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灯瘦了很多,他整日窝在床上,连洗漱都是罗恩抱着他去的,洛维给席灯的剂量比给罗恩的更猛,所以他就像一朵萎靡的花,仿佛要在这冬日里凋谢。
医生暗示了洛维,席灯的情况不太客观。
“如果少爷想让他死,不妨继续这么大剂量。”
洛维看他一眼,半响才道:“你心疼他?”
医生闭上了嘴,才听到洛维的下半句,“既然这样,那就减少点剂量。”
减少剂量自然也会对席灯产生影响,骨头的疼和痒几乎要让他灵魂出窍,可是他只是让罗恩将他绑起来。
“拜托把我绑起来,我不想被这种东西操纵。”席灯求罗恩。
可是事情永远不会那么简单,每次过后,席灯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手臂上都有他自己咬出来的血印,这仅仅是减少剂量。
一日下午,又到了例行打药的日子,席灯扫了下进来的人一眼,便闭上了眼。洛维这次没有来。
医生的声音响起,“你们过去把他摁住吧。”
“是。”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不过席灯想象中的还没有发生,就听到重物摔倒地上的声音,他愣了下才睁开眼,就看到医生身后穿着白大褂的人把帽子取下来,露出一张英俊白皙的面庞。他把枪收了起来,那双绿眼睛正眨也不眨看着床上的人。
“快点行动吧,不要让洛维发现了。”医生催促道。
殷十六说了声谢谢,走到床边,待看到席灯脚踝处的银链,脸色更冷,直接对着那条链子开了枪,见链子被打断后,再弯腰随意将床单将人包住,便把人抱起来,就直接往外走。医生被殷十六的动作吓了一跳,追上去,“你不要给他易装了下吗?”
殷十六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出来的一样,冰冷侵骨,“我看看谁敢拦住我?”
医生顿时说不出话,这跟他们一开始计划的完全不一样,事实上他也没让殷十六杀人,可是殷十六从踏进这间房间,身上的寒气太重,此时更是,他也不敢再说话了,跟着殷十六往外走。
城堡的仆人看到殷十六果然慌了,纷纷叫着老爷,有的试图想挡住殷十六的去路,却被殷十六一个眼神就吓退了。
席灯安静地窝在殷十六的怀里,“谢谢你救我,我太没用了。”
“闭嘴。”殷十六的声音硬邦邦的,“不要再说话了。”
洛维赶过来的时候,殷十六都已经走到了车边,没有人敢拦住他。洛维大惊失色地看着殷十六将席灯抱上车,立刻大喊了一句,“爸爸。”
神色凄切。
殷十六回头,却是对着洛维的右腿开了枪。
席灯听见枪声,怔住了,就看到殷十六又开了一枪,这次瞄准了是洛维的手。
“你疯了,你怎么能动他?”席灯看见殷十六单方面地虐杀洛维,不免想去抢殷十六的手.枪。他们是不可以随意虐杀主角的,果不其然殷十六开了两枪后,自己的脸色也变得极其差。他避开席灯,直接对坐在驾驶座的医生说:“开车吧。”
洛维被打跪在地上,神色迷茫,不知何时下起的大雪从头顶飘落下来,血液逐渐弥漫开来,像雪地上开了一枝枝红梅,艳到极致,却也是冷到极致。
“少爷,要快点处理伤口啊。”
“来人啊,快去叫个医生过来。”
“不行,还是送医院吧。”
......
太多人在他耳边说话,洛维烦得不行,直接抓住一个人,他眼神还盯着轿车离开的方向,“刚刚是他开的枪吧?”
“啊?”被他抓到的人慌了,尤其是洛维那只手在不停地滴血。
“我说,刚刚开枪的人是我爸爸吗?是不是?!”洛维大吼出声。
“是......是老爷。”
洛维蓦地一笑,“他不要我了呢,还想杀了我。他居然想杀了我。”
他看得太清楚不过,本来还有第三枪,那枪瞄准的是他的胸口。
对方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死物。
*
席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又小又简陋的房间,不过房间打扫得很干净。之前他在逃亡路上睡着了。他醒了没多久,殷十六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也一改往日华丽的打扮,穿着朴素,不过这样让他看起来更加年轻。
“我帮你戒了这东西,这个房间也是我特意准备好了,等你把身上的东西戒干净,我们再去完成那个任务好了。”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仅仅是第一天,席灯就跟失去了理智一样,殷十六怕他咬伤自己的舌头,就塞了块干净的白布放到他口里,可是席灯疯狂起来,直接把那块布给吞了出来,就要去咬自己的舌头。殷十六见状,直接把手放到席灯的唇边,纵使再能忍,也被席灯一咬,给闷哼了一声。
席灯红着眼咬着殷十六的虎口,如果手脚不是被绑起来,恐怕现在殷十六早就被痛打了一顿。
“居然完全失去理智。”殷十六自言自语,眼神却有些稀奇地看着席灯,“这样戒也不是办法,要想个办法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看着自己已经被咬得血迹斑斑的虎口,微拧了拧眉,猛地抽出来,然后头低了下去,当然他不忘掐住席灯的两颊,让人无法咬合。
席灯眼睛微微瞪圆了些,清醒了一瞬。
殷十六的舌头灵活地像条蛇,在席灯唇里席卷而过,他动作极其温柔,细细舔过席灯的细白的牙齿,温柔照顾上颚。
席灯呜咽了一声,晶莹透明的唾液无法控制地从无法闭合的唇角滑落,不过没滑多久,就被殷十六用舌尖尽数卷去。
医生听到门内的动静突然停了,不仅有些好奇地推开门,待看清里面靡丽的一幕,立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之前他跟对方提过可以做些事情分散注意力,但没想到对方想出这么......那个的办法。
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