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黯淡
“我在这儿等你回来”,八字入耳,赵杰意味深长的看着收拾着纸笔的沈为,嘴角含笑。()沈为把笔放进茶几下的抽屉,把那张写了字的纸随手揉成一团扔进沙发边的废纸篓里,起身对张月蓉道:“张姨,我晚上过来。”
“早点过来哈,六点钟准时开饭,我让侯姐做你喜欢的虎皮青椒。”“晓得。”沈为绕过沙发,走向门边,兰韵站起身相送,近一米七的身高,一身白绸烟绿配上青丝盘头,衬得她就如刚从水墨图画中走出来的江南女子,艳丽端庄,婉约天成。“你应该在本命年里有破茧重生的机会。”沈为低声对送他走到玄关处的兰韵道,声音很轻,轻的连张月蓉和赵杰都没有留意,兰韵登时立在原地,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转眼间就恢复自然,笑着对沈为道:“早点过来,看你是不是真的厉害。”话一出口,自己觉得带着语病,明艳的脸上又是微微泛起一抹桃红。沈为笑了笑没有接话,下楼钻进奥迪,迅速开车离开。
“张姐,他说的真的很准嘞。”兰韵重在沙发上坐下,对张月蓉由衷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赵杰顺口把话接了过去。“他连我十六岁头受过伤都算的到,真有些神奇。”张月蓉听到兰韵连说了两个他字,却提都没提沈为的名字,眼神玩味,却不深想,轻飘飘对兰韵道:“这小子只要是他上了心钻研的事,就没有不精的。”
“只要是他上了心的人,肯定也是有福的。”赵杰恰到好处的跟上对张月蓉道,象是在说起沈为提到的的礼物,看都没看兰韵一眼。张月蓉看着这一幕,微微含笑,不多言,不深究。
沈为把雕刻阴沉木的工作室设在了邀月山庄,盛华和李毅被他强行放在了去镇江看看收沙情况的周丽身边,两人知道他就呆在山庄里,也就放心随周丽走了。不想赵杰今天硬让他陪着一起回家,把郑昌,万林,张军几个贴身的人全部留在了山庄里,沈为想着以自己和赵杰两个人的身手在一起出不了什么事,就顺了赵杰的意思。
进了山庄,把车子交给郑昌和万林,让两人去市委大院里候着赵杰,沈为三步并做两步的进了木雕工作室。“沙老,我跟您说的那对木枕,今天能不能完成啊?”沈为对一位身穿月白衫子,头发胡须全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恭敬的道。“做好了,你来看。”福建木雕工艺顶尖级的老爷子带着沈为走到工作室里的成品区,一对乌黑发亮的阴沉木枕呈现在沈为眼前。木枕用于接触头部的平面打磨的异常光滑,四围却全是手工精雕的劲竹,梅花,“硬骨临霜立,梅香入梦来。”底部各一路行草字体疏淡,自有风骨,朱红的首章沙聚两字和落款章大浪淘沙四字给这对木枕平添一分颜色。沈为知道是沙老爷子的手书,大喜道:“沙老,您亲自提字,真是太好了。”
“沈为,我得了你半方阴沉木,怎么也得表示表示,这是送你干妈的东西,肯定是要精品才拿的出手。呵呵”沙老有些得意自己的手笔,心情很好。“那就谢谢沙老了。”沈为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茶台完工的时候重谢沙老,嘴上却跟本不提,他从来就是秉承男人少说,多做的原则在做人做事。
“雕了梅花和竹子,我看这方料还多,准备再雕一个松枕和一个兰枕,配成一套,你送人还是自用就随便你了。不过,茶台就没这么了,你没有急着用吧。”沙老不急不徐的问沈为。“不急,您老慢慢雕,别累着身体。您可是国宝级的人物,您要是累坏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沈为笑着对沙老道,谦和中带着尊重。十多个茶台的精雕是大工程,沈为根本就不催促,慢工才出细活,沙老带着他的徒弟雕的越久,沈为心里越是踏实笃定。
提着沙老用一方红布包好的乌木双枕,沈为走到工作室外面,打电话给周丽让她晚上到赵杰家吃晚饭,却听到电话里头麻将声音此起彼落。“老公,晚上我多半过不来,这边陈书记的爱人让我和她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吃了饭多半还有几圈麻将,晚上我们再打电话联系哈。”沈为可奈何的挂了电话,也不想叫场子里的张军开车送他,独自走出邀月山庄,招手拦了辆出租,径直去了市委大院。出租车司机听他说去市委大院,又看到他提的有些份量的红布包裹,开着玩笑道:“朋友,明目张胆的送这么大的红包到市委,我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见,你胆子也太大了。”沈为笑笑,没接话,闭上眼睛养神,脑海里没来由的浮起一个繁体的蘭字,沈为摇摇头,把思绪放在乌木茶台的设计上,老爷子的封侯拜相,平哥的福寿双至,廖哥的信马由缰,杨显和的财源滚滚,刘老二和刘老四的招财进宝,大肚能容,徐文军的张旭醉书,李进的饮中八仙,张仕平的漱流枕石,每个人的茶台都要符合个人有身份和喜好,沈为在这个事情上很费了一番脑筋才定下主题,现在除了老爷子和平哥廖哥的基本上确定了雕法,其它的都还只是立意,离创形仍有一段距离。车到市委大院门口,沈为付了车钱提着大红包裹下车,门口的警卫已经认得这位张太后的干儿子,敬了个礼直接放行,看得在车上的那位司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晓得刚才坐车这位多半是大院里的子弟,自己刚才那句送礼的玩笑不知道犯没犯人家的忌讳,人家记没记自己的车牌,心里忐忑不安的开车走了。
离吃饭时间还早,赵杰正和张月蓉兰韵有一搭没一搭的神聊,他是想走又不敢走,被张月蓉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须在家里呆着,和以往每天电话不断不同,偏生今天整个下午一个找他的电话没有,他想走都没找不到借口,看到沈为进门,呵呵笑道:“兄弟,你可来了。”眼神瞟到沈为手上提的东西,伸手接过放在茶几上,边解开拴着的绳结边道:“自己家你提这么大红包干什么,真是客气。”
“张姨,这是给你带的礼物。”沈为对张月蓉笑着道。赵杰手,没等张月蓉说话,已经解开了红布包裹,两个长方形的阴沉木枕展示在四人面前。“阴沉木?”张月蓉和兰韵都是识货的人,一看到纯手工打磨不,带一丁点儿漆色黑的发亮的木质,异口同声的轻声叫了出来。“哪儿来的?”张月蓉知道这是价值不菲,可以传家的东西,第一句就先问出处,不愧是久经考验的体制内精明人物。
兰韵没说话,眼光却是仔细的看着木枕的雕工。“这是小为从岷江河里自己捞上来后再找人做的,太后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的用吧。”赵杰给张月蓉把事情挑明。“那个,小为,我能过手看看吗?”兰韵有些小心的对沈为问道,这种贵重的东西,兰韵知道有很多讲究。“兰姨,你随意,看不坏的。”沈为笑着对兰韵道。兰韵伸出羊脂白玉般的双手,指尖先从木枕上滑过,轻轻摩挲了一遍,然后捧起竹枕认真观赏起来,“这是福建大师沙老亲手雕的?”兰韵看着木枕底部的朱红印章上大浪淘沙四字对沈为问道。
“是的。你知道他?”沈为有些惊讶,兰韵竟然认得大浪淘沙的四字篆刻,还晓得沙老这个人。“嗯,我收藏的有他雕刻的一方兰花镇纸,不过是海南黄花梨的,比起你这个阴沉木的就是天壤之别了。”兰韵说完把手上的木枕轻轻放回茶几,对张月蓉道:“这个东西放在家里是驱邪辟祟的,张姐,你好福气呀,两个儿子送这么好的东西给你。”张月蓉把一对木枕重用红布包好,让候姐送进卧室,对沈为道:“小为,还是你有心,晓得干妈喜欢什么。”赵杰在一边嬉皮笑脸道:“太后,你不能厚此薄彼呀,我也有份,对吧,小为。”“是的,张姨。我们两兄弟商量着办的。”沈为配合着赵杰的说法。张月蓉正待要说赵杰,兰韵在边上对着沈为道:“小为,你刚才是怎么算的我的事?那几个数字是怎么来的?”张月蓉和赵杰一听,都不再继续说话,几道眼神同时注射在了沈为身上。
“关于解字的过程,我以前跟杰哥说过,报字的人能自己写出来是最好的,里面可能包含多有用的信息。兰姨刚才说就用她的姓氏,兰花的兰字。兰字有简写和繁写两重写法。兰姨并没有提什么事情,也没具体写字出来,所以我就用简体和繁体相对应着来解字了。”沈为拉开抽屉,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下兰字和繁体的蘭字。
“你们把兰字倒过来看,是六字上面一横,取两个六的意思,那就是二六十二,对应繁体的蘭字,柬字如東,东去入门,上海是我国的东方,所以我推断兰姨不是上海本地人,而是少年时搬迁过去居住的。”“我们家搬到上海的第二天我过的十二岁生日。”兰韵轻声道。
“第二个数字十六,这里不能再重复取两个六,而是把上面的那个一做十,这个年龄开始脱离长辈的保护,独立性开始显现,非常容易受到伤害,这里这个十六又是头下脚上的形态,所以我推断这一年兰姨摔过跤,伤过头部。”沈为接着说出第二个推断。“十六岁,初中毕业,我们一帮同学去杭州登山,我从山路上摔了下来,撞伤了头部。”兰韵看着沈为在纸上写着的数字,声音清妙。
“二十四是兰字分成三和八的乘积,三八是妇女节,倒着的三八,当然是指躺下身体的女人。”沈为看着兰韵轻声道:“所以兰姨在这一年步入婚姻殿堂。”“二十四岁那年,我有了自己第一个男人。”兰韵直视沈为的眼光,眼神却在悄然间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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