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杰往后缩着,他不是英雄他惜命,可今天这种架势,方景肯定要干架啊,他是跑还是溜呢?但方景要今天出了事自己是不是也会没好果子吃?
范杰站在一边琢磨着最佳解决方案时,那边的黄毛不耐烦了。
走近了仔细看,范杰觉着黄毛长得细皮嫩肉地一张痞子脸,略带邪气的方景和黄毛站在一起,就活脱脱地是‘男神’。
人就不能拿着去对比,相貌、气质和身材一番比较下来,残花败叶两相对,残花也总归是朵花啊。
方景并不知道范杰拿他比残花,只是冷冷看着黄毛。
黄毛哼了一声:“你们知道他是谁吗?这就是未来的大律师,方家的万年老二方景方少,叫人叫人,方老二,论辈分我还得叫他一声叔叔!知道为什么吗?人家有个好妈啊,哎哟喂真是生的好,咱方爷爷有本事,四十多了还能有个小儿子!”
方景脸色发青,短袖衬衫下的精瘦身体发颤,手臂凸起青筋。
范杰拉了拉方景的胳膊:“方哥,别生气,你说这挡道的狗乱叫,你总不能咬狗一下吧。走走,你没看人家长得跟我们湾子的大黄一样,你好意思跟狗吵架动手!你打了小白兄弟,小白会咬你的。”
方景皱了皱眉,转过身拉着范杰的胳膊,什么大黄小白的,不过在街道上和黄毛对上也是自己太不成熟了。
黄毛还在身后大声嘲笑着,范杰知道方景很生气,捏着他的胳膊发痛。
方景拉着范杰走了很远才发觉自己失态,范杰小细胳膊上留下了淤青的印记,方景松开手却没有放开人,大拇指磨蹭着细腻的触感,滑腻腻的,吸着他的手指。
范杰:你干啥?
方景收回了手,这小孩子就怎么喜欢‘勾搭’他呢?明明怕的要死,恨不能拔腿就跑硬是逞强挡在他前面,鼓着腮帮子瞪大了眼,像只皮薄肉鲜的小汤包,令人食欲大振。
范杰揉了揉胳膊上的印记,“天不早了,我先回去……”跟这人耗了一下午,差点被人打,生意也没做成还赔了一顿饭,他想趁着自己还没忘记北一居的菜色回去记下来。
方景:“你不想去看看那院子?”
范杰瞪大了眼,连忙收起了嫌弃的小眼神:“你能帮我?”
方景只是笑笑,打了辆车去了范杰看中的院子,站在四合院前。
这所院子地势并不好,有点偏僻,虽然勉强算是二环内,但如今没什么人气,院子建在路边是唯一的好处,附近不远处有景点区,走半站路便是S大和几所大学的圈子,论消费能力并不适合开药膳坊。
方景看着破败的院子叹了口气,“要不要进去瞧瞧?”
范杰拉着人袖子指了指高墙:“翻过去不太好吧,你还是要当律师的人,这点都不清楚,犯法的!”
方景望天,飞快的跃上墙头“傻站着干嘛,进了看看。”
范杰闭了嘴,爬上墙头看着方景的背影,这还是律师?不过爬墙的姿势挺帅的,一看就是从小爬树的惯犯。
只是他还没多想便被眼前的状况给惊呆了,“这里……”
外强中干也许说的就是这种场景吧,外面看着不错,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后面靠着一大片的野地,远处还有山,院子里还有小型花园,正中一座小型喷泉假山,只是里面残桓断壁、桌倒椅歪,铺着小石子的路面布满了青苔,几扇大门也破了,窗户碎了异地,屋内落满尘埃,结着不少的蜘蛛网。
这要是私人院落也许是某个大官或者有钱人的别墅吧。
方景跳了下去拍拍尘土,转身伸手那意思在说下来我接着你。
范杰耳朵一红:“让开点。”
方景耸肩,看范杰爬下墙头,问:“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说是风水不好,住进来的人不是死就是残,你要买?”
范杰挑高了眉:“你信这个?”
方景摇了摇头:“你真想要?一年一万租金不便宜,租这么个晦气的地方你不怕回不了本。”
范杰:“有地方落脚就不错了,如果是这样指不定能降价。”
方景敲了敲他的头:“财迷。”
范杰捂着头:“有片瓦立足之地,多难得!”
方景哼了声:“还不是中文系的,说话就这么文绉绉的,酸。你租这里准备开什么样的店,附近也不热闹,后面还有一大片的野地,显得很荒凉,好酒也怕巷子深,平日瞧你挺聪明的,怎么犯糊涂了?”
范杰哼了一声,几年之后这里便是商业圈,高楼林立,沿街的店铺一铺难求,光地价都能翻好几番,他若有钱就直接买了。
范杰问:“方哥,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人生地不熟的……”
方景冷哼:“求人就叫哥啊,人生地不熟你一个人来了几天也没见你去找我或者周凯帮忙,怎么着瞧不起我们?”
范杰陪着笑脸,狗腿的笑着:“方哥,我不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吗?这么大的城市咱们都能再遇上,真是缘分!你帮帮我?”
缘分?方景看着范杰的脸,若是别人他一脚踹飞了,但这孩子笑着怎么就这么招人呢?
范杰:“这样只要我的药膳谱开起来,给你终生免费,咋样?”
方景背手看看天:“说定了。”
方景办事非常快,第二天便带了人去了找范杰一起去看院子,说谈好了,租金一年6K,先签十年,卖的话还是要20万,一个子不能少,还带来了合同。
范杰乐的合不拢嘴,仔细研究了合同见甲方那里没有填名字,方景瞟了范杰一眼,“你怕我坑你?”
范杰连连摇头,方景坑他有好处?坑他还不如坑那个钱哥呢,人家多有钱啊。范杰喜滋滋的签了字,将钱交给另一个人,要了收条这才放下心来。
拿着合同,接过钥匙,范杰去了院子,长长输出一口气,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只是这里还不能住人。
和方景一同来的是位律师,扶了扶眼镜看着范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笑得像个傻子似的,不解的问:“方景,这份合约太亏了。”
方景只是笑笑,“谢了师兄,改天等这里开张请你吃饭。”
那人哭笑不得,反正方景不在乎,他有什么好介意的,公子哥们那个不败家?
范杰兴奋完了就开始发愁,这种地方能住人吗?光装修没个几万搞不定,他那点钱不知道够不够用。
随同的律师见没事告辞先走,方景坐在院子中的喷泉旁,看着假山和一潭死水眼神幽暗。
范杰回过头正看见方景发呆,那人穿着白衬衫,头发长长了些,遮住眼睛,露出高挺的鼻尖,略显得刻薄的唇泛着健康的红色。
微风轻轻撩起那人的发丝,浓眉下的长眼露出几分伤感。全身笼罩在光影之中,斑驳的亮点给他的身形镀上一层柔光,莫名的、淡淡的忧伤。
范杰的小心脏剧烈地收缩一下,这人和昨天遇见的黄毛一比,把细眼割一刀便是个帅哥,甚至于比以后出现的花样美少年还要英俊几分。范杰敢肯定即便方景毕业找不到工作,这张脸也可以混饭吃。
方景扭过头两人目光交错,范杰连忙说:“方哥,今天多谢你,要不我再请你吃饭。”
方景淡笑,声音有些沙哑:“吃什么?外面的馆子太腻了,你早点收拾好咱们自己开火做饭。”
范杰没听明白:“咱们?”
方景挑起唇角:“你不是说过终生免费吗?我要住这里,就里面那间吧。想好怎么装修了吗?我认识个熟人给你介绍介绍。”
范杰眨巴眨巴眼,这人要住这里,还要白吃一辈子?不过……范杰转念一想,这人住这里也好,小白不是被他圈养了吗?这人就搁在他眼前,他看着也放心。
范杰一直就没弄明白那一辈子他到底为什么会和方景相遇,也不知道方景那时候到底遭遇过什么事,他只是明白他们偶然相逢,然后他就挂了。
那一辈子的方景是个喋喋不休神神叨叨的家伙,眼里充满了绝望,他甚至认为方景当时想要自杀,才烂好心的跟人作伴。
他还记得临死前那一天夜里,方景拿出据说是全部的财产买了瓶酒,拉着他在旅馆里喝了一夜。
如今想起范杰有些感伤,也许那时愿意和方景一起游山玩水是因为他觉着遇到了同伴,同样被家庭抛弃,不被人需要的同伴。
……………………………………
方景是个行动派,当天下午就搬了行李过来,办理了一些手续,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间屋子,换了门锁买了些日用品便早早睡了。
夜里蚊虫多,他们也没搭蚊帐,范杰起身从空间里挖了些驱蚊草用花盆装了放在床铺边,借着月光看了看方景,方景心思重,睡觉时眉头也没有舒展开。
第二天方景便出去找哪位做装修的朋友,范杰趁机从空间拿了不少菜出来种在后面的小花园里。
哪位做装修的陈工头陈大是个行家听了范杰的想法直摇头:“兄弟,你这样要不少钱,最少5万打底,方少帮过我不少忙,我也不乱开价,只是光成本就是这么多,面积太大,要装到你那种要求,至少要这个数。要不改改?再说我做装修好几年了,店铺都装得很洋气,走时尚路线,你要做成古色古香的这地势偏,就怕没生意……”
方景到没什么意见只是:“5万能弄的好吗?”
陈大脑袋摇摇:“材料都要好的……现在木料在涨价,就材料费都是一大笔钱。”
范杰想了想,“要多少材料?您能给我个数么?我老家林子里有不少的材料……”
陈大继续摇着头:“从你老家拖过来要多少钱?路费都不少,不划算。再说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范杰敲了敲桌面:“运费总比材料费要划算,而且卖材料的地方也不一定是本地进货,一般都是厂家发过来,包辆车运过来总比买材料划算。我们那边主要是杉木,樟木,楠木、还有几颗黄花梨和紫檀,据说是以前外国人带过来的种。”
他空间里还种了好几颗呢。
方景点了点头:“饭饭老家那边林子的里有不少好木材,装一车运过来应该不错,怎么样?”
陈大的脑袋都要摇散了黄,这笔生意他就没想过要赚钱,最多要点人工费,若只用他一个人出工他连人工费都省了,只是工程太大,没十几个工人做不下来。
“不是有木材就可以做家具建房子,这木料要进行很多的工序才能用。要制板控水,你要是给我可以直接的木方,我保证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