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今日一早我在青雀大街看到有个男人在跟踪他。”他慢道,“我看那男人很面熟,似乎是你认识的人?”
何清漪沉吟不语,她确实找人跟踪何祺睿了,可这与今天他来这里的目的有什么关系?“这与你无关。”
卓嘉楠耸肩,她这话就已经给了他答案,“你既然找人跟踪他,难道不想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你话中有话?”何清漪带着几分戒备看着他。
卓嘉楠微微一笑,那俊秀的颜上平添了柔和,“他把一大包东西,交给了街道一角的几个小乞丐。”
提到小乞丐,何清漪心里一顿,神色清冷,“你怀疑我哥?”
报案与厨娘中毒差不多同时发生,顾府离城西也有半个多时辰的路,就算一来一回也需要一个多时辰,而刚事发的时候何祺睿有在花厅,除非这事一早就是他策划的。
但光凭这点就下定论,根本就没有逻辑。
“没有。”卓嘉楠直接道,“那几个小乞丐虽然衣衫褴褛身形枯瘦,但却异常的俊美。”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看着何清漪,“所以我想知道,令兄是不是有断袖的爱好?”
他之所以问这种话,因为觉得何祺睿不仅与那乞丐有肢体上的亲密接触,最主要的是二人的眼神,更是让他觉得怪异。
而且,本朝好男风虽被严禁,其实私下里却是暗涛汹涌,朝廷也是睁眼闭眼。
何清漪猝不防及他后面说的这句话,被自己呛了一口,她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让一个疯子在这里问话,反正他现在又不是府衙编制的捕快。
“卓郎君,此话慎言。”小翠神情恼怒,你不是来查中毒案的吗?兜来转去怎么却拐个弯的骂起人了?
“那个……贵府出了命案,二少奶奶可有去看过?”看着主仆二人如此神色,卓嘉楠有些心虚,很快便转移了话题。
何清漪斜睨着他,想到还在大院厢房里的庞家人,微蹙着眉,“没有,案发时我们几人都在正厅,是丫鬟过来禀报之后我们才知道有案发生。”
她的声音听出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
卓嘉楠踌躇了一会,沉声道:“贵府庄子发现浮尸一案和如今的中毒一案,不知以二少奶奶的角度来看,你觉得是否有人有意针对顾府?”
此次,邓则松带人一同前来,他不好意思往他们跟前凑,所以一进顾府,他便先寻去何祺睿处再转到这,是打算先问问何清漪是否有做过尸检。
何清漪眼眸微闪,顾承川身居高位,而朝堂又本是暗涌之地,先是庄子出现了浮尸,而现在又是有人故意把中毒一案放大,他有这种怀疑实属正常。
可这也太赶巧了,万一那浮尸没有在顾府庄子被拦下呢?而且死者她也没听说过与顾府有什么联系。
“你想多了吧,你们不是已经清楚知道死者的身份了吗?”她淡道,“嫌犯身份是什么?与顾府有关联?”
卓嘉楠轻轻蹙眉,这个念头曾在他脑海里稍纵即逝,可他找不到关联点,所以刚才才那么脱口一说。
“死者周月婵,家里做药材生意,死亡前后在她姨母就住,当晚戌时左右,她的贴身丫鬟找不见其踪影却不禀报。
现在嫌犯有两,一个是死者周月婵的未婚夫,不过两人在三个月前已经结束了这种关系,而另一个是她的大表哥柴德容。”他直接脱口而出,生怕自己稍顿一息就要被她呵斥出去。
“柴德容对周月婵有情,不过在今日一早我们要带人回府衙的时候就自缢了,他留了遗言说是自己因爱生恨把周月婵推入河中,然后现在他的尸体被抬回了府衙。”
“你难道怀疑他不是自杀?”何清漪冷冷的看着他,“卓郎君,你得寸进尺了!上次咱们说好了,以后桥归桥,我不会再帮你验尸。”
“二少奶奶你别误会。”卓嘉楠笑道,“万师傅他已经证实了柴德容真是自缢了。”
两人寥寥数语,小翠心里就明白个透彻,敢情来找何祺睿是假的,来找二少奶奶是真的。
“所以你们把另外一个嫌犯放了?”何清漪示意小翠添茶。
“你怎么知道?”卓嘉楠惊讶至极,“根据下人的口供,我们发现柴德容比闻星更有嫌疑,所以便放了闻星。”
桌上刚倒好的热茶,散着淡淡的茗香。
何清漪盯着手中的茶蛊,淡黄的茶水似漂闪着零碎的画面,她一愣,用茶盖轻轻一拨,茶水微荡,将刚才浮影打碎。
她紧紧闭眼,最近自己时常出现幻觉,怕是真的病了。
卓嘉楠看着她的动作不解,正想关心一番,就听到那人开口:“首先案发地点,死者死亡时间段里下着倾盆大雨,如果你是死者,你觉得你会有这种情况下出门吗?”
“死者当晚没有出过门,这点我们已经跟柴家门仆确认过了。”卓嘉楠道。
何清漪思忖一瞬,“凶手若要杀人,他要同时满足作案动机、时间和条件等,外人纵然有动机,但想进去柴家要将死者溺死这个作案条件比较困难,所以凶手多半是呆在柴家里的人。”
卓嘉楠点头如捣,等着她继续。
“接下来就是死者与凶手之间的关系了。”何清漪顿了会,“情仇財色,和激情杀人,你们排除了吗?”
“激情杀人?”卓嘉楠一怔,有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何清漪点头,“激情杀人,多存在于熟人作案,于突发状况。”
“方才在下又再验了一次,发现死者生前确实有被扼颈的痕迹,有可能是与人有过争执,当初掐痕太浅,在下误把它当成尸斑来看。”万全道。
江金衡拧眉,想到那天随意看了一眼的尸单,好像也曾经记录了这么一个说法。
万全看着江金衡,眼神闪烁,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对其道:“而且死者有跟男人同过房的迹象。”
如今仵作虽然行验尸之事,可遇到妇女下|体的检验时,必须借由“坐婆”来检验,昨天自己一时匆忙,故而自己先动了手。
“同过房?”江金衡有些懵住了,“那就不是黄花闺女了,可你昨天的尸单没写这些啊。”
“是,昨天是在下疏忽了,早上看了卓郎带来的尸单才惊觉遗漏。”万全连声抱歉。
江金衡随即反应了过来,走到那四人当中,对其中一男人道:“周老爷,你女儿这几日可与人有过争执?”
“又或者生前曾与他人结过怨?”
周建西回忆半响,忍痛道:“之前应该是没有,我女儿她这几天都在她姨母家,我们昨天得知她失踪,今天就看到告示。”
“是,婵姐儿时常来我们家玩,她性子温和又善良,从未与人结过怨。”柴俞氏立刻道,“你们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死者生前有被扼颈的痕迹,怀疑她生前与他人有过争执。”江金衡看着四人面色,“另外想问问,死者生前可曾有婚配?”
“我女儿之前是有跟人订过亲,不过前段时间就已经退亲了。”周俞氏思虑道,“你们这么问,难道这事跟我女儿淹死有关系?”
江金衡想到接下来说的话,面色有些尴尬,“我们是这样怀疑,因为验尸结果来看,死者生前曾有跟人同过房。”
“你说什么?”四人面色惊愕,同声道。
“这不可能。”周俞氏惊叫,“我女儿都还没成亲,怎么可能跟人同过房?”
“你话不要乱说,我女儿虽然订过亲,可她不是那轻浮之人。”周建西气乎乎的拂袖。
“我女儿不可能做出这种伤风拜俗的事来。”周俞氏面色绯红,神情涨怒,“你们不要随便侮辱她的名节。”
“这是验尸结果显示。”江金衡正色道,“具体事情只有你们最清楚,如今尸检有异,你们暂时不能抬回去。”
“你们什么意思,一开始叫我们过来抬尸体,如今又不让我们带回去了?”死者的姨父柴金和怒道,“还莫名其妙的说些毁他人名节之事来?”
“就是啊,这算什么事?”柴俞氏附和道。
“死者溺死不假。”万全上前解释,“后来因为考虑死者身份原因,我们又请了坐婆来验尸,所以……”
江金衡有意替万全隐瞒他失职之事,他脸色一沉肃然道:“若是你们不信,可以自己请个坐婆来验一验。”
四人面面相看,而后退至一边去商量,万全便趁空跟江金衡道了谢。
四人商量一番后,周氏夫妇有意报官。
“可若婵姐儿真的不是处子之身,这事传了出去,那……”柴俞氏很隐晦的提醒一番。
“是啊,不贞可是大事啊,大姐你们要三思。”柴金和也劝道。
“有什么比替我儿申冤还要重要?”周俞氏轻斥着二人,“若她真是被奸人所害,那我还犹豫什么。”
“姐夫,你们当真不再考虑吗?”柴俞氏看着周建西,“咱们都是生意人,姐儿不贞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