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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生来本非富贵命(1 / 1)

【谁人痛哭声,相拥喜相逢】

时临正午,艳阳高照。

一艘画船缓缓靠岸,花解语与云玄等八人纷纷下得船来。

众人站在江畔,看着一片大好风光,却并无心观赏。

原本以为事情可以就此水落石出,却不料于仁雄突然暴毙,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句“鬼书生”了。

不过倒也聊胜于无,总比没有线索的好。

“对方如此处心积虑,鼓动醉仙楼来吞并烟雨楼,会是谁呢?”

李三率先提出疑问。

“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必然身手极高,或者说有高深的隐匿功法。”

“至于对方的目的,现在看来,此事最大的收益者只有廖化机和于仁雄,但二人已死,说明对方另有目的,很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呼延春毒发身死在前,于仁雄却还能再中这天鸠毒,恰恰洗脱了呼延春的嫌疑,对方起初大概是想引起我们和地阁的冲突,从而重创我们,再去鼓动于仁雄趁机发起吞并。”

花解语娓娓道来,听的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幸好公子叫我前去调查呼延春,不然肯定着了对方的道。”

李三庆幸道。

“而于仁雄的死,变数很可能就出在云兄身上,所以他才会中毒。”

花解语的目光看向了云玄。

云玄微微一愣,为什么自己是变数呢?

“于仁雄死前还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这也是他所以中毒的关键。”

难道除了鬼书生,还有其它线索?

众人苦思一番无果,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花解语。

“我明白了!”

怜香儿突然眼珠一转,说道:

“于仁雄死前说过一句话。”

花解语赞许的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于仁雄死前说过“三个月前”,很可能就是鬼书生是三个月前找的于仁雄,而云公子是两天前才加入的烟雨楼,显然云公子的加入在对方的计划之外,所以对方才会在我给云公子送去的食物里下毒,只是云公子那天恰巧闭关,躲过了对方的算计。”

怜芳儿听的眼睛一亮,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道:

“不对,应该是给所有人都下了毒,我家公子中毒后,我最终在一块杏花酥里发现了毒素,聂元霸没中毒是因为他平时不在楼中,而李三爷为何没中毒,可能是他那天没有吃杏花酥。”

李三闻言细细一回想,然后点头。

众人瞬间明晰了很多,却也对这对漂亮的孪生姐妹更高看了一眼。

“我们查到呼延春,呼延春就死了,我们查到于仁雄,于仁雄也死了,那如果我们能够查到这个“鬼书生”的话,他会不会死呢?”

花解语语气平缓,接着缓缓道:

“于仁雄上午毒发,下毒之人在其上船前必然去过醉仙楼下毒。”

“能被心机一贯深沉的于仁雄冠以一个“鬼”字,想必此人定是个智计过人之辈。”

“我们可以暂且认定这个书生就是下毒和杀死呼延春的人,这样就可以缩小调查范围。”

花解语转头看向李三,说道;

“三爷,还要劳烦你辛苦一趟了,先查一下近三个月有没有智计过人同时具备高明武功的书生去过醉仙楼。”

李三连连称是,心下更添敬佩。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一旦查出结果,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如果书生一死,线索就彻底断了。”

花解语旋即又看向了一旁的万丈和聂元霸。

“万老,元霸,你们二位辛苦一下,先将醉仙楼接管下来,元霸你先来做楼主,万老还做醉仙楼的供奉,武斗所得小元丹,全数给万老就是。”

聂元霸点头称是,万丈起初一个劲摇头,后见花解语直接甩了句“万老不收的话,元霸你就把丹药丢进江里喂鱼。”便老脸一红,算是应了下来。

心中感动,自是不必再提。

“公子,现在醉仙楼里的白蓝侍和才人们怎么处理?”

聂元霸上前问道。

“白蓝侍全部解雇,从新招募。至于才人么,就留在醉仙楼好了。”

聂元霸当即和万丈动身,前往处理醉仙楼一应事宜。

李三这时也抱拳拱手道:

“事不宜迟,我这便动身前往调查。”

说罢便身影一闪,失了踪迹。

余下花解语,云玄,二怜及沈未然五人则直接返回烟雨楼。

进得楼中,只见诺大的厅内静悄悄一片,再无往日繁华景象,只有寥寥数名食客在角落里饮酒吃饭。

见此景象,众人心生唏嘘。

树倒猢狲散,人走茶更凉。

花解语似是早料到会如此一般,也不惊讶,吩咐道:

“芳儿,宣布烟雨楼停业五天。另外和元霸说一下,让他调二十名隐卫过来,作为烟雨楼新的白蓝侍。”

“是,公子。”

怜芳儿点头。

“二楼茶业可照常运行。”

“至于三楼,如今只剩得沈姑娘一人,不知沈姑娘可有何打算?”

花解语微微一笑,露出银白皓齿,看向了一旁的沈未然。

沈未然手抱瑶琴,却是缓缓向着三楼走去,只听见她清冷的声音缓缓传来。

“聆音坊在,我在。”

花解语看着沈未然的背影,忽又一笑,顿时满堂生彩,阴云尽散。

只听他朗声说道:

“今后,烟雨楼三层,只有聆音坊,也只为沈姑娘一人而开。”

沈未然的身形一顿,旋即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楼梯处。

花解语一双凤眉丹目似有莫名神光流过,锐利无比,只听他忽又轻声道:

“芳儿,这段时间准备一下,五月五日在碧波江举行“临江宴”,广发请帖,邀天下英雄来此一聚。”

云玄见着花解语一番调兵遣将,颇显大将风范。心下赞叹,此人若生在庙堂,定然是是一名智勇双全的将军。

“对了,芳儿,去准备几个菜,再拿两坛醉仙酿过来,我和云兄喝几杯。”

花解语吩咐道。

似乎终于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化解语整个人放松下来,只见他惫懒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纤长的睫毛一动,眯上了眼睛。

云玄在桌案对面撩衣襟坐下,怜香儿则转身前去取了壶热茶,分别给两人倒上。

此时陆陆续续有零零散散的食客进入,与以往满堂热闹的景况相差万里。

云玄忽然想起来这两天一直练剑的二嘎子,此刻正午,应该还饿着肚子,便对着怜香儿说道:

“香儿姑娘,帮我把叶云也喊过来一起吧。”

怜香儿点头称是,转身前往幽竹小楼。

少顷,就见怜芳儿提着两坛酒,带着四名丫鬟上得前来,每名丫鬟手持托盘,每个托盘中,都有一道样式精致的菜肴。

四个丫鬟一一将菜品呈正四角的方位摆好,便退了下去。

怜香儿这时也带着二嘎子走了过来。

二嘎子一见云玄,当即作揖行礼。

“徒儿见过师父。”

云玄应了一声,旋即示意他在另一侧坐下。

二嘎子第一次这么正式的与人在桌上一起吃饭,显得无比拘谨,脖子似乎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上次在醉仙阁自己一阵胡吃海塞,虽说也是同样的桌案,但那时就一个人,也没什么放不开的。

现在与自己敬重的师父和烟雨楼的楼主同桌而坐,这是二嘎子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怜香儿在一旁掩口偷笑,被怜芳儿瞪了一眼后又连忙收了回去。

这时,又有一名丫鬟手持托盘,托盘中放有一青花大瓷盘,此刻正冒着阵阵香气。

将大瓷盘小心放于正中央,丫鬟才退了下去。

花解语笑了一下,说道:

“云兄,这可是我这烟雨楼里招牌中的招牌,驴汤虎骨羹,与碧波九纹鱼、十八宴并称我烟雨楼美食三绝。”

“为了保持食材新鲜,我可是专门在天香山下饲养了各类品种的家畜和野物,这驴汤虎骨羹便是用刚宰的驴肉和虎骨做的,口感极好,云兄不妨尝尝。”

云玄正待伸手,斜刺里却突然飞身跳出来一人,口中高声呼喝道:

“这羹不能吃啊~!”

众人骤听此言纷纷大惊,难道又有人下毒不成?

纷纷向着出言之人看去,只见来者鼻青脸肿,腰悬浮尘,歪带发冠,一身破旧道袍可见数个破洞,身后还跟着个一脸黑不拉叽的十来岁小孩。

但见此人双眼留下滚滚热泪,痛心疾首的抱头痛哭。

众人看的皆是一阵莫名其妙。

怜香儿目露一丝怒意,喝问道:

“呔,你这破老道,不得作怪,你且说说这羹为何不能吃?”

老道似乎伤心更甚,连连以手拍地,同时呜咽道:

“那是我的驴啊~!”

几人正待说分说,却被突如其来的另一幕打断了。

“小嘎子?!”

“二哥?!”

两道极为惊讶与惊喜的声音同时传来。

再看场中,二嘎子腾的一下窜了起来,与对面冲过来的小黑脸紧紧抱在了一起。

正是丑奴儿。

......

傍晚时分,幽竹小楼。

清澈的湖水荡起一层层涟漪,映照着天际的晚霞,水中鱼儿游走,纷纷潜入假山下面的凹洞。

引起层层涟漪的,是一只正在喝水的驴子。

驴子旁边,邋遢老道手持龟壳,坐在一块青石上,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时不时咬上一口仅剩一小截的黄瓜。

驴子失而复得,老道又恢复了一副不着调的样子。

在烟雨楼里大大的出了次洋相,最后才知道,烟雨楼里的驴汤虎骨羹,用的乃是刚刚长成不过一年的驴肉,自己那头七老八叉的驴子人家根本看不上,被随意的关在了烟雨楼后面远处的一排驴棚里。

邋遢老道又喝了一口,拍了拍老驴低下来的头,叹道:

“老兄你这也算因祸得福了,烟雨楼驴棚食槽里面满是加了蛋的上等草料,喝的也是上等的羊脂牛奶。这么多年你跟着本道爷风餐露宿,今天总算吃了顿好的。”

毛驴伸出舌头,向着邋遢老道手中的半截黄瓜扫去。

“你也是个瓜怂,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你还不吃饱喝好了?简直跟那个笨的没边的丑奴儿一般。”

邋遢老道再喝了一口,咔嚓咬了一大口黄瓜,将剩下的小半截塞进了老驴的嘴里。

驴子几口下肚,打了个响鼻,似乎尤不满意,又向着老道手里的龟壳凑去。

“滚滚滚,这个是我的。”

老道一脸的幽怨之色,连忙把驴脑袋推向了一边。

突然,只听得老驴高高嘶鸣了几声。

接着便是一阵恶臭袭来。

老道士连忙起身看去,却是老驴肠胃不顺,窜了一地横流。

老道士看着漫天红霞,又复看了看远处的楼阁亭台,长叹一声。

果然是贫贱的坯子,没有那个富贵的命啊。

邋遢老道翻了翻破布包袱,从中找出被油纸紧紧包裹的肉包子,打开一角,轻轻咬了一口。

包子,是凉的。

味道,是香的。

也是苦的。

老道静立良久,轻轻放下包子,牵了驴子,悄然离去。

......

小楼一层。

二嘎子看着眼前的丑奴儿,内心百感交集。

更多的,是心酸。

十年的记忆历历在目。

更多的,是狼狈不堪,是举步维艰......

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温馨,也是历经磨难的心疼和不甘。

丑奴儿自打记事起,自打知道自己的样貌起,她那白里透红的小脸就再也没有白过。

她总是用沾满泥巴的双手抹在脸上,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别人看不到自己。

她最讨厌的,就是自己和大哥夸她好看。

突然有一天,她说她有名字了。

是城里的才子们起的。

据说还是一句词牌。

叫丑奴儿。

她很喜欢。

大哥第一次发了脾气。

他把自己关在破庙里不吃不喝,三天三夜。

她终于妥协了,接受了大哥的提议。

同意她叫小嘎子。

十二年前,年仅四岁的的自己和八岁的大哥在江畔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小婴孩。

她的脸上,有着长长的一道疤。

是谁家的父母,竟如此狠心,抛弃孩子就算了,偏偏还要划伤她原本瓷娃娃般的脸庞。

只因为她是个女娃吗?

自此以后,大哥的身后就多了一个跟屁虫。

兼拖油瓶。

心绪如潮,二嘎子再次热泪翻涌。

“小嘎子,我......想大哥了。”

丑奴儿不答话,只是眼圈微红,旋即又大力揉搓眼睛。

这些年,自己流的泪够多了。

“哭,不好。”

丑奴儿奋力忍下眼泪,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干净整齐的牙齿。

“活着,就得笑。”

“二哥,你别招我哭了,害我哭花了妆,你可得负责去给我找泥巴。”

丑奴儿使劲抹去眼角的泪珠。

“啊~!”

二嘎子突然发出狼嚎般的鬼叫,猛然间紧紧的抱住了面前的丑奴儿。

紧接着一阵杀猪般的哭声铺天盖地,席卷了个幽竹小楼。

二楼。

怜香儿端着茶壶的手一哆嗦,吓得茶壶差点脱手而出。

这是怎么了?!

“公子,我要不要下去看看?”

怜香儿有些担心道。

怜香儿却是不知,两人楼下的对话,云玄可以听见。

“不必。”

云玄面露一丝微笑。

“这是他的心结,会好的。”

旋即云玄又叹了口气。

“今后,对他们两个好一点。”

“啊?”

怜香儿有些不解。

自己没虐待他们啊……

云玄注视着漆黑夜空,心中闪过一丝同情。

丑奴儿,经脉尽断!

她的遭遇,远非脸上一道疤那么简单。

奇怪的是,没有丝毫修为的她竟然还能奇迹般地活着。

即使是一名绝顶高手,周身筋脉尽断最多也活不过十年。

何论她一个整天跟着二嘎子的小女娃呢。

是那个道人么。

武学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通过观别人的“气”来判定对方的修为高低,低者如丝如缕,高者如龙如虎,也称“望气”。

习武之人,分两种。

纳天地之气于体内修炼,修的是自然之气,也称真。

聚血脉之气于体内修炼,修的是根本之气,也称元,俗称内力。

江湖上大部分绝顶高手都是修元,修真者寥寥无几。

想要修真,就必须可以感悟到天地之气,而相比之下,修元者只需感悟自身血气即可,简单了许多。

当然,功法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点。

相比修真,修元对经脉的依赖更为重些,且元气一旦使用,必须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恢复。

所以一旦经脉受伤,便会元气大伤。

云玄从来到这里开始,还没有遇到一位修真者。

让云玄奇怪的是,邋遢老道的身上,仅有一丝几乎不可见的“气”。

似有似无,若隐若现。

连三流高手都算不上。

自己身旁的这位整天活蹦乱跳的少女,竟是一位一流高手。

虽然前次闭关被怜香儿打断,但好在通幽一式自己已经一脚踏进了门槛,练至大成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一入通幽,云玄便发现自己似乎玄力也有所增长。

可惜望气不能对自己使用,云玄还真想看看自己的气到底是个什么形状。对于自己所处的境界,却也没个标准。

仅知道的这些信息,也是从天道剑典的一些像是枯荣上人无聊时记下的随笔里得知。

天道剑典,包含九式一法。

练会前五式,自己花了十年时间。

拨云,迷踪,掠空,游龙,惊鸿。

又花了五十年,练成了六式春雷。

对于自己所修之道,云玄倒是清楚,自己修的非真非元,乃玄。

修玄之难,难于上九天。

这是阴阳逆开篇第一句话。

按照守剑奴的说法,修玄不仅要感悟天地,还要去博那几乎不存在的运气。

自己当初凭着一腔恨意,竟是生生活了下来。

偶尔想起,不禁一阵后怕。

不知何时起,云玄除了归隐山林这个念头外,似乎有了一会天下高手的想法。

正在这时,只听得楼下的丑奴儿略显着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臭老头,你死哪去了?赶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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