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人重回庖丁有间客栈时,天已入夜。
为田言安排好住处,见天色已晚,房里又是个美丽动人的妙龄少女,正好适合做些坏事,于是,这一大一小两个色狼兴奋地满脸红光,心里开始蠢蠢欲动,死乞白赖的就是不肯走……
嗯,留下来商议明晚的行动计划。
季布对这次的目标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对刘武这个人手下的力量也知之甚详。
“刘武,桑海为富不仁的豪绅之一,暗中与北山匪盗勾结,哦,那伙匪盗已经在月前被我端了……”
季布说的轻描淡写,悄悄瞥了眼那俩人……
一个眼神都没动,依然恬淡如水,一个正抱着大碗羹汤大喝特喝……
嘴角抽动两下,他无奈继续道:“……此人搜刮民脂民膏,钱财妻妾无数,为人却胆小如鼠,又贪婪好色如命,所以身边常跟着足有十**位江湖好手保卫他的安全……而且此次于海月小筑宴请的也都不是善类,手下都豢养着许多亡命徒,届时势必高手如云,从他身上取走碧鳞暖玉不太简单……”
季布喝了口茶,说的好像很郑重,其实压根没放到心上。
小七终于放下了手中大碗,闻言随口说道:“那你干嘛不偷偷下手?还非得先放出狗屁消息,让人有所防备,再专挑人家团伙碰头的时候盗宝……作为一个本应该在暗地里翻云覆雨的巨盗,你这家伙却嚣张到这程度,啧啧,我都替你脸红……”
季布额头青筋暴跳,端茶的手一抖,忍了又忍才重新送到嘴边……
田言也在这时看了他一眼,平静道:“确实很没必要。”
“噗”
喝了半盏的茶喷了出去,季布指着“狼狈为奸”的两人说不出话。
“不过呢,谁让你已经是我小弟,这点小事儿大哥替你摆平……言姐,你上!”
“……”
季布听这家伙极其流利的姐长姐短,热乎的不行不行,好像真认识了好久,如同亲姐弟一样,对他的节操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试问:看着此情此景,有谁能想到这两人到现在还没说上十句话?
“姐”这个字从小七这种贱货嘴里喊出来实在廉价的掉渣儿……
田言也深有感悟,因此表情都没变……
她喝了口茶,对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压根不用多想:
“海月小筑,其景致、菜肴齐鲁闻名,是官宦权贵宴客的选。刘武既然作为此次宴会的东道主,定会先到那里准备,即便全托别人代办,也要先行迎客。那么,主到宾未至的这段时间显然是最好时机。至于他身边的护卫,或者声东击西,或者调虎离山,再或者引出意外变故进而浑水摸鱼……这些都是不错的方法。”
短短时间内,下手时机和大概方法竟然脱口而出……
想到这些不难,但在一时之间能做到这种程度,他自愧不如。
小七歪着脑袋顺着她的思路想了想,一个接一个的阴损主意浮出脑海:“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什么的太费劲,我还是喜欢浑水摸鱼……咱们可以零散的放几把大火,像什么柴房、厨房之类的,嗯,最好将整个海月小筑能点的地方都点了!到时肯定乱成一锅粥,咱们易了容进去各种趁火打劫,还不轻而易举?”
说完,小七一脸得意,季布看着他一脸懵逼……
这特么的也太黑了!
你这脑袋是怎么想出来的,还全给点了……
劫富济贫之前是不是考虑先把你给干掉,怎么感觉你比那些家伙还能祸害。
季布大张着嘴,半晌才犹豫道:“咱们只是去偷东西,不是打劫……”
小七撇嘴,一脸怒其不争:
“这不就是趁乱,从他身上“偷”嘛……真要是打劫反而容易了,小爷直接冲进去把他们全干掉不就得了,还不是你说的什么太粗鲁没技术含量……”
季布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有点思维混乱……
“或许咱们也可以这样,先冒充刘武的手下把他宴请的那些人都洗劫一遍!这些人的地位既然达到了需要刘武宴请的程度,必然非富即贵,那肯定火不给面子,要找刘武闹,两方必然争执起来,咱们趁乱搬空刘武的仓库!再留下下记号嫁祸给那些宾客,哈哈哈,然后……”
小七还在喋喋不休,一派智珠在握的少年英才模样……
实际上,从听到“全洗劫一遍”时季布就开始蒙,这计策……这么黑的心到底是特么的咋长的?这家伙真的只有九岁吗?
我勒个去!
傻眼地看了看田言,现女管仲这时也已无法再保持淡定摸样,秋水长眸正静静看着那个舌绽莲花、狠毒诡计层出不穷的少年,与季布的呆傻不同,这个女孩罕见的在笑……季布心更累,怎么着?这还真要搭伙是怎么滴?
这俩人要是联合起来……
季布沉默一会,开始为全国的富商默哀……
“怎么样?我的计策能不能行?”
女管仲当即点了点头,看样子竟然是要赞同?!
季布实在是忍不住了:“其实还有更简单的,咱们可以从他“好色”这处下手。”
小七皱眉道:“那怎么办?还给他抓个美女送去?你还真惯着他!”
唉,算了。
咱俩大脑压根不在一条线上……
季布放弃了让他猜自己计策的举动,因为那根本就毫无意义!
他低沉道:“我能易容成女子,凭借这点,盗取他身上的碧鳞暖玉真的轻而易举,所以你的那些招还是……”
“诶?你既然有了办法为什么还……”
“我只是很好奇你们的办法罢了……现在,我后悔听了……”
季布一脸沧桑,无语望……顶棚。
田言不自禁弯了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像一杯清酒让人迷醉。
不到五十息,季布换了一身女装出来……
她……咳,错了,他的容貌,这么说吧,如果小七不是知道丫是个真正的雄性牲口,性别男爱好女,他这见过大场面的人都不一定能把持住……
“你你你……你这,你……”
小七手癫痫似的颤抖,季布很满意他的反应,正要得意的时候,就听小七说……
“说!你这阴险的家伙是不是凭着这相貌在女人堆里占尽了便宜?!啊!!!老实承认!是不是随意摸手、按摩什么的?没准还‘共浴’了呢……”
“喂!你不……”
小七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呜呜呜……你这家伙到底做了多少让人羡慕的事啊!!!”
田言:“……”
季布:“……”
……
……
有了计划,两人就没在田言房中多留,毕竟忙碌了一天,都需要休息。
一天之内,认识了两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小七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没心没肺,带着雪球直奔三省屋舍,连庖丁的呼喊都没管,进屋就找床,倒在榻上就开始呼呼睡……
季布回到房间,看着少了一瓣的黄金牡丹笑容轻松,尤其想到小七最后莫名其妙的暴走更是啼笑皆非,他慢慢收敛笑容,安静下来,回忆起相识的数个时辰,这个明明才九岁的少年带给他一种强烈的预感:他的出现,会带来某种奇特的改变,不一定腥风血雨,但注定不会平凡……
寂静的房间中只剩下田言看着桌上烛光完全没有睡意,但此次却与以往的疾病缠身、难以安然入眠不同,她在思考和回忆着重新有意识以来的这几个时辰的奇特经历。
一诺千金的侠盗季布、毒舌又一肚子坏水的奇特少年,一个明明很古怪却又很协调的组合,短短几个时辰内带给她的别样轻松感远胜往昔。
“女管仲……女管账……呵呵……”
她轻轻念着这两个很不搭的名词,一阵对所有人而言都算少见奢侈的悦耳轻笑在房间中回荡,赫赫有名的女智囊带着淡淡的笑容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小七是被丁胖子的大嗓门吵醒的。
“小七!是这样的,我看你的资质勉强还行,问你要不要学我的【解牛刀法】?嗯?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
庖丁没管众学子怪异的目光,对着小七的耳朵来了老大嗓门的一句。
小七抠了抠耳朵,翻了个身:“啊哈……要,拜师吗?”
“这当然是……”
“要拜师就算了……”
“你!我!你……”
庖丁当场就懵了,一说到拜我为师连先前垂涎的刀法都不学了,我丁胖子做你师傅让你很丢人?老丁很受打击……
小七打了个呵欠,庖丁哭着喊着要教荆天明时的剧情可是很逗的,他记得很清楚,当然主要的原因不是这个,眼下他的内力仍是一大短板,还不能跟墨家这个已经钉上“反秦”标签的流派搅得过深,他们可不像儒家包着一张“中立”的皮……那些家伙可是都有主角光环的人,不说别的,一行人内力尽失都能在星魂、大司命、少司命加上上千黄金火骑兵下“一个不少、安然无恙”的离开,就这份吊炸天的运气,用来买彩票准保头奖……
“要我说还是卖给我得了,这次就给你加点钱好了,我现在可有一百两哦~”
庖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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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sir:有正事要做,晚了……是不是都以为我啥正事也没有啊,嘿嘿嘿……那怎么可能……下一更,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