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被姜软言说了中了,第二天一大早上朝时,江祠就已经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不对劲。
在皇上说完之前的奏折,问朝中的群臣有何事需要汇报时,大殿下的那些党羽,瞬间就炸开了锅。
其中为首的张大人,先起了个头。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那济世堂的姜软言,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灾民们千里迢迢奔波到这儿,为的就是能有个庇护之地,然而您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
对此江祠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几位大人,自从小姐接管在灾民以来,就没有消停过。
现在灾民都已经安顿好了,他们却还依旧不依不饶的,像极了那一群果农的样子。
“她让饥肠辘辘的灾民去盖房子,他们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姜软言却还让他们在雪地里劳作,今年的大雪这般严重,她却把他们当做苦力来用,还打着皇上您的旗号,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呀。”
然而这样的话,皇上都已经听腻了,坐在一旁什么话都不想多说。
但张大人,肯定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又继续说道,“近日我更是发现,灾民们的手上,有数不清的裂口,这都是在冬日做活时,留下来的痕迹。”
江祠冷笑,灾民手上有口子,也没见您来帮助过呀。
“而且我听说工地上还盖出了多余的公寓,姜软言居然打算把它拿出来售卖!那可都是灾民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呀,这和草菅人命已经没有区别了呀,皇上。”
张大人说的就差声泪俱下了,一旁的江祠不得已开口了。
“张大人莫要着急,济世堂这么做,也是为了缓解国库的紧张,我们大家都知道,在一开始,国库的银两还没有调取出来的时候,济世堂就已经开始用自己的钱,去接济灾民了,而前两天的查账也足以证明,姜老板并没有贪污。”
江祠说话时,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这位张大人。
“但是我们大家都清楚,几百号灾民的衣食住行,样样都要花钱,姜老板将他们安顿在此地,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自然需要耗费大量的银两,更别提这些灾民们在逃难之际,有的还染上了顽疾,医治和照顾,这一切都需要花钱。”
“染上了顽疾当然是要治,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不让灾民在冰天雪地的环境里工作,生病的人也会少两个呢?”
张大人不依不饶的追问。
“那按照张大人的意思,就是整一个冬天,我们都应该把灾民们接近城中,然后无限的给他们提供衣食,等开春之际,再让他们重新开始工作,这样张大人,您确定国库撑得了那么久吗?”
说实话作为男人,江祠很看不起张大人这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样。
“不过张大人也不要紧张,这只不过是打一个比方,灾民进京的时候,身体报告都还有留存,您如果有兴趣,可以结合之后的工位安排一起看。”
江祠稍做停顿,“那些生病了的灾民,他们有受到良好的治疗,身体还依旧强壮的灾民,我们才允许他们去工作。”
“好啦,你们俩不要吵了。”看着底下的人皇上,不耐烦的将他们打断。
“张爱卿,你说的事情,朕已经派人去了解过了,那是姜软言之前就和他们签订好的合同,当时签合同的时候也没有逼他们,一切都是灾民自愿的,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
“是,皇上。”张大人听到皇上这么说,心里虽咽不下这口气,但也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江祠则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之前又不是没有和大家报备过这事,基本上,工地要做任何决定,都是先来和皇上打过招呼的。
然而这些人,偏偏总是喜欢无事生非,就这一小点事情不放,那些灾民手上的口子,根本就不是干活儿的时候弄伤的。
而是他们习惯了在冬天,洗完手就立马去烤火,慢慢的皮肤越来越干燥,才裂开的口子。
江清那边发现的时候已经立马派人去调制膏药了,现在基本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张大人才来提。
江祠严重的怀疑他,之前不说,就是生怕皇上让他来负责这件事情,让他来出医药费。
“说起来马上就要开春了,宫里的先生们也该开始新一轮的教学了。”皇上一提,翰林院的几位先生,立马恭敬的鞠躬。
“这说起来,京城一下子进来了这么多户人家,他们的孩子也该上学了。”然而皇上话锋一转,却并未问及他们课业安排的事情。
几位老师以及朝下的群臣,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江祠知道这是皇上给他的信号,赶紧站出去。
“禀皇上,济世堂向您申请,准备开办学堂一事。”
“什么?开办学堂?”张大人一时间忍不住,竟脱口而出。
站在他面前一直都很淡定的薛大人,都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着江祠。
薛大人作为顾纲乾党羽,平日间,根本就不会犯张大人这样的错误,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默默的在一旁看着,必要时才上来说一句。
可今天,他都忍不住要开始关注,江祠所说的这个问题了。
稍作停顿,江祠又继续说道。
“微臣认为,年纪尚小的孩子并无工作能力,任由他们这样闲散的在城中玩耍,反而会惹出麻烦,倒不如办一个基础学堂教他们一些基础学科的知识,耗费他们精力的同时,也能更好的管理,这帮正值顽皮年纪的孩子。”
“江大人说的极是,臣也一直为此担忧。”可没想到的是江祠话才说完,这薛大人紧跟着就开口了,说的还是支持的话。。
“这灾民受灾一时涌入京城,这绝对不仅仅是人口增加了的问题,还有许多隐患需要杜绝,之前臣也在思考。”
薛大人说着,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们当中的成年人,可以安排更多的工作岗位,看之前姜老板的安排,就知道她早就把这部分考虑进去了,可是他们的孩子,微臣一直很担忧。”
江祠怎么觉得这话这么别扭。
“臣一直觉得,百姓之中人人平等,但是无法阻止的事,这从乡下来的孩子自幼就带着一股市井气,再加上家里没有条件送他们入学,家中也无人教授,自然而然的,礼仪谈吐就与他人有所差异。”
薛大人说完这话之后,江祠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一时间大量灾民带着孩子涌入了京城,同时也把市井气息带进了京城,要想治疗他们的伤,改善他们的身体状况,这很简单,可要改善他们的文化素养着。可就困难了。”
江祠听出来了,说什么人人平等,这分明还是有偏见。
“但姜老板很有先见之明,她早早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微臣看来此时在工地办学堂,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这话让江祠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恶心了。
薛大人说着朝皇上鞠了一躬,然而鞠躬的同时,他趁着别人看不到的视角偷偷,传递给了张大人一个眼神。
张大人立刻领命走上前来。
“薛大人说的极是,但是在下有一副担忧,我们大家都知道,这村民自带的市井气,不是一时间兴起,而是世代传下来的,这孩子虽然在,工地里入了学,可是他们的父母没有办法改变。”
薛大人慢慢直起身,表情严肃。
“我们都知道环境对于一个孩子的成长有多么的重要,很有可能在入学之前他的这个习惯已经养成了,这个时候放学还有必要吗?”
看上去张大人是在对薛大人,但实际上,他们两个人都是在给江祠下绊子。
“那就让闲着的成年人一起入学嘛,教他们一些文化礼仪总是没有错的。”
可这话说完,他们身后的方大人,又插了进来。
“薛大人大人此言差矣,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人入学恐怕就没有必要了。”
江祠在一旁听完只觉得好笑,他们三人都是顾纲乾手底下的人,这几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三个人这样在底下演戏,有必要吗?
“那如果不要大人入学的话,环境也并没有所改善,既然如此,那小孩子入学又有何用呢?难不成,方大人是还指望着,让小孩子学完之后,回家教自己都长辈吗?这成何体统?”张大人说着说着还生气了。
薛大人不慌不忙回过头解。
“张大人,可有听过一句话,叫不耻下问,既然自己不懂相,别人请教又有何可羞耻的,难道就仅仅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孩子吗?换做是我,我反而会更骄傲。”
张大人生气的将衣袖一甩,转过身去不愿意再搭理薛大人。
“话虽如此,可皇微臣还有一点担忧,还希望江祠大人能为我答疑解惑。”
江祠叹了一口气,在皇上面前他也不得放肆,只得转过身去,“薛大人,请说。”
“这灾民们的孩子入学之后,学习礼仪知识自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虽说这学堂建在工地,但也特地为灾民们所建的学堂,这在全国属于第一例。”
他的眼神,越来越犀利。
“加上老板安排的公寓,这些灾民们可以说是在京城就此扎根下去了,世代生息在此处,已经没有问题了。”
薛大人悠然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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