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也算不了什么!”
白釉的声音冷如寒冰,连起码的脸面都已经顾不得给到佟铁鑫了!
往事一幕一幕的在脑海里回放着,曾经被伤透了心,曾经伤痕累累,她又不是受虐狂,还去回忆过往?甚至去抓住过往?
什么都算不上?佟铁鑫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差点摔倒。..
想到那个孩子已经流掉,而且还是为了苏雪琪死了的那个女儿抵命流掉的,他就心如刀绞般的痛着!
当年的他,是怎样的鬼迷心窍才会信了苏雪琪的话?然后不顾自己妻子的解释,就一味地笃定她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原本想着等苏雪琪把孩子生下来就跟她分手,然后那孩子交给白釉来带,而他会用一生的时间去弥补对白釉的亏欠。
可谁知道计划没有变化快,白釉和苏雪琪打起来了,而且还把苏雪琪打得早产了孩子,那孩子生下来死了不说,最主要的是苏雪琪大出血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面对一个失去生育能力的女人,他不得不对她负责,何况,这个责任还是他的妻子白釉造成的。
如果他不和白釉离婚娶苏雪琪,那么白釉就将面临牢狱之灾,而苏家,估计也不会那么轻易的饶过他。
那时候,他正是创业之初,一切都还在起步阶段,他输不起,不管是让白釉去坐牢还是用自己的事业去冒险,他都不敢去尝试。
“佟铁鑫,你这不依不饶的站在这,是向我表示你后悔了是吗?”白釉冷如寒冰的声音又把佟铁鑫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他深思有些恍惚,前的白釉,猛然间觉得熟悉中带着几分陌生。
曾经的白釉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女人,基本上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几乎从来不去怀疑他的话。
而眼前的白釉和记忆中的白釉相去甚远,现在的白釉是优雅的,是坚强的,是自信的,也是——咄咄逼人的!
是的,他后悔了,早在二十五年前,他和苏雪琪结婚时,他就后悔了,甚至后悔得都不愿意去碰苏雪琪那个女人。
可后悔是一回事,憎恨她又是一回事,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去找她,是因为心里还是记恨她当年下手太狠了。
可现在,当一切迷得揭穿,鲜血淋漓的事实摆在面前,他才知道,二十六年前他的确是死了一个孩子——
只是,那个孩子不是苏雪琪早产的那个女儿,而是白釉肚子里怀着的那个孩子。
当初所做的丢车保帅的举动值得吗?佟铁鑫在心里这样质问着自己?
如果,当初他没有向苏镇宽妥协,如果他当初没有和白釉离婚而是选择了辜负苏雪琪,那么,现在,他的生活又将会是什么样子?
可时光不会倒流,所以如果不会成立,而他和白釉,也就不折不扣的走到了今天的这般境地。
“对不起,白釉,都是我的错!”佟铁鑫的道歉真心实意。
“你的错?”白釉好似听到了一个好听的笑话一般,用讥讽的目光前的佟铁鑫。
“你怎么可能会有错?你的选择那么精明,那么英明,生活有娇妻相伴,事业有岳父撑腰,背靠苏家那棵大树,你的事业突飞猛进,现在已经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首富了,你又怎么可能后悔呢?”
“你应该很享受你现在这样的幸福生活,成了首富,成了大企业家,成了大慈善家,是国内企业家的楷模,被一众人崇拜着,爱戴着,生活如此的多姿多彩,哪里需要后悔?”
白釉用讥讽的声音吧这一段话说完,然后嘴唇勾了勾,那么笑意不由自主的涌到脸上来。
对于白釉的这些话,佟铁鑫自始至终没介绍过一句话,他就那样默默的面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
他恨过她,实实在在的憎恨过,可他却依然抑制不住的去想她,念她,甚至把她留在佟家大院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收好,好似深怕被人知道就弄坏了似的。
后来,他才明白,这么多年来,其实他一直是在爱着她,把她放在了心底的某个角落,不去浇灌,可那颗思念的种子却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根本无法连根拔除,而且越去拔思念就越深。
所谓根深蒂固,估计就如他对白釉的爱一般。即使二十几年不去提起,可依然默默的心里生长,渐渐的融入骨髓里。
“那个孩子,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去流掉的?”佟铁鑫再次提到了白釉离婚时怀着走的那个孩子。
“刚不说了吗?是在为你和苏雪琪的孩子抵命的情况下流掉的。”白釉的神色淡漠疏离,这话就好似跟一个极其普通的顾客。
“为何,不回来找我?”佟铁鑫的声音在空气中颤抖着,眼眸已经猩红,死死盯着白釉的脸,好似要把她的脸给个洞来。
白釉听了他的问话反而是笑了,只是那笑不达眼底,笑声在空气中显得格外的凄楚,心底那抹尘封太久的痛被揭开,痛得她眼泪都差点滚出来。
“釉釉。,。。”醇厚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白釉即刻把脸上的笑容收敛,转身,张文清人已经到跟前了。
张文清很自然的执起她的手,和她并肩而立:“找你会儿了,见你半天没出来,便又进来找你。”
张文清的声音恍如三月的春风吹进白釉的心里,让她那颗刚刚揭开的尘封的盖子又轻轻的盖了回去。
一切,都在瞬间恢复平静,白釉已经缓过气来,那股痛也随着张文清温暖的手逐渐的消失,最终无影无踪了。
张文清在对面的佟铁鑫,面带微笑的打招呼:“铁鑫,这么巧,你也来逛科技会展?”
佟铁鑫点点头,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低沉的嗓音响起:“是有些巧,我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俩个年龄相晃的男人,一个透着霸气,一个透做儒雅,就这样彼此对视着彼此,谁也没有闪躲,没有退缩。
牵手肩并肩站在那的一对璧人,佟铁鑫衣袖下的手逐渐的握紧成了拳头,而她的眼底,却早已经染上了一片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