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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巧因孔大娘之事涉身官衙,不知脚后坠了小人,那人藏身墙角等了半刻不见章巧出来,想先行一步回府筹谋,可又恐漏下信息误了证据,左右为难起来。
公府中章巧不在镜月轩,可儿与许卉儿留下看家,但可儿恼前段日子许卉儿支吾不实之言害章姨娘与大人生怨,不愿与她一处,所以两人一个屋里一个屋外,互不搭腔。
如烟乍闻乔姨娘怀孕之事,心中焦急万分,想到镜月轩与章巧讨个主意,她自认经过上次劝说,与章巧已是一路,谁知刚入了镜月轩院门,便被许卉儿拦下了。
可儿于堂门口偷偷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将头缩了回去,她以为许卉儿正跟如烟道明原因,不得留客,堂门口离院门稍有些距离,可儿也懒得出去听许卉儿说些什么。
许卉儿虽与如烟说话,眼睛却不时瞟向可儿,见可儿不悄搭理如烟,嘴角勾起一笑,三两句话便引着如烟朝僻静处走去。
可儿哪里知道,此时许卉儿已动了离开镜月轩之心,只苦恼于她入府不久,资历不够,虽有在内府为管事妈妈,可公府里管理异于旁个,左冲右突之下姑侄二人竟不能寻到办法,今日恰巧碰上如烟,许卉儿才自个动了心思。
许卉儿引了如烟到僻静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微弯着身子道:“姑娘来的好不巧,姨娘先前出门去了,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若蒙姑娘不弃,不如去奴婢小屋里坐坐?”
“但不知姐姐去了何处,可否方便告知?”如烟将脸上表情调整到平易近人相,向许卉儿施出善意。
如烟何许人也?风流地一步一步磨出来,察言观色已臻极致,许卉儿动了小心思,脸上讨好又那样明显,如烟一眼就瞧出来了,但今日毕竟是在镜月轩章巧的地盘,她并不想做的太过。
且许卉儿这人是否可堪一用,是否值得如烟费心思笼络,尚还不能确认,瞧她今日在正主院子里便去讨好别人,也知是个不太聪明的。
如烟站得离许卉儿极近,一见她脸上露出迟疑,就直接顶上一句:“若是不便,你就不要说了,我改日再来与姐姐说话就是。”
如烟冷脸,许卉儿忙扯出笑来,“哪有什么不便,姑娘多虑了。姨娘回了娘家,大人赏下的衣料有几块娘家婶娘也用得,姨娘收拾了给她老人家送去了。”
娘家?如烟一想也就明白了,说道:“可是府西戚总领那里?听说姐姐与他家有亲?”
“府里管衣圃的戚总领是咱们姨娘的姨姥爷,论起亲来可不算远,要不是有这层关系,姨娘怎么能进来公府。”许卉儿话语中诸多羡慕。
戚总领是府里三大总领之一,手中握有实权,虽都是大人家里下奴,章巧这总领的表外孙女可比她这管事妈妈的侄女有力量的多,许卉儿认准了章巧是靠这层关系才成了大人妾室,心中自然羡慕。她有一妹许今儿,与章巧年龄相仿,长相也属上等,却没有章巧这等好运。
“姐姐既不在,今日我就不多叨扰了。”如烟带着小丫鬟返身要走,却又重新回过头对许卉儿道:“你若无事,可到我院里来玩,咱们...或有话聊。”
如烟可不比许卉儿笨拙,章巧虽根基浅,院中也无多少侍人,可若她跟许卉儿进了她屋里,敢说不出一日,章巧定能知道,如烟却不会送这样的把柄到人手中,且瞧许卉儿那样,如烟一句引诱之语,不怕许卉儿不上当。
许卉儿满脸喜意恭送如烟,且不知自己已入了她圈套。
章巧跟沈清密谈,定下计来只图救孔大娘,至于家产,留下傍身之用其余都便宜了那男人,孔大娘恁的命苦,遇上这样的腌臜人,一辈子没过上好日子不说,辛苦攒下的家业还被她丈夫惦记。
沈清虽有办法让那男人什么也得不到,可却不能强制令他与孔大娘合离,且孔大娘刺伤人是不可争的事实,辩驳无用,不如顺了她丈夫之意舍些钱财,一来能哄得他签下合离书,让孔大娘摆脱这桩婚姻,二来她丈夫只图钱财,伤的本来不重,若咬死了孔大娘之过,孔大娘也得不了好。
沈清还将那寡妇之事细细说给章巧听,如今案中不好下手,等案子结了,孔大娘若不能出了这口气,也可照沈清所述之法,悄悄使人将奸情报于寡妇夫家族里知道,保管让那俩奸夫淫妇得不了好。
正事说完,章巧一刻也不欲多待,起身要走,却被沈清横跨一步拦在身前,章巧一惊,猛的后退一步怒目而视,道:“沈大人这是何意?”
沈清意态悠阑,站在门正前方也不试图靠近,手扯着袖子一点点抚平刚才弄出的皱纹,微笑道:“姨娘求沈某之事,沈清自当尽心尽力,说起来沈某与姨娘并无什么瓜葛,自然也无多少...情份,沈清拼着官声帮姨娘这一次,不知姨娘可记下这份...恩情?”
章巧脸涨红一片,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羞赧,僵硬着舌头说道:“沈大人深明大义,章氏记在心里,不敢说什么报答,但我与孔大娘会时时念着大人的好。”
沈清嗤笑一声,微侧头看着章巧,手指左右一摇道:“姨娘这样可不行,空口白话只在心里承情,沈某岂不是什么好处也捞不着?沈某是俗人,总觉得摆在眼前的好处还是拿到手里实在,姨娘您说呢?”
“你...你这是何意?沈大人要多少辛苦费,说个实数好了,我们去准备。”章巧以为沈清趁机勒索,她便是全部家当都卖了,也不值多少银子。
“真金白银的岂不伤了我跟姨娘和气。”沈清略一皱眉,他话说的够直白,章巧愣没懂他意思。
章巧淡淡看向沈清,“不如沈大人说个明白话,章氏愚钝,不明白大人意思。”
沈清手一指刚才座位,说道:“沈某有几句箴言,不知姨娘可否坐下听听?”
章巧略一犹豫,点点头返回刚才座位。
沈清也不再把守门口,同样回来坐下,喝口水润润喉,组织语言说道:“姨娘可知为何国公梁大人娶过两任妻子,如今年过三十却无一子女可承继?”
章巧不知沈清开口便是大人私事,微一顿摇头道:“不知。”
“沈某不巧,正是京城人士,在家中时探得国公一些隐密事,沈某与姨娘一见如故,又有缘三番两次相遇,实不忍心姨娘被蒙在鼓里,今日就说说那些事给姨娘知道,也好让姨娘想想清楚。”
章巧忽然有些紧张,想清楚什么沈清并未明说,可章巧不知为何就知那不是一个好念头,手不禁抓紧了扶手。
“国公府这些年来无有子女,怨不得任何一人,梁大人两任妻子皆有过胎孕,府里姬妾姨娘更不用说,却无一人能生下梁大人子嗣,传言皆因梁大人命犯星煞,此生根本不可能有子继。”
章巧一惊,后突然想起乔姨娘来,可见星煞之事不可尽信,乔姨娘如今不正有孕吗!若这胎幸得保全,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大人长子或长女了!
沈清见章巧愣住,接着说道:“姨娘年轻,一辈子怕都要耗在这国公府里,此时还好,若到年老,身后凄凉,还有个什么趣味。你不知京城国公府里,梁大人两个长兄闹的,别管最后是谁家过继了子嗣,与姨娘您都亲不了,待国公百年后,姨娘还能有好日子过?”
这一番话下来,章巧是真正看不懂沈清了,她是梁雁山有文书的妾,确实一辈子不可能离开国公府,照沈清所说,梁雁山这辈子不会有子女,当然这其中也要算上她,那他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过继之事她哪有权利插手,便是日后日子不好过,也只能忍着。
沈清实在让人费解,梁雁山身为江南道尚书令,是沈清避无可避的上峰,他这样在章巧面前诋毁梁雁山,就不怕章巧回去说给梁雁山听?
“沈大人所知甚多,却让人不得不怀疑。今日我因孔大娘之事找到沈大人这里,这案子搁在沈大人手里,应该也算不得多难,我章巧承沈大人恩情,必不敢忘,至于我家大人这些私事,章巧听过便算,还望沈大人以后不要再说与旁人,省得生了事端连累到沈大人身上。”章巧摸不清沈清意图,话便说的厉了些,沈清也是科举官员,却在这里犯这样的口舌,让章巧对他又低看了两分。
沈清侧目,倒对章巧多了两分期待,他以为说到这里,章巧该六神无主,彷徨无助失了冷静,毕竟事关终身,哪个女人若一辈子不能有孩子,就算再是富贵荣华也等于白过,谁想她竟还有余力警告沈清,不是说她农女出身么,怎么会有这份气度?
沈清摆出一副苦恼面孔,放软声音道:“姨娘当我愿意说梁大人家事么!若不是...若不是为你,我怎愿趟这浑水。”
章巧腾的起身,脸被气成了猪肝色,她与沈清满打满算才见过三次,且第一次还正让他碰上她与别人纠缠不清,如此便推说为她,章巧会信才有鬼。
“你...胡说什么,毁我名节对你有什么好处。”章巧疾言厉色。
沈清眉间伤感一闪即逝,顿时深情款款起来,说道:“我就知姨娘不会信,沈某唐突,姨娘宽恕。非知感情往往身不由已,沈某虽与姨娘不过两三面,却如认识已久,假山之前沈某曾见过姨娘,才会忿于陈公子强人所难而出言相助,踏春那日沈某专门等在河堤,只为跟姨娘相遇好留个印象,梁大人势大,又与姨娘早缔良缘,沈某不敢妄想什么,可我明知梁大人家事复杂,却要看着姨娘无知向前,心中不忍才会劝说,姨娘便不值沈某这份情,也勿要猜疑沈某。”
章巧强忍着听完,心中一片纷乱,又气又怒且不知该说什么好,今日是她自来官衙,沈清一未上门请,二未主动说要帮她,说她自取其辱也不为过,可孔大娘之事尚悬着,翻脸便无情,怎样取舍都为难。
章巧起身说道:“一派胡言,你休要再说,我也不想再听,孔大娘之事还须沈大人费心,章氏便先回了。”只是章巧还未到门口,便再一次被沈清拦住了。
接二连三被拦,章巧胸中气急,屋中只有二人,且一来一往时间也不算短,照规矩来说已是失礼,就算这里全是沈清的人,也备不住会有风声传到旁人耳里,章巧顾惜名声,不愿再与沈清多说。
不论章巧如何说,沈清就站在门前不让开,没想他一副文弱文人样,倔起来却这样难缠,章巧费尽口舌没办法,她出府乃是擅自做主,拖的时间越长越不好,只能向沈清妥协问道:“沈大人便说你倒底要如何才肯让我走?”
沈清看了章巧一眼,脸有些红,支吾说不出话来。
章巧不耐,口气更差了些问道:“沈大人总该有个明白话吧?”
沈清一闭眼睛,说道:“姨娘一辈子出不得国公府,梁大人又不能有子女,未免姨娘膝下寂寞,沈某可以帮您。”
章巧傻眼了,逼迫之下没想到会听到此话,恕她脑子笨,一时竟不能理解沈大人之语,片刻后反应过来,只恨的咬牙切齿,似笑非笑问沈清:“帮我?沈大人打算如何帮我?”
沈清顿时理直气壮,铿锵说道:“沈某虽是文人,少时也曾练过体魄,不敢说气壮如牛,想来能让姨娘有个孩儿是不难的。”
章巧不能形容自己此刻心情,凌乱且哑口无言,沈清偷情不只偷到国公府中,竟还要偷到她身上。
章巧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还管什么授受不亲,一把将练过体魄的沈清扒拉到一边,打开门招呼慧儿道:“走,回府。”一眼未再扫向沈清。
家中无男劳力,章巧也曾做过劈柴、挑水等重活,真要使了蛮力出来,沈清一个大男人也难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