫起撞天屈来,这种无妄之灾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明明是蒋琳让他进来的,可人家转脸就不承认了,又没有别的目击者,这事儿……看看围观的那些人吧,都是站在蒋琳那边的,有谁能听自己在这里诉苦喊冤啊?
“什么误会,见了警察再说吧!”
蒋淮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盯着秦煌,然后安排一个手下去打电话报警,而他自己虽然嘴上说的挺狠,可却不敢对秦煌动手什么的,之前他在秦煌手里吃过一亏,知道这个白脸小子手底下比自己狠得多,如果就这么贸然跟他动手,自己十有**会吃亏,还不如就这么堵着他,不让他出去,等警察来了以后,直接来个瓮中捉鳖就行了,到时候如果他敢跟警察反抗,那就是拒捕,那样一来,不管今天晚上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单纯就是拒捕两个字,都够这小子好好喝一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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