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玉璧里没有上官圆圆写的字之后,李政放下玉璧,敛去面色上的异样,对裴书宁问道:“如何了?”
裴书宁施针之后效果并不佳,他蹙眉道:“你中毒那么久,你自己不是知道你的情况?”
“还要多久?”李政顿了一会,淡淡的开口。
“你问我这个,倒不如问问你自己,明明有现成的解药,为何不用?你接她入宫,不就是因为她……”
李政吐出一大口黑色的毒血,艰难的开口,打断了裴书宁的话,“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替我延缓毒发。”
“她在宫外逍遥快活,你却在这里忍着毒发受尽苦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一改心狠手辣变成这副模样?”
面对裴书宁的问题,李政捂住心口的位置,再次吐了一口黑色毒血后,回答他道:“说了你也不会懂,何必浪费唇舌。”
裴书宁一噎,“你!你不说我怎么会懂?”
李政闭上眼睛,冷淡的道:“你这种没有人爱的人,不会懂的。”
裴书宁嘴角抽搐:“你还是毒发吧,反正你死了没有子嗣,太皇太后会推举越王上位。”
李政无所谓的道:“无妨,我死之前一定先送你一程。”
裴书宁冷笑,“哟?拉我一起死?那你舍得留下你的宝贝疙瘩?”
“她?”李政睫毛微微颤动着,声音里夹杂着别人难懂的情绪,“我若不在了,她自然是回她该回去的地方。”
…………
翌日,上官圆圆醒来后发现李政并没有回来。
昨夜他走的时候很是突然,而且他跟自己来这里的时候明明已经调休了,大臣也被他放假了。
那他那样行色匆匆的离开,到底是为什么呢?
玉璧里还停留在她对李政说的:我等你来!
李政说:好。
会不会是自己太敏感了,一定是李政被自己拐出来的时候没想太多,后来又想起还有什么政务没处理妥当才回去的吧。
一定是这样,他毕竟是皇上,哪里有不忙的道理。
她今天刚好也要忙宋问的事,到是李政来了自己如果忙起来倏忽他,又会是一场暴风雨。
不过,这样也好,各自都有事情要忙,也就不会因为小事生闷气了。
一处荒凉的破庙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浑身鲜血淋漓,饶是如此,他的眼睛依旧极其明亮夺目。
少年即使蓬头垢面,衣不蔽体,却扔能看的出他的体态绝佳。
他,哪怕变得如此低贱凄惨,却仍有一身傲骨,那是发自骨子里的,宋家满门忠烈之后,与生俱来的气概。
“宋问,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宋家已经今非昔比,司空大人愿意给你新生的机会,你该感恩戴德。”
说话之人,手中握着鞭子,鞭子上有未干的血迹。
他面目可憎,却又带着讨好,时不时的朝着后方那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看去。
中年男子坐在一张椅子上,椅子上铺着软乎的皮毛,他的身侧有年轻漂亮的小厮为他端着热茶。
还有一个年纪更小的小厮坐在他的腿上,腰被中年男子搂着,但中年男子的眼睛却是牢牢地锁定在不远处浑身血迹斑斑的那少年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