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喜煮饼:将面粉蒸熟,取其中少量熟粉做馅用。其余熟粉掺入饴糖、麻油、红糖、适量清水拌匀,和成软硬面团,制成剂子。用熟粉、白糖、蜂蜜和匀成馅。将剂子捏成圆片,包入珍珠大的馅丸,搓成圆蛋状,下热油锅炸,待外皮炸成枣红色即捞出,放入糖汁中稍浸片刻,捞出撒上芝麻仁即可。香酥甜蜜,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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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瑜谢恩起身,正准备退下的时候,突听身旁的令和又开口说话了。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相禀。”
正准备抬步的沈之瑜心里咯噔了一下,令和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刚才闹的那一番,虽然不算是什么打紧的事,但怎么也是扫了皇家颜面,更不用说还有那些老臣齐齐逼迫,想必圣上心中早已经火冒三丈了,令和现下还要火上浇油?
“哦?状元郎今儿个还有何事?”
即使不看,沈之瑜也能想象得到圣上那张脸,想必已经不悦至极,不然话语间怎么会带着冷冷的磨牙声呢?
“兄长!”
沈之瑜低垂着头,小声地叫了一声,想要告诉令和,让他见好就收,不要这时候惹圣心不悦,影响了往后的仕途。
“笙笙放心!”
令和连看都没有看沈之瑜一眼,只是悄声说了这四个字,惹得沈之瑜本来就暗藏的怒火,腾腾向上冒。
你就作死吧!
沈之瑜闭上眼睛,已经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心里暗暗算着,大弈哪个地方最偏僻,估计令和要被发落至此了!
“禀陛下,前几日微臣接到家父手书,信中父亲说他在西陵边关疾病缠身,早已经卧榻不起,难以再担当延平侯之爵位,让微臣代他递上奏折,请陛下定夺。”
说完,令和从袖子里拿出一封奏折,明黄的缎面在太阳的照射下,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圣上看了一眼身旁的太监,那太监走到令和面前,取过那封奏折,恭敬地递到了圣上面前。
圣上看着太监手上的奏折,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令和,才慢慢伸手,将那封奏折接过,缓缓打开。
奏折写得极为简单,圣上看了几眼就看完了,随意合上,目光深沉地看着令和,淡淡地开口:
“令卿以为这爵位朕应该如何处置?”
语气虽淡,但暗藏的怒气和威严不容小觑。
令和好似全然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似的,清朗地回道:
“微臣以为,这爵位陛下可以收回。”
意外之音,刚一落下,看热闹的人再也抑制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啊?”
“什么?”
“这令和是不是傻了?好好一个侯府爵位,竟然让陛下收回?”
“他不是世子嘛,承爵不是理所当然?”
“……”
圣上抬眸,凌厉地扫了一眼群臣,那些刚才还在说话的人连忙闭上了嘴巴,低下头,假装自己没有说过话。
“朕记得已经册封你为延平侯的世子,既然你父亲卸任侯爵,你承袭不就可以了,还让朕怎么处置?”
圣上将奏折随意拿在手上把玩,好像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和吃饭喝酒一样,没什么紧要的。
“承陛下隆恩,微臣虽为延平侯世子,但年纪轻轻,涉世未深,实在难堪大任,父亲也在奏折中言明,微臣实在无法承袭这个爵位,怕辜负了陛下的恩待,也怕辱没了先祖的名声。”
“还请陛下三思!”
说完,令和将头贴到了地上,磕了一个头,完全是一副实在无法承袭这爵位的谦卑样子。
圣上将手中的奏折丢到了一旁,定定地看了令和半晌,好像已经相信了令和说的话,他挥挥手,仍旧淡淡地说:
“朕知道了,你先起来吧!”
“谢陛下!”
令和谢过圣恩,恭敬地起身,拉了拉沈之瑜的衣角,两人悄悄地退到一旁。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右相恭敬地站起来,行了一礼。
“哦?”
怎么又有人有话说?
好好的琼林宴被搞得乱七八糟,圣上原本高兴的心情也被弄得甚是不悦,他沉着脸,有些不耐烦:
“右相又有何事?”
右相假装没有听见圣上的不耐烦,反而笑着说道:
“陛下,延平侯爷卸了爵位,世子又不堪承袭,这荫封的爵位还是不要空置了才好。老臣记得令氏一脉,二房的令侍郎德才兼备,在京中颇有美名,承袭这爵位,是最合适不过的!”
右相的话音刚落,沈之瑜就看到宴席上的众人都齐齐变了脸色,有惊讶,有欣喜,有羡慕,也有一些人带着不屑,而那个被点到名的令侍郎,则在一瞬的惊喜之后,脸上挂上了谦逊儒雅的笑容。
令全站起身,快步走到了中间,谦卑有礼道:
“右相抬举,微臣何德何能能承袭这荣光的爵位,陛下,微臣不才,难堪此大任!”
“令侍郎太谦虚了,你是京中有名的美君子,承一个爵位而已,哪里不堪了?”
左相也颇为满意,笑眯眯地为令全说话。
“陛下,请您再施隆恩,将这爵位让令侍郎袭了,岂不也算佳话一段?”
左相不愧为万年老狐狸,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能说到圣上的心坎里。
上首的圣上见左相右相都这么说,他点点头,看了一眼令和,说道:
“令和,这爵位你真的不袭?”
令和弯腰揖礼,肯定地说了一句:
“回陛下,不是微臣不袭,是微臣实在无能力为之!”
见到令和这么决绝,圣上也无话可说。
“好,那既然延平侯上奏折卸任,世子又无力袭爵,这延平侯的爵位就给令侍郎了,从今儿个开始,令侍郎就是新的延平侯。”
“谢陛下隆恩!”
令全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谢主隆恩!
“恭喜令侯!”
“恭喜侯爷。”
“恭喜,恭喜……”
“……”
众人纷纷向令全道贺,令全仍旧谦卑有礼地一一谢过,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案前。
沈之瑜回眸看向令和,本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些异样,可见他面色如常,一脸沉静从容,云淡风轻,眸光都未闪烁一下,心里默默为不远处忙着应付众人道贺,眉角眼梢都挂着喜悦的新延平侯令全点燃了一根蜡。
喜从天降,福兮祸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