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的走过去,他伸手正准备连人带被抱起来,但那被褥中埋着的人似乎发现有人靠近,裹着整‘床’被褥突然躲开了他的手。
偃墨予俊脸一沉。
“可是有人欺负于你?”
被褥中只闻哭泣声,没有回答声,那压抑的声音让偃墨予听着格外刺耳,心里更是心疼不已。在主院,能欺负她、敢欺负她的人,虽然明面没有,但背地里,也是有的!
想到什么,他冷着脸准备唤血影进来,想把事情问个清楚。
他出去的一天一夜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这时,被褥中传来‘女’人带着哭腔的嗓音:
“丽夫人骂我天生残疾,不配坐这正妃之位。我也心中有愧,实在是有辱王爷威名,还请王爷签了这封休书,还我自由之身。”语毕,从被褥中递出一纸拟好的休书。
闻言,偃墨予瞬间黑脸。
特别看到那纸上的‘休书’二字时,心口突然像被什么钝器撞了一下,闷痛的难受。
其实那纸上除了‘休书’两个字,再没有其他,就单单两个字而已。但只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就足以让偃墨予气得想杀人。
以往她闹‘性’子,还只是嘴上说要分开什么的,而今,却连‘休书’都给‘弄’出来的!
这让他怎么能不气!
其实这也不怪白心染,实在是她不知道这古代休书该怎么写
气得后牙槽磨得‘嚯嚯’响的偃墨予,长臂猛的将‘床’被褥给掀开,一把将‘女’人给捞到了自己怀里,当看到‘女’人带笑的嘴角时,他顿时就愣了,紧接着,抬手一巴掌打在了某‘女’屁股上。“该死的,你敢戏耍为夫!”
骂归骂,打归打,可心里的火气瞬间灭了一大半。
白心染‘揉’着屁股瞪他:“姓偃的,有种你再打一下试试!”
偃墨予被她一瞪,想着她的身子,自然没敢再下手。
将她禁锢在怀里,他替她‘揉’起了屁股挨打的地方,冷着脸沉声问道:“到底出了何事?那丽容呢?现在在何处?”
白心染没回答他的问话,只是抬了抬手,将细葱似的手指伸到他眼下,无比无辜、无比可怜、无比不要脸的说了一句话:“我昨晚打了人,手到现在都还疼,赶紧的,给我吹吹。”
“?!”偃墨予一头黑线。
不过听她喊疼,他还是立马将她双手包裹在自己手掌之中,虽然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可还是轻轻的给她‘搓’‘揉’起来。
“我腰也疼。”‘抽’出自己的一只手,她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如柳似的小腰。
“?!”偃墨予眯着眼看了过去,突然看到她侧腰上有一处细微的结了痂的印记,瞬间,他俊脸一沉,浑身溢出一股寒气。
将白心染放下,他大步的走出了房‘门’。片刻后,房‘门’外传来男人冷得让人发‘毛’的嗓音——
“来人,将丽夫人舌头割去熬汤!就说有高人指点,王妃饮下舌汤就会开口说话!”
他不会再让她被人当傻子一样欺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都得给他‘好’起来。他不要再看到她那般忍辱的面对别人
白心染一咕噜坐直了身体,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腰间——昨晚那‘女’人在挣扎中用指甲划伤了她的肌肤。
听说今早血影拿着剪刀去帮那‘女’人‘剪指甲’了。就是不知道血影剪指甲的技术好不好,会不会剪到别人其他的东西
抬头,见男人已经返回正冷着脸站在‘床’边,她有些心虚的撇开视线。
好吧,扮柔弱是有点可耻!大不了下次她不再扮就是了。
偃墨予坐在她身侧,伸出手将她抱到自己大‘腿’上,紧接着就要去脱她的衣服——
“干么事啊?”赶紧拉住他的手。
“我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地方受伤?”男人眼底已经没有了怒气,有的也全都是心疼。
白心染默了默,朝他‘露’齿笑道:“其他地方还好,就是这手腕子酸痛酸痛的,你帮我‘揉’‘揉’就行了。”
偃墨予抿着薄‘唇’,瞪了她一眼,冷脸之下,他还是轻柔的将她双手握住,细细的给她‘揉’捏起来。
“为何不直接杀了她?外面那么多‘侍’卫,难道你当他们是摆设不成?”
她抬头正‘色’的看着他:“我这还不是担心你母亲过来找我麻烦。”顿了顿,她试探的问道,“你就不怕她找你说事?”
若不是顾及到邱氏现在是她名义上的婆婆,她昨晚早就下手了。
偃墨予俊脸黯沉,眼眸如幽潭般盛满了死水:“母亲居心叵测且别有用心,已不是一两日之事,这些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因为她是我母亲。如今她似乎越发按捺不住,‘欲’想干涉、控制于我,我又何必再忍耐下去?”
这些年,母亲在承王府嚣张*,他几乎都不怎么过问。但自从知道自己并非她亲生子之后,他就尤为火大。
堂堂的承王府,居然会发生这种李代桃僵的事,说出去谁信?!
她若不是别有居心,为何要假扮他亲娘在承王府以老夫人身份自居?
她若不是别有居心,为何从他成年之后就不断的给他‘弄’出这么些‘女’人?
且她只知道给他找‘女’人,但从来不过问子嗣之事。
这是一个母亲应有的心态?
不管这个所谓的母亲是何人所扮,不管她有何目的,如今的他只想尽快找到答案,到底这一切是如何回事?
自从那天发现邱氏还是老处‘女’的秘密之后,这算是偃墨予第一次在白心染面前坦‘露’心思。看着他神‘色’间流‘露’出来的沉痛,白心染皱起了眉,心情也百般复杂起来。
比起她这个没亲娘的人来说,貌似他这个有‘亲娘’的人过得更不是滋味。
不想看他难过下去,她反手将他大手抓住,转移了话题,故作调侃的问道:“你真打算让我吃下别人的舌头?”让她玩‘弄’那种东西倒好,让她吃怎么想怎么恶心!
偃墨予敛回思绪,瞪了她一眼。“难道你还打算装下去?”
白心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样不是‘挺’好的?”
“你还好意思说!”男人训斥的话随即而来,“你看看你把你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堂堂承王妃居然让人随意欺负凌辱,你还好意思说‘‘挺’好’?我给你宠爱,你就是这般作践自己来回报我的?”
听着他责骂的话,白心染沉默了起来。她知道他生气了。为了自己的事,他算是‘操’心了不少。
他是有资格生气的。
“行了,你别骂了,我不装、不装总成了吧?”为了这种事让两人吵架,她觉得不值得。其实装与不装真的没什么好纠结的。她现在是承王妃,不是以前在茅山村里的那个聋哑姑,她现在生活在他的承王府,不是生活在没有亲情的白府。
他要她变强,她变强就是,以为她多喜欢在别人面前装疯卖傻?
那还不是因为之前自己一个人没有靠山,所以才装聋作哑,想明哲保身罢了。
听到她点头的话,偃墨予神‘色’这才缓和下来。
抬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在这个世上,若是有人欺你、辱你,你不必隐忍,加倍奉还就是,别人对你不仁,你无需对人仁义。人生在世,活着就是要为自己争一口气,懂吗?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再委屈下去,更不许你再继续作践自己,知道不?”
白心染点点头,不过却问了一句:“若是我打不过别人呢?”
“为夫会帮你!”
“你不怕为了我得罪人?”
她的话充满了试探、充满了小心谨慎,这让偃墨予心里越加不是滋味。
她这是信不过他吗?
怕他不能护她周全?
“傻瓜,你是我的妻,得罪你的人自然就是与我为敌的,我又何须怕得罪别人?”
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他抬手‘摸’着她的脸,垂眸深深的凝视着她:“染儿,若是有一天我不再是堂堂的承王,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白心染愣了愣,送了他一个白眼:“你当我是嫌贫爱富的人?”
偃墨予想到什么,轻声笑道:“谁说不是?当初在茅山村,我若是身上没有银子,你还会救我?”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她肿么感觉这男人有点像是在翻旧账?干咳了两声,她扬了扬下巴,说得一点都不心虚,“我这不是没见过那么多银子,所以才见钱眼开呗。”
“那我若是没银子,你是否还会救我?”
白心染想了想,“或许会,或许不会。”
“嗯?”偃墨予挑眉,饶有兴致的等着她解释。
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她呵呵一笑,“或许我会看在你还有几分‘姿‘色’’的份上救下你,不过我也或许会嫌救人麻烦而随意挖个坑把你给埋了。”
“?!”偃墨予的脸有些黑,目光‘阴’测测的。将她放下,绷着俊脸就准备要走。
白心染瞧出他不对劲,立马将他手腕抓住,难得好脾气的哄他:“你生什么气嘛,我说的都是假设,这些根本就不存在的假设,就因为这些你就生气?我现在人都在这里了,还有什么比那些假设更重要?是不是你觉得我们应该重新来一次邂逅,看一看我们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结果?”
闻言,偃墨予黑着脸回头,“明知是假设,那你还说?”她不把他气死她心里就不舒坦是不是?
白心染特别无辜,眨眼:“是你先假设的。我不过就是顺着你的假设而假设下去,难道这也有错?”
她的话就似绕口令一样,可听到偃墨予耳中,就有些哭笑不得。“?!”
难道还是他假设错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不跟这个‘女’人一般见识,就她看则大方实则小心眼的‘性’子,他不惹她总行了吧!
重新将她抱到自己‘腿’上,他心里气不过,低头就截获住她红‘唇’啃咬起来。
大舌带着几分蛮劲的‘逼’她开启檀口,他气势汹汹的闯入,一番发狠的与她小舌纠缠。
这几日,因为她葵水来的缘故,他都不曾碰她,哪怕抱着她入睡,都是小心翼翼。也有那么一两次失控的时候,他都是点到即止,‘逼’着自己打住。
突然见他急切而狂‘乱’的‘吻’着她,白心染心里有些发怵。他这是想同她来次‘浴血奋战’的节奏?
其实她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的。
抱着她‘吻’得越发深入的男人还真有过把她吃下去的念头。
不但缠绵悱恻的‘吻’有些失控,就连手中的动作也有些失控。
大手不断的游走在她曲线上,摩挲、挑逗、‘搓’‘揉’,恨不得将她给塞自己身体里去。
‘胸’口贴着他的‘胸’膛,柔软对上硬邦邦的肌理,白心染忍不住的扭动起身子。
她一动,男人紧绷的身体更加火热,目的更加明显。
小手被他抓住置于身下,感受着那里神兽似的变化,白心染心里咯噔一下,被他‘吻’得‘迷’离不堪的脑子顿时就清醒了。
“不”拒绝的话从两人‘唇’齿间溢出。
将她微微推开,偃墨予一双深眸就似种满了火种一样,*呼之‘欲’出,那隐隐暗藏的危险之气让他像是饿了许久的野兽,突然找到了自己的猎物,恨不得下一刻就将对方给吞食下去。
“染儿,到底还要多久?为夫等不了了,怎办?”他在她细滑的脖子上轻咬,沙哑的低喃。
白心染那个窘啊,她哪知道这不要脸的男人*会这么强?
咬着‘唇’,她干脆闭上眼,装死!
她的手还掌控着他,她赶紧‘抽’回手。
看着她此刻恨不得晕死过去的样子,偃墨予好气又好笑。
这‘女’人,他不过就是想要而已,有这么恐怖?
这都憋了他好几日了,他若是连一点想法都没有,那他还是个正常男人么?
明知道她这时不能行房,他哪会真做下去,又不是禽兽变的!
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将头埋在她颈项里,吸取着她的馨香,让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平复下来。
察觉到他*渐渐的小了,白心染才抬头,其实她是很想笑的,可是她知道,这会儿要是笑出来,指不定会把这‘欲’求不满的男人给惹‘毛’……
满京城,承王悬赏寻找得道高人的谣言还在继续,但这天早上,从承王府传来一道消息瞬间将那些想发横财的人的美梦给打破了——承王府传来喜悦,说得道高人已经寻到,正如传言那样,承王妃在得道高人开坛作法后,居然能开口说话了。
这悬赏的事没戏了,但接下来,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就多了一个人物——承王妃。
外面到底怎么评论、谣传的,身在承王府的白心染没那个心思去关注。她现在要面对的,就是老夫人邱氏的兴师问罪——
坐在厅堂的高位上,邱氏看着那犹如脱胎换骨的‘女’人,凌厉的目光中有着愤怒,有着探究,也有着不可置信。
难道一个哑巴喝下别人舌头熬的汤后,真的能开口说话?
几十岁的人了,邱氏见识也不算少,这种诡异的事自然是不信的。可是这些事偏偏是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难不成让她去反驳儿子的话?
“母亲一大早就过来,不知道是为了何事?”看着邱氏复杂且极为不友善的目光落在白心染身上,偃墨予不着痕迹的将她拉到身侧。
他如此袒护白心染的动作,让邱氏心口的怒火险些就要燃烧起来。
冷着脸,她严肃的对着偃墨予,问道:“到底出了何事?为何要将丽容舌头割去?她可是你的‘女’人,你怎么就能如此狠心?”
偃墨予并未理睬,而是给血影使了个眼‘色’。
血影‘欲’上前将白心染带走,邱氏眼尖的发现,顿时对着血影冷声喝道:“站住!你这不分尊卑的奴才,难道当我死了不成?!”
她没让人离开,这狗奴才居然擅自做主想将那白氏带走,不把她这承王府当家主母当一回事,真是可恶可恨!
血影掀了掀眼皮,眼底寒光闪过,迎视着邱氏的怒火,冷冷冰冰的说道:“老夫人,血影只听令于皇上和王爷,你虽贵为承王府的老夫人,可你无权干涉血影想做的事。”
邱氏从早上起来听到丽容被割舌的消息后就尤为愤怒,此刻,血影漠视她、挑衅她的态度让她原本压抑的愤怒彻底的爆发出来。
‘嘭’的一声,她拍桌而起,指着血影朝偃墨予斥道:“予儿,这就是你院子里的丫鬟?如此狂傲不羁、尊卑不分,试问,为何不将她撵出承王府?”
偃墨予紧紧的抿着薄‘唇’,墨黑的眼底幽冷得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沉默片刻,他目光冷滞的看向邱氏:“母亲,血影乃是皇上所赐。若是母亲对血影有何不满,大可进宫求皇上收回赐令。”
“你!”邱氏怒目圆瞪。儿子的话虽说在理,可分明是在偏袒那贱奴。
她若能够让皇上收回赐令,她早都进宫了,又何须一次又一次受这个贱奴的气?!
这个叫血影的,注定是她能恨却不敢动的人!
深吸一口气,她转向一直低头沉默的白心染身上,目光犀利如剑,走过去,突然伸手掐住了白心染的下巴,将其脸抬了起来。
“不是说能开口了吗?怎的不说话?你倒是说几句话让我听听啊?看这饮过舌汤的人是如何开口的?”
“母亲!”偃墨予敛紧双目,因为邱氏的动作让他周身瞬间布上了一层冷冽的寒气。在邱氏反应不及之时,将白心染从她手中解救了出来,锁在了自己怀里。
黑眸冷冽的看向邱氏,此刻的他,眼底连疏离都没有,只有着浓浓的厌恶:“染儿有幸摆脱残疾,是本王的主张,也是本王为她寻到得道高人。那丽容趁本王不在府中之时,‘欲’想加害染儿,如此‘阴’险之人,本王索‘性’取了她的舌头为染儿做‘药’引子,难道这不应该?如今染儿恢复如常人,母亲作为婆母,非但不为染儿感到高兴,却言辞犀利,无端挖讽自己儿媳,母亲,这是你身为人母应有的德行?”
“放肆!”邱氏铁青着脸,浑身都开始发抖。毫不客气的指着白心染对偃墨予厉声斥道,“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无端造孽、残害自己的妾室,我不过出口询问几句,你竟然如此对我出言不敬,你可知你此刻是有多大逆不道?!”
偃墨予双手攥得紧紧的,圈在白心染肩膀上的手臂都隐隐颤抖。白心染抬头看着他,双目紧闭,但额角上的青筋却是一凸一凸尤为吓人。就连从他‘胸’膛里散发出来的气息,似乎都带上一丝寒意。
一抹心疼划过心间。
这个男人,摊上这样的‘假妈’,他该是有别憋屈啊!
她曾经的隐忍,那是因为那些所谓的亲人将她抛弃,她没有必要再与他们周旋。可是他呢,面前这个严词厉‘色’的‘女’人霸占着他母亲的身份,做着他的母亲,却干着恶人才会干的事,就因为这么一个‘母亲’的身份,让他不得不压抑自己所有的情绪。
清澈的眼眸浮出一丝冷‘色’,她将男人的身体推开,自己走到邱氏面前,红‘唇’轻笑,讥讽的将邱氏从头到脚开始打量起来。
对于突然转变的白心染,邱氏尤为不习惯。眼前年轻的‘女’人,清丽脱俗,从眼到脚找不到一丝痴傻的影子。就似换了一个人似地出现在她面前。那双眼明亮动人,哪里还有半分傻气?她实在没法把以前那个连走路似乎都要跌倒的傻子废物和眼前这个隽秀俏丽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婆婆,儿媳有几句话想对你说。”无视邱氏的打量,白心染笑着靠近她。
“?!”那清脆如‘玉’珠落地般动听的嗓音让邱氏愣了愣,只是当白心染红‘唇’贴近她耳朵说完几句话之后,邱氏的脸突然间大变,如同见到厉鬼一样,脸上忽青忽白,一双瞳孔骤凸,比鬼还吓人,指着白心染的手也抖得不成样子。
“你你你”颜面失去正常的血‘色’,连说话声都在颤抖。
白心染抿‘唇’笑了笑,用着比黄莺还清脆的嗓音朝邱氏说道:“母亲,你脸‘色’失血过多,白得就快成死人了,哎哟,你还是赶紧回你的窝里蹲着去吧,别跑出来了。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要是无端的把别人给吓死了,估计你比王爷遭得孽更深。”挑着眉梢,她朝边上的男仆招了招手,“你们赶紧过来,把老夫人给送回梨院去。”
邱氏带来的丫鬟站在不远处,见白心染竟然吩咐男子去搀扶邱氏,各个顿时也被吓青了脸,赶紧上前将浑身颤抖还处于惊棘中的邱氏给左右搀扶住,往大‘门’外走——
邱氏原本是到梨园兴师问罪的,结果两刻钟不到的时间,就如同被鬼吸干了阳气一般脸‘色’青白、浑身发抖的由丫鬟护送回了梨院,且一回去就大病了一场——
厅堂里,看着邱氏离去的背影,白心染眼中凝聚起浓浓的冷意。
这个老姑婆,你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看咱们到底谁最不好过!
“你与她说了什么?”突然,腰间缠上熟悉的铁臂,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那一个‘她’字,让白心染笑了。看来,这个男人也是下了某些决心了。
知道他俩要说话,血影将四处的下人都撵了出去,而她自己也默默的退出了厅堂。
待人都走完了,白心染才转过身,笑容得意的看着偃墨予:“其实也没说什么,我就对她说了‘若是你再如此闹下去,我就把你还是处‘女’的事告诉王爷,信不信王爷立马就让人来给你验身?’”摊摊手,耸耸肩,“就这样而已。”
偃墨予抿着薄‘唇’,只感觉额头上一片黑。将‘女’人禁锢在‘胸’前,他下巴摩挲着她头顶,久久的,一句话都没说。
“你会不会怪我说了那些话?”白心染‘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能主动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应该将秘密揭穿?”
在她头顶上方,偃墨予摇头,嗓音被他压得很低:“我也想早日知道真相。”
他不怪她。
他也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日子,他尽量忽视梨院中的人,甚至故意不去提那‘女’人。他知道,其实他也一直在逃避。
他想知道真相的同时,又怕真相背后有什么让他更加无法接受的事。
可面对那个‘女’人对染儿的态度,他觉得自己再没法逃避了。
他发誓,他定是要好好的调查邱氏!
想到什么,他‘摸’着白心染的脸,眼底溢满了心疼:“接下来的日子我们都得小心谨慎些,知道吗?”
白心染一脸严肃的点头:“我知道。”
邱氏的秘密被她揭了出来。她没有当众揭穿,那就是想要邱氏自己上钩。
若是邱氏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是养母并非亲母,向他们主动坦白,那他们可以相信邱氏的为人,毕竟她虽不是亲妈,但养育之恩却是实实在在的。那他们也会以对待养母的态度来对待她。
相反,若是邱氏不承认养母的身份,非要以亲娘的身份自居,那其中肯定就存在着猫腻。
而这个猫腻,或许会给他们夫妻俩带来危险。特别她,兴许还会惨遭别人杀人灭口!
可是不冒此危险,又怎么能知道这个邱氏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她到底安了什么心?……
大学士府
听着丫鬟的禀报,贺兰氏一脸的不信,瞪大老眼看着贴身丫鬟:“什么?你说那孽畜变好了”
尽管京城里传的满城风雨,都说承王要寻得道高人为那孽畜祛除聋哑病疾,但他们可从来不相信那孽畜会有被治好的一天,毕竟当年可是找了许多大夫为那孽畜看过,确定那孽畜是生来就有的‘毛’病,怎么可能在时隔近二十年就还能治好呢?
他们白府暗中悬赏寻找得道高人,可从来没想过是要去医治那个孽畜的,他们只是想比季家快一步讨得承王好感,让季家断了接近承王府的路子。
没想到那孽畜居然真的被医治好了这简直就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丫鬟见贺兰氏不信,于是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太夫人,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承王妃真的恢复正常了。现在京城里到处都在议论这事呢。”
贺兰氏站起身,皱着眉头忍不住喃喃自语:“她当真恢复了正常?”
想到什么,她又突然问道:“这事老爷知道了吗?”
丫鬟点头:“老爷和夫人都知道了,老爷还说,明日就要去承王府见一见承王妃呢。”
贺兰氏赶紧说道:“你去告诉老爷,明日一早我随他一同去承王府。”
她倒要看看这个孽畜到底变成什么样了?真的如常人一般吗?
那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以前对她所做的事,她是否会怀恨在心?
不行不行,她必须的亲自去看一看!……
而在季家
季家太夫人同样震惊不已。
对于帮忙找得道高人的事,他们也不过是投其所好,想要巴结承王的同时顺便让让承王欠他们一个人情,这样才有可能将她孙儿从牢里救出来。
可没想到谣言非虚,那得道高人还真的将那废物给治好了。
季太夫人坐在椅子里,是连连的摇头叹气。真是可惜啊,这么一个讨好承王的机会竟然就这样没了。
现在该怎么办?
她要如何才能让承王帮忙救出她的孙儿?
对了!
突然的,季老太婆神‘色’一震,大喜过望。
那废物不是正常了吗?
既如此,她岂不是就可以直接找那废物了?
好在这些年来,他们季家跟那废物没多少关系,不存在伤害、得罪她。想必只要她这个外祖母一开口,那废物应该会帮他们的忙,去向承王求助的。
再怎么说,被关在大牢中的人是她表哥,她若不帮岂不是太说不过去?!
“小眉,下去准备准备,明日我们去承王府一趟。”……
翌日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停在承王府大‘门’外。
白翰轻扶着贺兰氏从马车上下来,向守大‘门’的‘侍’卫递了帖子。
那几名‘侍’卫看了帖子,见是当朝的一品大学士,也不怠慢,赶紧让人去主院通报。
没多久,去通报的人出来,领着白翰轻和贺兰氏朝主院去了。
季老太婆在马车上看着那对母子走进承王府后,才让丫鬟扶着下马车。
来了好几次,见今日的‘侍’卫全都是陌生的面孔,他只好上前重新向对方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可这一次,几名带刀的‘侍’卫非但没因为她是承王妃的外祖母而恭敬相待,就连进府帮忙通报都没有。
“这位老夫人,你还是请回吧。王爷有令,王妃身子抱恙,不见任何人。”一名‘侍’卫严肃冷漠的说道。
季老太婆哪可能就此离去?而且她刚刚还看着白家那对母子进去的,凭什么他们能进,她就不能进了?
“这位差爷,请你行个方便,老婆子我乃是你们王妃的外祖母,前来见她是有要事的,就请你帮忙传个话吧。”放下身段,她有些讨好的朝‘侍’卫说道。
可惜几名‘侍’卫都无动于衷:“你还是请回吧,王爷早就下过令,王妃暂不见任何人。”
季老太婆有些不爽了,指着承王府内:“那他们为何能进去?”
‘侍’卫正‘色’的回道:“白大人是来见王爷的,并非见王妃的。”
“那我也要见你们王爷!”
听到她霸道的语气,‘侍’卫的脸有些冷。“白大人乃当朝一品大学士,见王爷定是有要事相商,且他递了拜帖,王爷也同意见他,我们自然不会阻拦他进府。但你就不同,你冒然求见王爷,一没拜帖,二不说清求见我们王爷是为何事,我们自然不会让你进去。劝你还是赶紧离去,莫要让我们出手撵人。”
见‘侍’卫如此冷漠,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季老太婆不免有些怒了。
“你们实在是太无理了!我乃你们承王妃的外祖母,就连你们王爷见了我也得唤我一声‘外祖母’,可是你们却如此对待我,难道就不怕承王殿下知道后将你们痛打一顿?”
见面前的老太婆突然发怒指骂,几名‘侍’卫冷着脸相视一眼,随即站得笔直,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见状,季老太婆心里更是不爽,正想上前却被丫鬟暗地里拉住了。
“太夫人,我们还是明日再来吧。想必承王殿下就算让我们进去也没空接见我们。”丫鬟很认真的说道。
季老太婆想了想。也对!方才白家那对母子才进去,承王不一定有空接待她。更何况,她一点都不想和那对母子坐在一起。如今孙儿有难,若是被白家那老太婆知道,定是会趁机奚落羞辱她。
既如此,她又何必进去找不自在?
“那好,我们就暂且先回去。明日再来。”……
承王府主院大厅里
白翰轻和偃墨予相互寒暄了几句,就问道:“承王,听说染儿聋哑之症已被高人治愈好,不知此事可真?”
坐在主位上,偃墨予墨眼幽深,表情平淡,让人看不出喜乐,但自那矜贵之躯上散发出来的冷冽之气,却让人极具压迫感,以至于贺兰氏在此坐了多时,都未敢随意出声。
“岳父大人,实不相瞒,染儿的确摆脱了聋哑之症,已恢复如常人。”
白翰轻闻言,显得有些‘激’动:“那她人呢?我们可否去见一见她?”
偃墨予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丰眉轻蹙,有些严肃的说道:“岳父大人,本王知您是爱‘女’心切。可眼下染儿不方便见你们。”
“为何?”白翰轻不解。
“虽有高人治愈好了染儿的聋哑之症,可如今的染儿却犹如新生,已记不起任何人了。”
“?!”白翰轻猛的睁大眼,“你是说染儿她”
“她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但却忘了所有的人。”
这个消息一出,就连一旁静坐的贺兰氏都很是震惊。
那孽畜居然失忆了?!
看着明显不信的白家母子俩,偃墨予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冷笑一瞬而过。
白翰轻神‘色’复杂,且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承认,这个废‘女’他从未喜欢过、也并未放在心里过。可如今听到她恢复了健康、终于如常人一般能听会说了,他这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
只是她怎么能失忆呢?
她若是失忆了,那和她又聋又哑的时候又有何区别?
不都一样不能为他所用
“岳父大人。”一道低沉的嗓音将白翰轻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神来,他抬头朝主位上的男人望去。
“不如这样,本王就让人去将染儿带过来,让她同你们见上一见,看她是否能认得出你们?”
闻言,白翰轻赶紧点头,面‘色’带着几分沉痛。“我们今日来,正是想见一见染儿,如今听承王这么一说,我们心中更是心疼不已,只希望染儿见过我们之后,能想起我们,而不是与我们形同陌路,毕竟我们是染儿最亲近的家人。”
偃墨予侧目,朝身后的殷杜递去一眼:“去通知血影,让她陪同王妃过来。”
殷杜应声退下,离开大厅时,脸上忍不住的‘激’动起来。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没听过王妃说话呢。也不知道王妃说话的声音是像黄莺一般动听还是像公鸭叫唤般的难听
厅堂里,许是某个男人在场,白翰轻和贺兰氏也没‘露’出什么焦急不耐之‘色’,而是极有耐心的等待起来。
其实在他们心中,白心染也就那副样子。以前傻子一样,如今虽然恢复了健康,可却又失忆了,这样的一个人能有多大变化?
他们今日前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亲自证实传谣的真实‘性’罢了。至于其他的,他们暂时还真没想那么多。
只是当一袭鹅黄的身影翩然进入厅堂的时候,白翰轻和贺兰氏才觉得他们似乎把某些事想得太简单了——
------题外话------
半夜不小心睡着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