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完全无视简竹惊恐与羞愧难当的小脸,一边慢条斯理地从床上爬下来,一边无所谓地耸肩,“是你要拜托我过来解释昨晚的事情,我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已经很给面子,可你却这样对我,呲呲,顾容昊你做人也太不厚道了一点,活该你女人误会昨晚的男人是我而不是你!”
简竹一听就蒙了,可顾容昊突然发起狠来,将她往房间里一推,邪恶的唇角一勾,看向男人,“出来,柴致远,我确定你是活腻了。”
被唤作柴致远的男人一愣,话都没来得及多说一句,就被顾容昊勾住脖颈带了出去。
一出了套房的门顾容昊便用力将柴致远压在墙上,面目倏冷,“刚才你碰她哪了?”
柴致远受惊伸手去挡,“嘿!顾容昊,你怎么过河就拆桥啊!昨天要不是我捡到她正在通话中的手机,要不是我也刚好认识你,你以为她还能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没发生吗?”
重重一拳击在柴致远脸侧的墙上,“‘宏园’里摆上两桌海鲜宴,我请你!”
柴致远一见顾容昊这穷凶极恶的模样就害怕,他哪敢叫他请客啊?
连忙摆手,“免了。”
顾容昊逼近,“那你觉得我是打断你的手好呢,还是你的脚?”
柴致远这下再笑不出来,“嘿,顾容昊,你不是玩真的吧?”
“你用手碰过她我就剁你的手,你用脚尖碰过她我就砍你的腿。”
柴致远吓得满头大汗,直觉这家伙是来真的,“嘿嘿嘿,我跟你可是发小不带这样恐吓的人的……”又见顾容昊手起刀落,真要劈他的手了,赶忙惊叫一声道:“我、我就是亲了她一下,再没干别的!”
顾容昊额上的青筋暴露,拎住他的衣领用力向上提起,目色猩红,“在我真的动手废了你之前赶紧从我面前消失,滚!”
柴致远早被吓得不轻,也不知道这外表看似冷峻温文的男人怎么突然就发了火。
房间里的简竹还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刚才发生的一切……那男人话里的意思,自己后来其实是与顾容昊在一起而发生的一切?
忐忑中套房的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脸怒容的顾容昊就站在门口,却要佯装冷静,看着简竹。
简竹其实想要保持冷静,可还是抽泣了两声,说:“其实是你对吗?昨天晚上的人,其实是你?”
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将身后的房门关紧,“一个连是不是我都弄不清楚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提问?不是说要去找爷爷?你给我现在就过去!”
简竹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完全不理他的推搡,跳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脖颈,“我就知道是你,幸亏是你,你怎么不早说啊?呜呜呜……”
顾容昊本来装了一肚子要责骂她的话,这时候却被这小姑娘稀里糊涂的一通哭给弄得什么都忘记了。
等简竹哭了一会儿,她才抽着鼻子说:“顾容昊,我肚子饿了。”
顾容昊冷哼,“你还有脸说肚子饿?”
她更是可怜巴巴地抓抱住他不放,“能不能以后别再吓我了?我真的害怕死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明明知道我误会了却不跟我说,我就知道你恨死我了,还想把我给饿死,呜呜呜……”
她越说越是伤心,本来才要平复的情绪又开始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顾容昊心烦,下楼想让兰姨给简竹弄几道小菜,可下来了才发现屋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大抵是被人叫到主楼去了。
简竹跟着从楼上下来,站在厨房里眼巴巴地望着顾容昊说:“我肚子饿了。”
“有些话说一遍就可以了,这里没人,要吃就自己做!”
“我想吃刀削面,或者拉面,最好再有几块牛肉和汤头就更好了。”
顾容昊一脸黑线,“你给我差不多一点,自己会做吗?”
简竹摇头,“不会。”
“那还有什么资格提这么多要求?”
“那、那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你堂堂一个总裁,连顿饭都不会做吗?”
顾容昊气得抽她的心都有了,“谁跟你说当总裁一定要会做饭?”
可是说归说,顾容昊还是动手从冰箱里拿出几颗小菜,又在柜子里寻了一把挂面,看也不去看她,自己动手做了起来。
简竹可怜巴巴地站在厨房里看他忙活,一会洗菜,一会切菜拌调料,又见他极为熟练地用平底锅煎了个蛋。等到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桌时,她才瞪大了眼道:“你是假的吧?其实你不是顾容昊吧?”见惯了他被人服饰的模样,她这还是头一回,见他主动做什么东西。
顾容昊脸色一板,“不吃拉倒,胡说八道!”
简竹赶忙将碗一夺,“怎么不吃!这本来就是给我的。”吃上热腾腾的面条,她空落了一天的胃和心才好一点。
顾容昊从没见过一个女孩子吃东西会这么没有吃相,以前在主楼用餐的时候,她只在他旁边坐过几回,却因着大家族的气氛吃得特别克制斯文。眼下看着她吃面条,一碗本来普普通通的面条却被她吃得好像珍馐美味。
直到简竹将碗里的面条全部吃完,兰姨跟雅雯才从主楼那边回来。兰姨一进餐厅就赶忙收拾,雅雯迅速上楼给顾容昊放洗澡水,两个人把顾容昊服侍得跟地主老财似的,偏偏后者好像一副心安理得被人服侍的模样。
简竹吃完了东西才觉得肚子痛,奔进洗手间才知道原来是大姨妈到访了。
折腾了一天,到现在她已经精疲力尽得再不想动弹,在二楼的卧室门口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转身上了三楼。谁知道一推开卧室的房门,就见顾容昊正穿着睡衣,坐靠在她的床上翻开杂志。
听见推门的声音他头都没抬,“吃饱喝足了,还磨蹭,这毛病要改。”
她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捂着肚子站在床前,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往上爬。
顾容昊翻了几页杂志抬起头,“怎么,你这人有偷看我的习惯?”
“不是。”她赶忙摇头,“今晚你要在这睡吗?”
他睁大眼睛看着她,虽然没有说话,眼睛却在回答着她:“你说呢?”
简竹自然就联想到两人之前的一切,还有昨夜的混乱……她今天确实是没有办法与他同床的。
咬着唇,“那我去睡下面吧……”
“简竹!”顾容昊冷笑,“我看你是吃饱了皮又痒痒吧?在爷爷面前捅了那么大的篓子都还没有交代,你现在又要开始不和谐了吗?”
她怔忪回身,“我没有不和谐,我就是为了和谐才要到楼下去睡的。”
“不必!”他被她惹得火大,一掀被子翻身而起,“你愿意自己待着就最好以后给我都自己待着,你这里容不下我,还怕我没有去处是么!”
顾容昊趿上拖鞋,直接就走,简竹肚子疼得嘴唇都发白了,在他就要冲出套房的大门时,简竹差点伸手去拉他的手,可又一想到自己大姨妈在身,那股血腥味很重,才伸出去的小手立马收回,眼睁睁地看着他夺门而出。
肚子一连闷了三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夜里遭了大罪,再加上心理负担,简竹一下就病了。
顾老爷子叫了家庭医生来瞧过,说就是一般的小感冒而已,可简竹却像是虚脱了半条命,整个人泱泱地躺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期间顾容昊回来过一次,脚步声只到二楼,就再没上来过。
简竹几次睁开沉重的眼皮想要看看他的样子,可他就像与她赌着气似的,一次都没有上来看过。
待到第四天的时候,她整个人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想到落下的学业,这几天该是准备期末考了,还有申雪的事,她不能放任不管。兰姨来敲她的门问她早上想吃什么,简竹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兰姨不用做我的早餐了,我到主楼去用餐。”
说完了话转身下楼,才发现二楼卧室的房门也正好打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楼上的动静,面无表情的男人就出现在那里。
兰姨不再打扰两人,下楼的时候回身看了一眼,就见大少爷正双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好整以暇地望着楼梯口的娇小身影。
简竹得身高本来就不高,从前与他一起的时候,多是她仰望着他的身影,难得遇上这么一回儿,她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身影。
她扶着楼梯向下,经过那男人身边的时候听见他问了一句:“去主楼?”
她点了点头。
他绕开她的身影,快步下去,简竹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电瓶车已经等在门口,有司机上前来迎了她一步,说车已经准备好了,她侧头就见顾容昊已经早她一步坐在电瓶车上。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迈步上车,因为连日来的感冒让她口干舌燥的,也不知道该与他说什么,刚一张口,他已经抬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