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招口袋里这个草莓味儿的小玩意儿最终还是没能派上用场,只因司春回到房间已是凌晨四点,而第二日八点,她就要赶到片场。英招克制地在司春额头印下一个吻,就回了自己房间。
天气越来越闷热,这个地区的雨季即将来临,张导演开始上演疯狂的加班模式,不到半个月就赶完了所有戏。他望着被折磨得生无可恋的众人,给大家放了十天的假,约定十日后去影视城继续拍摄,就“仁慈”地放大家去休息。
还是来时那架私人飞机,司春一上去就开始呼呼大睡。演员这职业,有时也是体力活,或许看出司春超于常人的身体协调性,张导演又临时加了很多动作戏,司春这些天被折腾得够呛。没有体无完肤那么严重,但后背、肩膀、腰上,都是大片的淤青。刚刚上飞机前,她就拍了一处手臂上的伤痕传到了微博上,算是告诉大家外景地的拍摄告一段落。
英招替司春将毛毯往上拉了拉,动作小心,恰好此时江柳彤不小心将饮料打翻,发出一声脆响,英招猛地回头,眼神冰冷,吓得江柳彤心中突突直跳。
刚刚她一直在刷微博,刷到司春那条时,她读得格外仔细,见到好几个大v以及粉丝们都在说“所有的伤疤都是敬业的勋章”时,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腕——昨天,为了拍一场她和盛海鹏的戏,她足足被盛海鹏拉拽了十几次。想了想,她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摸出一张膏药,贴在手腕上,拍了个照上传,并且写下“感谢盛老师对新人的提携,陪我一次次ng,我一定会努力的!外景结束,期待接下去的戏能得到您更多指点。每一次ng,浪费的是您的时间,对我却是一种提升。盛老师,您辛苦了!”同时了盛海鹏。
飞机一落地,司春就直奔自己的住处,虽然有英招网购的那个自动浇水神器,但离开这么长时间,她还是有些担心她的绿植们。
刚一开门,碰碰香和草莓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女神!你回来了!紫藤姐姐已经告诉我了!我不要喝这个水了,我要新鲜的矿泉水!”
“女神,我的草莓没有留住,掉了!好可惜哦!”
司春一边替它们拆掉自动灌溉机,一边摸了摸绿植们的叶子,替它们清理枯枝败叶,一时竟忘记了身上的疲累。打理起这些绿植,她总是乐此不疲。直到紫藤的声音响起,她才停住手下的活儿。
“女神,刚刚有人从我身边走过,说你上热搜了!你快去看看!”作为一株自称以后要成精化形的树,它的确更加见多识广,从来来往往的人口中学到了不少事情,比如,它就知道“热搜”虽然带个“热”字,但却不一定是好事。
司春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喷水壶,洗干净双手,才缓缓打开手机。
“论娱乐圈那些卖人设的,能走多远?”
标题很醒目,是一位圈子里很有名的以“毒舌”著称的叫“绿茶不婊”的影评人写的一篇长文,文中列举了近年来那些跑流量的所谓“小鲜肉”、“小鲜花”们抠图、念数字、耍大牌等不齿行径,稍微受点苦受点累就出来卖惨博同情,实则毫无演技可言。她在文中举的两个例子,就指名道姓地说了司春和江柳彤今天发的微博,只不过,对江柳彤,她更刻薄些,还毫不留情地抨击了她蹭盛海鹏热度的行为。
微博不过发出来半小时,但已经转发无数,评论区里的谩骂铺天盖地。
随意翻阅了几条,司春就将手机扔到了一边,开始整理行李箱里这次带回的草药,自从发现自己的这个“天赋”,她越来越喜欢上了捣鼓草药。随着她作品越来越多,人越来越红,这些键盘侠的言论,对如今的她,已经带不去一丝委屈。虽然,她身上的淤青,实在有些多。不过这怎么难得倒她?这些草药,是她趁拍戏间隙从祁连山采回的。想不到如今,还能用在自己身上。
晒干的草药如果用来外敷效果不如新鲜的,但聊胜于无,她选择了几种,兑上一点清水,开始专心地在一个大碗里捣药。浓郁的草木气息很快在不大的房间里飘散开来,碰碰香和草莓这两个娇生惯养开始矫情:“好刺鼻啊!女神,这是什么啊?”
“是啊,比碰碰香你的味道还难闻呢!”
草莓一派天真,换来碰碰香极度不满:“你说谁刺鼻呢?我好歹还能散发点清香驱蚊驱虫,你算什么?一年只结两颗果子!”
“好了,你们少说点!我听人说,女神受伤了,偏偏别人还说她卖惨博眼球。女神应该在捣药吧?”
敲门声在此刻响起,司春放下手中特意网购来的捣药锤,跑去开门。发现英招拎着一个巨大的塑料袋挤进门来,第一句话就是:“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早知道这样,就不要这么赶,慢慢拍就是,我们又不缺资金”
“是是是!你们挖几颗超大钻石出来,估计就够剧组拍到明年了!”司春一边开玩笑,一边继续回到小凳子上捣药。
英招在她面前蹲下,看了一会儿,主动接过司春手中的捣药锤和药碗,替她捣起了药。英招的力道控制得很好,很快,药草们的根茎叶都变成了深褐色的药泥。
“敷哪儿?”英招捧着药泥,十分自然地问到。
“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司春伤得最严重的地方是在腰部,她打算自己借助镜子完成的,想到这个部位,她有些脸红。
“女神,女孩子的腰,跟胸和腿一样,是不能被人轻易触碰的!你千万别答应啊!”紫藤在一边干着急,但是英招显然是有备而来,他示意司春趴在长沙发上,还是十分自然地说:“我问了别人,威亚吊多了,伤得最严重的,应该是后背和腰,来,别愣着!”
药泥的清香十分好闻,腰部的伤痕实在有些磨人,司春一狠心,在紫藤痛心疾首的目光下趴了下来。
英招宽大的手掌覆上来的时候,司春一个激灵,将脸深深埋进了软垫里,英招的手一顿,还是贴上了这滑如凝脂的肌肤,开始细细按摩,待手下的皮肤发红发热,小心地将药泥敷上,用纱布和胶带固定好。
某个云遮雾涌处,突然响起一声欢呼:“老大得手了!老大和司春亲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