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纷乱(1 / 1)

我与江景岩一前一后走在路灯下。手面还残留有他手心干燥暖暖的温度。刚才若不是他拉着我走开,我真不知道如何面对邵辛昊。

我停下步子,看着他的背影:“总经理,谢谢你。”

每次我准备去做蠢事的时候,犯傻的时候,他总会让我认清现实状况,告诉我应该用脑子的时候,不要去用感情。想发脾气地时候,默数三十秒再开口说话。

闻言,他停了步子,缓缓地转过身来,向我顾望。天际将暗,淡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有着与素日不同的温和,像是我的老友一般。温声探问:“你会和他和好吗?”

我一愣,会和辛昊和好吗?辛昊的意思如此明显。昨晚我没有接电话,他便发了短信。问我好吗?我没有回复。

会吗?我也这样问自己。如果,辛昊一直锲而不舍,我会不会就妥协了?会忘了曾经那么痛过孤单过吗?会不顾爸爸心中的芥蒂,毅然地选择爱情吗?那时辛昊会不会又会因为家庭而再次抛弃我?

我默了一会儿,其实生活中有许多的事情,我都想不通,一般情况下想不通的事情,我都不会再去想,总以一种“车到山前必有路”的乐观心态,不想主动地去选择,因为被动即便是错了,心理上可以安慰自己说,这是天意,是上天的安排。好比鸵鸟把头埋进沙里就以为天下太平,身子却还在是非之中。

此时,我依然逃避,转移话题说:“总经理,我家没有方便面了。我请你去喝酒,怎么样?”

江景岩探究一般地看向我,像是不相信我会请他吃饭一样。片刻后正色说:“没有女生像你这样约我喝酒过。”

我挠了挠头,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啥,人总得有第一次嘛。”

***

我们来到一家小饭馆,名为山牛酒家,多别致的名字啊,大雅大俗,让人一看就想吃。饭馆虽小,菜色丰富,辣得爽口的川菜,特别下饭的徽菜为主打,做的像模像样又好吃,本土菜自然也有。之前有很多次,江景岩在这附近的星级酒店有饭局,又不让我陪同时,我和小王会偷偷地开着车来这里点两个菜填肚子。一来二去,和这儿的老板也有些熟悉了。

正值饭点,大厅里熙熙攘攘,烟雾缭绕,人头攒动。江景岩开始皱眉头,他一直喜静不喜闹,进出高级酒店习惯了,一下子跑到这小地方有些不适应,我倒是像回到组织一般,喜欢热闹喜欢这种吃饭的氛围。说到底我俗得很呢。瞬间就放松下来了。乐呵呵地冲他笑,正常说话怕他听不到,于是贴在他耳边说:“总经理,相信我,这里的菜一点也不比大酒店的差,而且啊比我煮的方便面好吃不知道几百倍呢。”

他半信半疑地看向我。没有想进来的意思。我伸手拉住江景岩的胳膊,强行把他拽进来,对前台的老板说:“嗨,大帅哥,我要一份跺椒鱼头,一份仔鸡火锅,一份酸辣汤,还有一份红烧软排。先这样,不够我再点。”很地道很家常的菜。

“好咧!”老板爽快的答应。

江景岩也没有反抗,任凭着我拉着上楼。他突然发问:“你只吃肉,不吃素?”

我想了想刚刚自己点得菜,问:“酸辣汤不是素的吗?”

“里面有肉丝。”他答。

“好,那我们再叫一份素的,肉沫茄子。”我立即说。

江景岩单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茄子不是素的吗?”我反问。

“是。”

“茄子是素,那肉沫茄子就不是素的吗?”我又问。

“……是。”江景岩勉为其难地回答。

我虽长期跟在江景岩身边,但身份导致我们的相处方式一直都是上司与下属。在我的认知里,他是位称职的领导者,如果说我曾经投入工作的时间是18小时,那么他一直都是全部的时间。所以,他有这样的成就,站在金子塔的顶端,亦是实至名归。谁的成功都不是随随便便的。

今天,这顿饭大约是我们首次以平等身份的进餐。

尽管江景岩还端着自己,在到达二楼我放开他的胳膊时,他故意掸了掸西装上的皱褶,像是对我说“那么多人看着,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忍不住笑他。太保守了吧。开玩笑地笑着说:“总经理,拉你一下你就别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都没谈过恋爱,女生碰一下就害羞地乱掩饰。真可爱呢。”说完我拿过他面前的餐具,用开水重新烫洗一遍。

“谬论。”他将头偏到一边,我却捕捉到了一抹红晕,悄悄地爬上他的脸颊。

我八卦心一起,将杯子里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后,小声问:“总经理,你是不是真的忙得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无聊。”他瞟了我一眼,不屑回答,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八卦的心可不是这么容易就退潮的,接着更小声地问:“总经理,你是不是喜欢男人?”据说同性恋者一般情况下双方都长得很漂亮。所以他长那么漂亮……

“咳!”他差点被水给呛住,抽了一张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巴,抬眸看向我:“你是男人?”

呃……我摇了摇头。我是女人啊。

正好,服务员上菜,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我这颗八卦的心再继续下去难免不会惹他生气。笑着问:“江先生,要不要喝酒?”

“你会耍酒疯。”

“那你会吗?”我问。

江景岩沉默了一会儿,“我也会。”

“那我们一起疯一次呗!”

“好!”

他的干脆,我的放得开。我们对视而笑。

整个吃饭时间,我都十分的活跃。曾经甩了我的男人又回来找我,我觉得解气!江景岩被我辣到了,我开心!我终于可以独立,不必依附任何人,凭着自己的双手,在感情与经济上都可以自由,我骄傲!

我说了很多话,一起曾经的趣事,江景岩耐心很感兴趣地听着,不时发问。和他解释其实我除了得过体育项目的奖状外,还在初一时候英语全校前五呢,不过老师发奖状的时候忘了我而已。我去要过,老师说那只是形式,不必在意。后来我英语成绩就不好了。

江景岩说:“哦,我误会你了,原来你得过两个奖状。”

“嗯!”我用力地点头,“所以你不能看不起来我。”

他轻笑出声,“好。”

听着他笑声,我的心情也随之好起来。

***

我虽喝了两杯酒,但是很清醒。江景岩亦是。从饭馆走出来,绕过弯是一条笔直的小径,微风幽幽地吹着,两旁树影婆娑,看着路灯拉长的身影,听着前方呼啸而过的车子辗过马路的声音,说不上来的沉寂与放松。

我对着路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回身对身后的江景岩说:“总经理,马上就到夏天了。”

他抬头看向天空,又环顾了四周。

“秋天的时候是一层秋雨一层凉,春天是一场春雨一场暖。其实啊,上海的春秋也没有明显的分界线,别看现在还穿着毛衣,转眼脱了羽绒服就会换短袖。”我笑着对他说一些有的没的。有些惬意,美景美色,难免醉人。

他向我走近了两步,“你喜欢夏天?”本就声线低,声音悦耳,此时经他低低的一问,真是要命啊。

“嗯?”他反问。

我笑着点头,“我就是夏天出生的,有没有觉得我骨子里热情似火啊?”

他静静凝望着我,直言:“没有。”

“……”我略尴尬地说:“其实,好像也没有热情似火啦,一般般。”这人怎么不知道迎合人心呢。说话太直接了。

我解释说:“是夏天值得怀念的东西尤其多,毕业季啊,上课时趴在桌子睡觉被老师逮到啊,夜晚的星星会尤其漂亮,白天的天空是四季中最蓝的,还会有蟋蟀的叫声。”想到蟋蟀,我就想到了以前暑假住在奶奶家的趣事,满是憧憬与怀念。蟋蟀成了我童年不可缺少的记忆。“夏天的树叶最茂盛,最怕冬天,冷的……。”

他突然伸手抚过我额头的垂下来的发丝。我即刻本能地噤声,他的手指微凉,绕过我的耳朵,轻轻摩挲。

我抬眸看向他如水的眸子,骤然紧张起来。

他拉住我的手,握在手心,微微垂首,气息拂过我的脸颊,离我越来越近,直至他的脸颊擦过我的脸颊,稍稍偏首,吻上我的嘴唇,我心里一惊继而是无法抗拒的温软与酥麻。

他抚住我的后脑,压低声音,在亲吻空隙,低缓而清润的声音,“以后每个夏天,我都陪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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