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掌心。“目前要做的,是把这个玩偶先抓住。”
眼下这个四处作案的玩偶,才是他们仅有的线索。
晋净澈看向她:“需要我们做什么?”
古典抬起眼睑,轻轻笑了:“需要你们,帮忙引蛇出洞。”
既然无法推测下一个受害者,那么他们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这样那个玩偶会自己找上门来。
至于谁来扮演富商的角色呢?
古典和郁清澄倒是神同步,两个人先是看了看晋净澈,摇头。晋净澈身上的气质就不像油腻腻的富商,没有那种财大气粗的劲儿。
三双眼睛齐齐的看向阎君。
阎君刚拿起水杯喝水,一下子停住了动作。另一只手抬起来,食指转动指向自己,“我?”
家庭富裕,家境优渥,养尊处优。
除了阎君恐怕没有更合适的了吧?
古典轻轻点头:“对,你。”
阎君:“……”如此肯定,没有任何反驳的话可说。
——
“哒!哒!哒!”高跟鞋和地板亲密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步伐保持着一个很稳定的频率。
瓷白手伸出来,在保险柜的一排头颅上一个一个滑过。
死去多时的人,脸色能怎么可能好看。八张灰白的脸,看起来就诡异恐怖。
这八个人,年纪都不超过四十岁。正是青年有为的时候。而今已经身首异处,死的悄无声息。
她倒了一杯红酒,手里拿着高脚杯,轻抿一口,嘴里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啧啧啧……”她眯着眼睛看着八张脸,经常可以看见他们在电视上出没,各个都是有钱的富商,名声在外,有几个还没结婚,妥妥的钻石王老五。
现如今,都只是她的收藏品而已。
她放下高脚杯,踩着高跟鞋的脚踢向保险柜的柜门,伴随着“咔哒!”一声,保险柜已经锁上了。
她转过身,擦了擦手。然后才坐回沙发翻看一本解剖学的书籍。
墙边有一副身体骨架,还有一个玻璃缸,里面浸泡着一具无头尸体。
她嘴里轻声哼着歌,看起来悠然惬意。
——
噼里啪啦的雨突然就下起来,砸的行人们措不及防。
柯宇珩撑起伞,走进雨里。
到了公寓门口才发现,母亲已经等候在了门口,准备堵他来的。
“妈,你怎么来了?”柯宇珩抖了抖雨伞,掏出钥匙,拧开了房门。
柯妈妈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我要在不来,我儿子就被狐狸精勾走了。”
柯宇珩轻蹙了一下眉尖,出声道:“妈!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和怡然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柯妈妈冷笑一声,盯着他:“小柯!什么叫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在你谈恋爱的时候大半夜叫你出去?一连气跑了你三个女朋友。这还是普通朋友?!那个女人对你就没什么好心思!”
柯宇珩冷下脸来,冷声说:“妈,你到底为什么的对怡然那么介意?”
柯妈妈沉默下来,就在柯宇珩以为等不到答案的时候,柯妈妈开口了。
“小柯,妈妈是为了你好。简怡然她……”柯妈妈皱着眉头,不知脑海里回想起了什么。
柯宇珩看着他妈妈,静静等待着下文。
“简怡然的父亲曾经是千城的一个暴发户,后来杀死了自己的妻子,那个案子当初在千城闹的沸沸扬扬的。简怡然可能有……精神病。她……亲眼看到了他父亲杀了他母亲的全过程……”
“妈妈只是担心,那个女孩可能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我每次看见她的时候,我都浑身不舒服,我心里很慌。”
“小柯,你听妈妈的,离那个简怡然远一点好不好?”
后面的话,柯宇珩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亲眼看见了父亲杀死了母亲?
可能有精神疾病?
他眼中的简怡然,冷漠却不冷血,高贵优雅,像是一个真正的贵族小姐。他们有着很多同样的爱好,同样热爱医学,同样成为法医。
他无法想象……或者说……根本想象不出来,当简怡然变成一个精神病是什么样子的?
亲眼看见了父亲杀死了母亲之后……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柯宇珩动了动喉咙,说不出话,他抓起一边的钥匙,连伞都没拿就冲出了家门。
“小柯!小柯!你去哪儿?!”
任凭柯妈妈在后面呼喊,柯宇珩都没有回头。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他浑身湿了个透彻。向来规整的头发此刻都湿漉漉的垂下来。
柯宇珩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胸口蔓延着一种情绪。等到他回过神才明白,那种情绪,叫做心疼。
心疼那个叫简怡然的女人。
柯宇珩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她的电话。等了三声以后,那边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喂?”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突然的想听听她的声音。
“喂?柯宇珩?你在吗?”
他站定在路上,雨还在哗哗的下。
“柯宇珩?你在哪儿?!你没事吧?!”简怡然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声音也急促起来。
柯宇珩扯了扯唇:“你在家吗?我想去找你。”
十五分钟以后,浑身上下湿透了的柯宇珩出现在了简怡然家门口。
简怡然打开门,看到柯宇珩这幅样子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你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他扯唇笑了一下,有些僵硬,“我来躲雨啊。”
简怡然撇了撇嘴,拽着他进来,将他一路推进了浴室。
然后直接拉上浴室的门,将他关在里面。
简怡然靠着门板说:“你赶紧洗个澡,我去找衣服,一会儿放在门口。”
“……嗯。”他应了一声。
然后就是哗哗的水声。
简怡然找了一套浴衣放在门口,以及没用过的浴巾。又去厨房里煮了点暖身的姜茶。
柯宇珩出来之后,她就捧着杯子递过去,歪着头看他:“喝一点,别感冒了。”
柯宇珩不喜欢姜的味道,自然是不会喝的。“不用了,我不吃姜,也不喝姜茶。”
简怡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捧着杯子,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