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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出来!!”
最靠近秋意浓的侍卫反应过来,奔到她的身边,剑鞘指着她,逼迫她走出去。
雨缠缠绵绵地下,她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地从花影后走了出来。
终于瞧见了那亭台之上的情景。
亭台飞檐翘起,红瓦,层层叠叠的白纱随风轻轻起舞,亭台上那一对男女的身影,忽隐忽现。
但是只消一眼,秋意浓便知道这两个人是谁。
秋凤仪,战御。
秋凤仪端坐在炫黑色的矮桌边,青色的衣裙铺散开来,如缎的长发流泻在身侧,眉如花。
一双素手还搭在一把凤尾琴上,凝眉瞧了过来。
在看见来人是秋意浓之后,眉目流转间,闪过一抹怨毒的流光。
而秋意浓的目光,却掠过她,看向了背向她站立在亭台里的黑衣男人。
一身浓墨的黑,黑得彻底,黑得如同永恒的黑夜,再无其他的点缀,这股黑沉,让他的身上,有化不开的阴冷肃杀之气。
这人经年不变的,就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全身笼罩在寒气之中,高深莫测。
永远无法知晓他的心思。
这个人,冷的不只是外表,还有那颗心。
在深宫里那么多年,她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从那个落魄冷漠的不受宠的七皇子走到人人敬仰的皇。
以为他的心就算是块冰冷的石头,她也该捂热了。
但是事实证明,战御,没有心。
拢在衣袖里的手死死地握紧,那指甲陷入了骨肉之中,她的掌心已经是一片粘稠的湿润。
脸上却硬是风轻云淡,举步走出花影。
背对着她的战御被侍卫的声音吵到。
他转过身。
站在亭台之上看过来,远远地看着,面容在天光下,深刻无比。
高挺的鼻子如同雕刻,冷酷削薄的唇微微抿紧,一双鹰眼,凉薄得让人心颤抖。
他就这样看过来,瞧见那抹白色的人影,瞳孔微微收缩。
那女子撑着素色的油纸伞缓步走来,伞上的梅花傲然绽放,微微倾斜,露出那女子沉静素淡的小脸。
谈不上倾国倾城,却是容色清新精致,眉目寡淡。
白色棉锦的衣裙,竖领裹住纤细的脖颈,却让那白皙的脖颈更是纤长优美,有细碎的毛发荡漾在脖颈处,他似乎都能瞧见她青色的毛细血管。
年华正好,模样沉静如水。
天光微醺,烟雨朦胧,她慢慢地走过来,白色的裙摆漾开,那裙摆上白色的海棠花刺绣,精致完美。
栩栩如生,如同在枝头之上摇摆。
这世上,他只识得一个女子,能把白海棠绣得如此的生动精致,丝毫找不到半点的瑕疵。
她一步步地走近,云锦棉裙渡上一层天光,袅袅而来,尖尖的下巴嵌在白色的竖领之中,不施粉黛的面容清新淡雅,他忽然便想到那洁白的海棠。
有那么一刻,战御生出了一种错觉来。
杏花微雨,轻绡已湿,那女子又站在了他的跟前,海棠花落了她满身。
“臣女秋意浓,叩见吾皇。”
她走到庭前行礼,模样恭顺至极。
这清冷的声音,让战御如梦初醒。
穿着神韵神似,但是那模样,却不是她。
赵子时,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