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也抛开之前的弯弯绕绕，“你口口声声说解决完嘉德事之后就不会再来找季总，你真的能做到？”
“能。”罗曼果断的回答说。
“那好，我会想办法说服季总再重新给你开一张发票，由我给你送去。怎么样？”
“可以。”
程菲的建议，对罗曼来说是一种解脱，终于可以不用再去面对火药味十足的刘雨薇和难缠的程菲了，怎会答应的不爽快。
罗曼坐在回公司的出租车上，原本已经被忽略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就在刚刚，季斐然已经成为刘雨薇的丈夫的事实，在罗曼的意识里更加清晰真实。真是越刺激才会越清醒，自己早该在五年前就已经接受了他们是夫妻的现实，只是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想到这，罗曼自嘲的笑了笑，心里顿感舒畅很多。
回到公司时，已是四点多了。在外面跑了一天业务的业务员们也都回来的差不多了，罗曼正在办公桌上看一本关于会计的资料书。卢阳端起水杯，看样子是去茶水间，经过罗曼的桌子时悄无声色的顺手摸起罗曼的水杯。
“哎”罗曼本想叫住他，但是看了看办公室大部分同事都在，又将话咽了回去。
几分钟后，水杯被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刚从外面回来一定很热，我给你放了点菊花和金银花，清热败火的。”
罗曼对卢阳的无微不至略有感激之情，只是一码归一码，既然对他无意，就不能让他抱有任何一丝幻想。他站在罗曼旁边，用一种热烈而又期待的眼神看着罗曼。
罗曼漏出一个疏离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谢谢。”说完后就低下头，不去正视的眼睛。看到罗曼没有留他说话的意思，眼神里的热烈渐渐消失，无奈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下了班，罗曼刚走出大厦就接到了李茉莉的电话，说晚上让她一起陪客户吃饭，罗曼从她说话的口气里听出，这个电话其实就是通知她，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李茉莉开车拉着罗曼来到一家酒店，进入包间的时候，客人都还没到。
“雷蒙已经跟客户谈的差不多，至于合同拿不拿的下来，全靠这场酒了。到时候拿下来，提成我会分给你两成。所以，一会你可得好好表现，千万别给我掉链子。”李茉莉半哄半要挟道。
罗曼面露难色，“可是我从来没有喝过酒。”
“没有喝过，不代表不能喝。”李茉莉丝毫不给她任何逃避的理由，接着又上下打量她一番，笑的高深莫测，“不枉你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得体，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罗曼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
过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包间的门被人推开，雷蒙领进来一个身穿衬衣西裤，带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
李茉莉立刻殷勤的迎了上去，伸出那只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李经理您好。”
李经理礼貌的跟她握了握手，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李茉莉的热情。
入座后，看到举手投足显得彬彬有礼而，眼神里看起来毫无杂念的李经理，罗曼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一点，看来这个饭局，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但喝酒自然是幸免不了。
开场三杯啤酒下肚，罗曼脸上就开始泛起红晕，感觉身体里的血液迅速流动着，困意也随着袭来。只是对面的李经理还有坐在旁边的雷蒙还有李茉莉，却像是喝的白开水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看这位罗小姐，脸都红了，是不是不太能喝酒？”李经理暂停了与他俩的谈话，口气里透露一丝担忧，听到李经理这么说，雷蒙也是眼神充满疑问。
罗曼强打起精神，解释说：“没事，我大概一喝酒就会脸红。”
“她就是这种体质，不论喝多少都脸红。事实上，她的酒量大着呢！”李茉莉满脸推笑的说完，又对罗曼使着眼色，“还不快敬李经理一杯。”
罗曼起身端起酒杯，“李经理我敬您一杯，祝您生意兴隆。我先干了。”
“她干了，您随意就行。”李茉莉插上话说。
李经理却没有任何的偷奸耍滑，爽快的将酒喝干净。
“看吧，跟美女喝酒，酒的味道是不是也变的更好了？”雷蒙跟李经理开着玩笑说。
“我是觉得你们做业务也不容易，尤其是这么大年龄的女孩，我也有个女儿，比这位罗小姐小不了几岁。”李经理笑着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为了这种缘分，罗曼也得再敬李经理一杯。”李茉莉找了个差强人意的理由，又冲罗曼使使眼色。
罗曼算是明白了，今天晚上自己来这里的作用就是充当酒桶的，罗曼又笑着端着酒杯，公式化的说着：“敬李经理一杯，我先干了。”
李经理抬起手，手掌向下，做出个制止的动作，“我看罗小姐喝的一脸痛苦的样子，要不就算了吧。”
罗曼摇摇头，“没事。”接着硬着头皮，将一杯啤酒硬灌下去，坐下用纸巾擦擦嘴解释说，“我只是觉得啤酒这个东西真的好难喝。”。下一分钟，罗曼就为自己的瞎感慨而后悔的要死。
“嗨，你不早说。”李茉莉将转桌上的白酒转到罗曼眼前，“来，不喜欢喝啤酒就换上白酒。。”
“啤酒一次一杯，白酒一次三分之一杯，您看这样行吗，李经理。”李茉莉侧过脸去询问李经理的意见。
“白酒一次五分之一杯，意思意思就可以了。”李经理温和的回答说。
“还是李经理会怜香惜玉。”李茉莉谄笑着说。
“白酒你可以吗？”雷蒙忍不住问了一句。
罗曼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能不能的问题了，更何况她从来没碰过白酒，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可不可以，最终机械的点了点头。
服务员走过来拧开瓶盖，罗曼麻木的盯着白色的液体哗哗流向自己的酒杯，心里愤愤的想都怪江博远那个王八蛋，将自己逼上梁山，说什么要从零开始，我明明是从负数开始的，要不是为了嘉德，姑奶奶早就不干了。
那三分之一杯白酒入口，罗曼猜想自己的脸部表情肯定是狰狞的，赶紧别过脸。好在这次是一桌人一起举杯，大家应该没注意到她。
“罗小姐，看你满头大汗，你要不要去洗手间洗把脸？”眼尖的李经理提议道。
“不好意思，我去去就回。”罗曼赶紧顺势答应。
罗曼努力的协调着自己的平衡，从座位走向门口。从外面顺手带上门后，罗曼缓缓的倚在门口一侧的墙上，感觉到自己开始晕天转向，肚子也已经快被啤酒撑到爆。罗曼走了两步，踩在走廊的地毯上，却像是在棉花上一样，腿已无力，走路也有点不稳，好在视线还清晰，因为她能够清楚的认出了从一旁包间里出来的人。
那人看到罗曼微醺的样子，快速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问道：“你喝酒了？”
“废话！傻子都能看出来。”，俗话说，酒壮怂人胆，酒劲上来的罗曼确实彪悍劲十足，“你又怎么在这”
“我在我自己的酒店，请自己的朋友吃饭，你说我怎么在这！别喝了，赶紧跟我走，雷蒙那边一会我去应付。”那人干脆的回答完就没好气要去拉罗曼的手腕。
罗曼将手腕一挪，努力的控制着那不太听话的舌头，“为什么不喝？是你让我从最基本的业务员做起，我现在业务员也做了，可是领导让我喝酒，我就得喝。”说完，一把推开江博远，“闪开，别挡着去厕所。
罗曼拐进卫生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江博远推开了一个包间的门。罗曼上完厕所，生怕将妆洗花掉，小心翼翼的洗了把脸，经过凉水的刺激，罗曼酒醒了几分。直起身子，对着镜子用湿漉漉的手拍了拍红扑扑的脸，就好似拍拍脸就能拍掉喝进肚子的几杯啤酒。
重新回到包间门口，罗曼强打起精神，装作神采奕奕的样子推开门。不过这一开门，罗曼又清醒了几分。里面雷蒙和李茉莉依旧用尽浑身解数拍着马屁，献着殷勤，只是这次的主座换了人。
“你没事吧？罗小姐。”刚一坐下，李经理就关心的问了句。
“哦没事。”罗曼笑了笑回到。
李经理的脸上也泛起一丝红晕，端起酒杯来对着主座上的江博远说，“江总，难道见您一面，我敬您一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江博远也端起眼前的酒杯，“这次多谢李经理关照了。”
李经理先一口将酒干掉，“客气客气，我们陈总很早就想去拜访秦董事长了，只是秦董事长这两年好像一直在美国。”
江博远点点头，“对，我妈现在不太经常回国，一直国外陪我外公外婆。”
李茉莉趁机对罗曼使眼色，示意给江博远和李经理倒酒。
罗曼拖起早已经轻飘飘的身子，晃晃悠悠走过去拿起倒酒器，用那迷糊的脑子略微思考了一下，胳膊先往李经理那边挪去。
李经理立刻制止罗曼，“罗小姐，当然是要先给江总满上。”
可一般不都是先给客户倒酒吗？这到底怎么办？罗曼偷偷瞥了江博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