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拨情雾,更是淤泥根丝莲。
浮浮沉沉往来事,道是有情却无情。
再回到苑惠宫的无霫,便看到跪了一地的奴才奴婢。一脸疑惑的无袭走了进去,只见楚昭然和温儿坐在两个主座位置,而细儿一边伺候着貌似很脆弱的温儿。
“殿下这是作何?”不答无袭的问话,便听一个跪在下面的宫女便大叫,“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望殿下明鉴。”
无袭看了那奴婢再看向正在一脸铁青的瞪着自己的太子,无袭无棉不禁更加疑惑的环视四周竟然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这是做甚?”
楚昭然愤恨的拍桌而起,“太子妃这回人赃俱获了吧?”说着将一条珍珠项链砸向无袭,无袭惯性的接住了,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脖子。“臣妾的珍珠项链……怎么会?”
“来人,将太子妃主仆押入天牢,交予刑部受理。”
哼!池默啊池默,都不用本小姐出手,你自己就自动送上断头台了啊!还想冤枉我。比我还毒。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殿下……毕竟是太子妃,就不听听太子妃娘娘说什么吗?”温儿一脸好似不相信是无袭做的一般的表情。
看着侍卫架着无棉,无棉拼命的挣脱,“放开她!不准动她。”说着无袭护着无棉看向座上的楚昭然。
无眠反而要保护着无袭一般的挡在无袭的前面,还是被无袭给拉开了。
“本宫不想听。押下去。”
并没有人看到有一奴才往凌天殿偷偷跑去了。
而拉着无棉的无袭并不让侍卫押着,而是自动在前面走着。
“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奴婢从房里拿了水果,太子殿下才生气。”
无袭拉住比划着的无棉,“清者自清。皇上会相信我是清白的。虽然我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但是……”说着停下了脚步看向一脸得意见无袭看她还没能隐藏住的温儿“我们走吧!”
一到牢里,或许是因为太子妃的关系,单独将无袭关在一个牢笼里。“你们带本宫的宫女去哪里?”
只见狱卒一脸猥亵的说:“娘娘您放心,奴才们会按照上面的要求好好善待娘娘的贴身宫女?锁门。”
上面?太子殿下!无袭大感不妙的抓着牢笼,“胆敢伤害她分毫,本宫定让你们十倍奉还。”
“哼!你真当以为你还是太子妃吗?要知道这天牢从来只有进来没有出去的道理。”那几个狱卒并不听无袭大吼,便架着挣扎不止一直“啊啊啊”叫的无棉。
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无袭自我安慰的彳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无棉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扔了进来。吓得无袭抱住已经昏过去的无棉。“你们对棉儿做了什么?”上天真那么不允许我的安于现世吗?
“味道不错。只可惜是贱骨头。”一群狱卒猥亵的笑开了。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你们到底对棉儿做了什么?”无袭强忍着愤怒的阴冷的问着。
有那么一瞬间被无袭气势给唬住的狱卒头,有点结结巴巴的说:“在……在在在这这刑部天牢里,我!就是王法。走!”
“楚昭然,你欺人太甚了。棉儿棉儿……醒醒,醒醒。不要吓我。”
微微转醒的无棉,双眼无神的看着无袭比划着:“还好不是娘娘”而后又晕了过去。无袭十八年来早已忘了流泪,把着无棉的脉搏泪水一滴一滴的滑了下来,只见无袭拥紧无棉的身体,“我不会再软弱下去,相信我,我不会放过她的。棉儿,我会……”吸了吸鼻子,强打精神再抱紧无棉,“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那么软弱,如果我挣扎一下,如果……棉儿你就不会……呜呜……棉儿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看着无袭抱着无棉悲痛的说着,让隔壁牢笼的犯人为之动容。
在御书房一听那从苑惠宫偷跑来的奴才的禀报,皇上立马放下奏折,“还不快去传朕口谕宣太子妃。”
那苑惠宫的奴才立马起身,“是!”
“小徐子,宣太子等人,朕要亲自审理此事。”
“奴才遵旨。”
这默儿怎么会杀太子的奶娘呢?皇上一脸凝重的坐在龙椅上。
“皇上,太子妃带到!”
“宣!”
“是!宣太子妃……”
只见无袭抱着奄奄一息的无棉一步一步的走进御书房,皇上没想到会见到如此场景,“这是怎么回事?”
“父皇,儿臣请父皇宣太医,救救儿臣的棉儿吧!”
“好好好。来人,带太子妃的宫女下去,宣李太医为她医治。默儿有没有事?”皇上左右看着见无霫并没伤到,便没有再追问无棉一事,“默儿,太子奶娘一案,跟朕解释解释吧!”
“儿臣不知。”
本半起身的皇上一听,就坐了下去,吐了口气,“朕知道了。”
这时徐公公走了进来,“皇上,太子殿下,温儿等人在门外候着。”
“宣。给太子妃赐坐。”
“谢父皇!”
楚昭然一进御书房便见坐在左边一脸镇定的无袭,便怒瞪了一眼,“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抬起头来。”这就是然儿一直沉迷的温儿吧!果真红颜祸水!
温儿一脸担心的看了眼在自己脸上停留片刻的皇上,吓得立马低下头。再看见一边好好的坐着的无袭,更是一脸纳闷。她怎么不在天牢里?在这做什么?难道……
“皇儿,为何将太子妃押入天牢?”
“太子妃善妒,得知儿臣的乳娘与温儿姑娘有矛盾,顾将乳娘杀之,企图嫁祸给温儿。不想被儿臣的宫婢桃儿看到,太子妃便将珍珠项链赠予桃儿,桃儿经不住良心的谴责,如实禀报。如此恶妇,儿臣没有不将太子妃关之天牢的理由。再加上,儿臣回门三日,也在太子妃的闺房柜子里发现一具死了不久的尸体,而后便有一名唤无林的无府下人为了与圆太子妃的苟且私情,欲将儿臣杀之,要不是因为儿臣的隐卫,儿臣想……可想太子妃是一个善妒,心狠手辣的恶妇。儿臣请父皇恩准儿臣废除太子妃池氏。”
“证据呢?”
楚昭然看了下身后的桃儿,桃儿赶忙的跪趴在地上,“皇上饶命。奴婢确见太子妃娘娘杀了乳娘,还将珍珠项链赠予奴婢。”
原来是这样。哼!以为求皇上就可以没事吗?温儿看了眼竟然坐着的无袭,等下就让你坐都坐不下去。心里想着却也显得一副害怕的躲在楚昭然的背后。
“默儿,你有什么话说?”
无袭起身优雅的站在桃儿的面前,手捏住桃儿的下巴,逼着桃儿望向自己,看着桃儿眼里的惊恐,无霫冷笑的说:“你确定……是本宫给你的珍珠项链吗?”
“奴奴……奴婢……皇上救命啊!”
“啪!”无袭突然的一巴掌甩在桃儿的脸上,让在场包括皇上在内都愣住了。
楚昭然立马过来拉住无袭的手,欲推开无袭,不想竟被无袭闪开了,再见到无袭时,她已经安然的坐回原位,“父皇,这就是儿臣清白的证据。”
“证据?”
“你什么意思?”楚昭然一脸愠怒的问。
无袭恭敬的起身向皇上点了下头,“儿臣完全可以杀了桃儿,而不会那么笨的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说着转身一副好似谦卑却不容小视的架势对楚昭然说,“你说是吧,太子殿下?”
“可这并不能完全的证明太子妃是清白的。”
“太子殿下口口声声的说,臣妾因为妒忌,杀了奶娘企图嫁祸温儿,可是太子殿下不要忘了,臣妾是太子妃,臣妾要一个宫女死,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无霫说着“蚂蚁一样”四字一字一字的重重的说着,“臣妾完全没有杀人的动机,就凭臣妾的一条珍珠项链就断定是臣妾杀了殿下您的奶娘,是不是草率了点?再说回门的尸体在臣妾的闺房柜子里,国丈不是已经说了吗?是国丈刺死了无频。还有无林,臣妾是否可以怀疑是太子殿下诬陷臣妾,企图废了臣妾,好娶您身边的温儿贱婢呢?”
“你……”她怎么有这么犀利的目光。她是池默吗?
不愧是池爱卿的女儿,大有当年朝堂论沧州闹荒一案的架势。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
“皇上,彦国太子求见。”一奴才进来说。
“哦?宣!”
“小侄见过国主。”
“贤侄求见朕所谓何事?”
冷烨目不斜视的说:“闻,太子妃杀昭然的奶娘一案,小侄来为太子妃娘娘平反而求见国主来的。据贵国仵作鉴定奶娘死的时候是午时,而午时小侄在苑惠宫与苑智宫间的桥上看到太子妃娘娘坐在那发呆了一个下午。小侄可证明太子妃娘娘是清白的。”
无袭柔和的对彦国太子点了下头表示谢意。
而一旁的楚昭然就不高兴了,“冷烨你是抱着什么心态来为本宫的太子妃作证?”
“本宫抱着对长公主对池家的亏欠,说句实话而已。”
说到长公主,皇上一脸伤感的看着池默,便看着殿前的两国太子,“罢了!罢了!已经证明太子妃是无辜的,此事就交给刑部处理,这宫女企图诬陷太子妃,当杖毙。押下去。你们都退下吧!”
“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冤枉啊……”
“可是父皇……”
见楚昭然不服的还要说什么。皇上不耐烦的扬了扬手,“就不能给朕消停吗?别老是挑太子妃的刺,退下!”那威严的气势,愣是将楚昭然还未脱出口的话咽回去。“是!儿臣告退。”
无袭目不斜视的退了出去,脚步的急切露出了她心里的不安。不知道棉儿怎么样了?
“你们带温儿先回苑惠宫吧。”温儿嘟着嘴看了眼冷烨和楚昭然,便顺从的回宫了。
楚昭然待温儿走后,便和冷烨往御花园走去。
“我很不明白,好像从我大婚当天开始就很关心我的太子妃。今天还特意的过来为她作证。如果我没记错,身为彦国太子的你,可从没有管他人家事的习惯。”两人坐在御花园的水上亭子里,喝着宫奴端上来的酒水。楚昭然看着杯子里的酒问。
冷烨仰头就是一杯酒下肚,“好酒!”
“何必惹得一身骚呢?何况是那般不耻的女人。”
冷烨放下酒杯,认真的看向楚昭然,“如果太子妃有温儿一般的容貌,你还会这般对她吗?”
温儿一般?那是不可能的。“冷烨是在说我以貌取人?”
“要不,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你如此讨厌一个女子。在我印象中,昭然就没对谁发怒,讨厌过。为什么偏偏是她?别说只是因为十八年前的愧疚。”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可是你错了。没对谁发怒,讨厌过是因为我还没遇到如此恶劣残暴的恶妇。不瞒你说,我到现在还是不相信她是清白的。”
“因为死的是你的奶娘,嫁祸的是你心爱的女人,所以你就冷静不下来了吗?”冷烨莞尔一笑的起身背对着楚昭然看着湖边的景色。
楚昭然若有所思的一声不吭的喝着闷酒。
苑惠宫西门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这儿的树好似很亲密一棵挨着一棵,而醒过来不等无袭从御书房回来就独自跑到西门的密林里坐在那两眼无神的流泪,也忘了什么时候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阵谈话的声音吵醒了过来。无棉无精打采的环视四周,温儿!那个男的是谁?为了听清楚他们讲什么,无棉悄悄地走近一步。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这嬷嬷早就该死了,都被她打的差点都毁容了。讨厌啦!不过你这么帮我啊,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呢!”说着食指轻轻地点着言成的胸口。
惹得言成不禁要闭上眼享受,可还是坚持的忍住般的抓住温儿的手,“别闹了,这可是苑惠宫,被人发现不好。”
“这哪有人嘛……奴家想你了嘛!”说着就将自己的红唇递了上去,在两唇要靠近时,被无棉不小心踩到的树枝惊到了。“谁?”
无棉吓得就疯狂的往回跑。而身后欲追上去的言成被温儿拉住了,“是个哑巴,放心,奴家会让她知道做个彻底的哑巴比做一个光吃多管闲事的哑巴好多了。”
没了性趣的言成理了理衣服,“那这事就交给你办了,我先走了。”
温儿冷笑的看着言成的背影,转身回去。
无棉害怕的往无袭的寝宫跑,撞上了正回来到处找无棉的无袭。“棉儿,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这么拉?怎么这么慌张?”
“啊啊啊啊……”无棉神色慌张的比划着。
“你慢点,我……我都看不懂你比划什么意思了。”
无棉死命的比划,然后一直揪着自己的头发,大家“啊啊啊!”吓得无袭抓住了无棉的手,“到底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这时温儿走了过来,无棉惊恐的看着温儿一脸温柔的走了过来,“见过太子妃娘娘,哟……这不是昏过去的无棉嘛……你好啦?奴家都为您担忧呢!”余光瞥见回来的楚昭然,“听说无棉很是在狱卒身下很是享……”
受字未出就被无袭挥了一巴掌,温儿也顺势的倒在地上,抱住无袭的脚,“太子妃娘娘饶命啊,温儿知道错了,温儿再也不敢了。温儿是真心喜欢太子殿下的。温儿不求名分,求太子妃娘娘开恩啊!饶了奴婢吧!呜呜……”
回来的楚昭然立马扶起温儿,还了无袭一巴掌,“不要以为有父皇撑腰,就可以骑到本宫的头上来了。”这时,无棉突然发疯了一样趁楚昭然不注意就咬住了温儿的手,温儿疼的直大叫,楚昭然想不也不想的挥了无棉一拳。吓得无袭立马抱无棉,让无棉躲过了那一拳,“棉儿……”
“敢躲?”
“臣妾只是在教训一个只会不懂规矩的宫女,殿下却给了臣妾一巴掌,难道臣妾还要让你再给臣妾的宫女一巴掌吗?”
这回温儿是真的被自己手上要掉下来的肉给吓的疼的晕了过去。楚昭然见此也不跟无袭争辩便急忙抱起温儿,“宣太医。”
看着急切地楚昭然,“棉儿,干嘛那么冲动?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对不起,因为奴婢,娘娘和殿下的关系又不好了。那个女人太坏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见此无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次不要这么鲁莽了。我说过,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次日,凌霄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只见徐公公大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楚昭然站到中间,“儿臣有事启奏。”
“准!”
“按大锦律令,并无太子不可废除太子妃的先例。太子妃善妒成性,儿臣望父皇恩准废除太子妃。”
“众爱卿以为呢?”
国丈恭敬的站在中间,“先皇懿旨不得更改,若废除当今太子妃,则是藐视先皇皇威,也是挑战大锦皇家的君无戏言。望皇上三思。”
国丈一说,众人皆站在中间,“望皇上三思。”
“太子殿下,可听清楚了。退朝!”
由着徐公公的一声“退朝……”楚昭然一脸愠怒的看向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的无以辛。
无棉现今时常的精神恍惚却在知道太子在朝堂上启奏废太子妃一事,就立马有点神经质的回过神揪着正在给花儿松松土的无袭的袖子,“太子殿下要废了娘娘,娘娘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
无袭看着她,站起身拍了拍手,往水池边蹲下去洗了洗手,接过茶儿递上来的干丝巾,温和的说:“皇上不是没准吗?绿儿,把本宫的琴拿过来。”
“是!娘娘!”
然后温柔的拍了拍棉儿的手,“相信我好吗?我会替你要回公道的。”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