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扶着她往前走,拐了一条小小的小道,便看见了竹亭,在葱郁的竹林之中,那一处极其的静谧安详,微风徐徐吹来,她瞧见一抹雪白的衣角,从凉亭上的矮桌边垂下来。
凉亭的矮桌上正煮着小小的酒壶,酒壶里的酒已经翻滚了,从那壶嘴里冒出青烟来,那清冽的酒香,飘满整个清风草庐,她站住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突然便想大醉一场。
桌面上两个小酒杯零零落落地散落在桌子上,一只杯子倒在了桌子上,杯子里的酒水流了出来,在桌子上凝了一块水迹,却是不肯散开来。
风从竹林里吹过来,躺在桌子边的毛毯上的男人一身雪白的衣衫,衣角散开来,被风轻轻吹动,像是害怕光,一只手搭在眼睛上,墨发如锻散在毛毯上,安逸惊心的美。
风光旖旎,景致宜人,那人,如同融入了那画中一般,浑然没有一点的瑕疵。
秋意浓想起第一次她到清风草庐的时候,便也是看见了这样的一番光景,那个时候,这男人便也是躺在这里煮酒,喝了酒睡了,同样的风光旖旎。
一身清骨的男人,雅致入画。
他当得上这世人对他的所有的称赞,却是用言语,形容不出的美好。
她站在亭外看着亭内的他的,忽感这时光,无比的安详。
“姑娘,怎么不走了?”三儿瞧了瞧秋意浓的脸色,不知道她为何在这里便停下了。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是恰好惊醒了凉亭内的人。
男人微微动了一下身体,从毛毯上起身来,斜着身坐在那里,曲着一条腿看过来,刚睡醒,脸上都是睡眼朦胧,眼睛有些不适应光线,他眯着眼睛瞧了过来。
那眸光,落在秋意浓的身上,深深浅浅的,风轻云淡。
“来了!”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刚刚睡醒的朦胧黯哑,十分的好听。
他朝着她笑,和三儿说:“三儿,把阿浓扶过来。”
“是,公子。”
三儿笑眯眯地扶着秋意浓过去,秋意浓走得慢,走上台阶的时候更是缓慢,在他殷切的注视下,她挪动脚步,忍着疼痛,不敢表现出迟疑来。
不能在他的跟前脆弱,让他担忧。
三儿扶着秋意浓坐在了毛毯上,正对着矮桌,对面便是公子枯骨欢。
他眉目幽幽深切地看着她,葱白的手指提起小灶上的酒壶,捏了一个酒杯放在秋意浓的跟前,往那酒杯里注入了透明的酒液,那清澈剔透的液体,缓缓地注满酒杯,散发着幽香。
“天气转冷了,阿浓喝杯酒,暖暖身体。”
枯骨欢的手指拂过酒杯的边缘,修长的指尖干净雪白,很是好看,那酒杯里的酒,升起袅袅的青烟,缠绕过男人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最后和他融为一体。
她看着酒杯和他的手指,略有失神。
“喝酒伤身,公子还是少喝为好。”她微微地吸了一口气,嗓音有些哑,声音轻轻的,如同羽毛飘落。
枯骨欢笑得漾开了眉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