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她的手没有甩开,老太监一直带着我们,来到宫廷深处,偏远的院子。
把我们安顿在这,叮嘱我们不要随意乱跑,而我们早就被这凄凉络绎不绝的惨叫声吓得肝胆俱颤。
住的房间是一个大通铺,拉着我的女孩叫华灼儿,父母早逝,舅母拿了十两纹银把她给卖了。
盖着发了霉的被褥,华灼儿紧紧抱着我一条手臂:“你叫什么名字?”
“归晚!”
没有姓,只叫归晚。
“那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相互扶持好不好?”华灼儿双眼中尽是惊怯,生怕我拒绝她一样。
我没说话只把自己的手臂抽的出来扭过身子,朋友,我没有朋友,在外祖父家里,除了娘亲,没有人对我好,他们骂我野种,骂我扫把心,因为我没有父亲。
背对着华灼儿,作出了拒绝之态,她好似看不懂一样贴了过来,紧紧的靠在我的背后,瑟瑟发抖。
外面的凄厉叫声一直持续着。
睡得模糊之际,一盆凉水浇了过来,紧接着身上盖的被褥被掀掉。
“起来!起来!”
急促的叫唤,让我们迅速的爬了起来。
五个十五六岁的宫女,她们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我们:“进了皇宫,就要孝敬,从宫外带了什么好东西,赶紧拿出来,不然有你们好看!”
都是九/十岁的孩子,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纷纷把从宫外带进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宫女对她们的东西挑挑拣拣,满是嫌弃,我什么没有交上去,自然而然她们认为我把好东西都藏了起来。
一个胖宫女扯着我的头发,叫喊着:“别打她的脸,打衣服能遮盖的地方,省的尚宫大人瞧见,又要挨罚。”
如雨滴般的拳头落在我身上,扒着我的衣裳,满脸怒气:“进宫的人,岂会没有几件贴身之物,识相点,赶紧拿出来!”
其他的人纷纷躲避,靠近墙根儿生怕波及到她们,我缩成了一团,抱着头:“我什么也没有!”
“没有,扒光了看你有没有!”
身上传来痛,就在被她们要扒光时,华灼儿一下子扑了过来,紧紧的抱着我,求道:“你们别打了,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我这里有东西,我给你们!”
宫女们止了手,华灼儿拿出贴身的荷包,从荷包里倒出一颗纹路不平的珍珠,咬着唇万般不舍的递了过来:“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胖宫女不等华灼儿把话说完,一把捞起华灼儿手中的珍珠儿,凑着昏暗的烛光下看了一眼,“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就放过你们,要记住了,下次有什么好东西,拿来孝敬,不然的话,把你们扔在枯井里,没有人知道!”
华灼儿含泪应道:“我知道了,下回寻的好东西,一定孝敬几位姐姐!”
宫女们得到的东西,骂骂咧咧的走了。
华灼儿急忙把我的衣裳穿起来,把我从地上扶起:“归晚,你有没有事?伤到哪里了我给你看看?”
她爹娘早逝,那颗珍珠是遗物,她明明不舍,但还是交了出去,在外祖家除了娘亲,没有人对我好,现在认识只是短短几个时辰华灼儿,却对我好…
我一声不吭,拉着她走了出去:“我不会白白得到你的恩惠,这个东西给你!”
从脖子上拉出一根红绳儿,一颗洁白色的珠子挂着红绳一端。
我娘亲说,这叫上清珠,其色洁白,与黑夜灭烛,可照亮一室,若长时间凝视,会看到里面有飞仙,玉女白鹤现身,摇动身形,甚为神奇。
我也知道这颗珠子,是我那从未见过面的父亲留给她的东西,她给了我,让我妥善安藏。
现在我把这颗珠子塞到华灼儿手中,等同于斩断了对尚未谋面父亲的期望,也希望我娘亲忘记那个负心汉,再也不要苦楚。
华灼儿欲摊手一看。
我扣住了她的手:“此物当贴身安藏,不可在黑夜之中用眼使劲的凝视,这是我娘的遗物,送给你!”
华灼儿神色一紧,连忙道:“你娘的东西,怎么能给我呢?你赶紧拿回去!”
我红着眼眶笑了笑:“不要紧,我们是好朋友,你说的!”
华灼儿重重地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把珠子挂在脖子上,放进衣襟之中,满眼泪花:“我们是好朋友,我会替你好好的保管你娘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