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酥九肚鱼:新鲜九肚鱼去头尾洗净,切成两段,除去中间骨头。加入绍酒、姜汁、耗油搅拌均匀,腌渍半个时辰。盘中装红薯粉,取出腌渍好的九肚鱼,将鱼片均匀地粘上红薯粉,放入八成热的油锅中慢慢炸,直至两面金黄酥脆,即可出锅!食用时,可在上面撒点辣椒粉,增加味道即可!外酥里嫩,酥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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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微风习习,水榭之中,觥筹交错,一片热闹!
有了开局的一点出师不利,后面的时候,牛清廉以及其他宾客都低调了许多,话里话外,虽然有着不服气,但再也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气势,和令和夫妇说话的时候都喜笑盈盈,语气中有了客气,也有虚虚假假的恭维。
而再介绍每一道菜的时候,多数是牛夫人以及她的两个儿媳妇来说,沈之瑜也敛去了身上的冰冷气息,整个人柔和了许多。宴席上,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一时间十分的和谐!
只是可惜的是,这种和谐的场景并没有维持到宴席结束。
几巡酒后,有些宾客已经有些醉醺醺了,说话的时候不仅声量大了许多,嘴里也开始没有了顾忌,开始胡言乱语。
“牛老爷,胡某看您和令大人一见如故,甚是投机,要不趁着今日,喜上添喜怎么样?”
说此话的人姓胡,人称胡员外,是蕉岭的一个米商,常年依附于牛氏一族,得了不少益处!
喜上添喜?
正在和牛夫人闲聊的沈之瑜一听这“喜上添喜”,眉头就不自觉地蹙了蹙,刚才还带着淡笑的脸瞬时又肃了起来。
她抬眸看了看牛夫人,见牛夫人也是一愣,随后就略微尴尬地对着她笑笑。
沈之瑜了然,大概这只是那个胡员外的胡言乱语,并不是牛家的特意安排。
“胡员外,您喝醉了!”
令和手中筷子都没有放下,只是淡淡地瞥了胡员外一眼,略带冷淡地说道。
大庭广众之下,这本来是个台阶,就是让胡员外自己下台阶,可不知道这胡员外是真喝醉了,还是事先得了此任务,并没有就此罢休,仍旧红着脸,梗着脖子大声嚷嚷。
“令大人,您虽说是本县的县官,可牛家在此地根基深厚,以后您想要政绩,想要高升,免不了还要仰仗着牛家,何不和牛家结姻亲之好,以保将来飞黄腾达,青云直上!”
这话一落,整个水榭万籁俱寂,宾客们个个都停下了动作,屏住了呼吸,好像连不停鸣叫的夏蝉都停了下来。
安静在蔓延,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看胡员外,看看林清廉,最后都落到了令和身上。
令和正在夹菜,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后,仍旧夹起了一筷子鱼肉,先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碟子仔细翻看了一遍,见没有鱼刺,才缓缓地放到沈之瑜面前的小碟子里。
“黄汤灌多了,你瞎说什么?”
胡员外身旁的人扯了一把胡员外的袖子,示意他坐下,嘴里也小声地斥骂道。
可胡员外却仍旧不卖同僚的面子,仍旧梗着脖子,继续高声道:
“胡某哪里胡说了?令大人年纪轻轻,以后的路还长,不得仰仗着有名望的人提拔……”
“啪!”
令和的筷子不轻不重地放到碟子上,放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水榭中,声音格外的明显。
“令某高中进士,受朝廷派遣到蕉岭任职,还不知道,以后得仰仗牛老爷才有前程?”
令和的声音很轻,嗓音是一贯的温润清朗,只是话里的讽刺意味太过于明显,让满堂宾客除了讪讪然,就是默默屏住呼吸,不发一言。
“我大弈法度,朝廷官员都由吏部统一考核调度,令某还不知道牛老爷如此厉害,竟然还能保令某的前程?”
这话说得重了,牛清廉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介白衣,没有涉足官场,哪里能管的上官场之事,如果他能操弄官场,那就凭白给了令和一个把柄,追究起来,就不是牛清廉一人的罪了,那可能会让牛氏一族彻底倾没!
“不敢,不敢,令大人,这胡员外喝多了,胡言乱语,令大人千万别放在心里。”
牛清廉一边起身揖手赔礼,一边对外喊道:
“来人,胡员外喝醉了,扶下去!”
一阵脚步声后,几个家丁匆忙跑到水榭中,连拉带拽地将胡员外给拽走了。
“令老弟,你可别不识趣……”
“跟着牛老爷,你日子才好过……”
“……”
胡员外一路走一路还在嚷嚷,牛清廉越听脸越黑,直到再也听不到声音后,才又对令和揖了一礼。
“令大人,见谅,见谅,扫了您的幸,您可千万别计较。”
说完,端起一杯酒,说道:
“这杯酒就当给令大人赔罪了,牛某先干为敬!”
说完,利落地仰头,将一杯酒满饮,然后将空杯对着令和。
令和见此,嘴角微微勾勾,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说道:
“醉言醉语,不足挂齿,令某的岳父大人武安将军都没有说过要保我前程,让我青云直上的话呢!”
说完,令和也微微仰头,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令和的这句话说完,在坐的宾客们才恍然记得,这令和娶得可是武安将军的女儿。
武安将军那个人,虽然大家都没有见过,但他的名号大弈的人无一没有不知道的,英勇善战,足智多谋,常年镇守西陵,打得山戎节节败退,将大弈最强劲的敌人镇压在关外!
对了,他还是圣上亲封的一等将军,“武安”这两个字也是圣上亲自取得,其中的这个“武”字,还是圣上名字里的一个字呢!
有这样一个厉害霸气的岳父,哪里还需要仰仗你小小蕉岭县城的一个员外!
牛清廉的脸上更不好看了,青一阵红一阵,人生过半百,从未如此丢脸过。
可即便是这样,嘴上还得谦卑地说道:
“令大人,您才是一县之主,我们蕉岭县的人都会唯你马首是瞻,牛某只是一个闲人,天天就喜欢在家里写写字,哪里能管得了其他的事!”
宾客们点头附和,看向令和的眼神都带着谄媚和恭维。
“该管的还是得管,牛氏一族的子孙,牛老爷还是要好好教导才是!”
吃完鱼肉的沈之瑜,冷不丁地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让刚舒了一口气的众人心又拎了起来。
“呃?”
牛清廉又一瞬的呆滞,他以为沈之瑜在故意找事,可等他看向沈之瑜时,见沈之瑜肃着小脸,说得极为认真,一点儿也不像挑事,只好僵着小脸,连连点头:
“令夫人说得是,该管,该管!”
“那该交的赋税就都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