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看了一眼荀弋,荀弋点了点头,容景上前大声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士兵牵过一匹马,容景背上箭袋,翻身上马,武将衣袍翻飞,瞄准了箭靶后,迅速拿出三支箭,搭上弓弦,三支箭介中红心。
荀弋激动:“好身手!”
士兵们见荀弋也给出了赞赏,心中也服了这位副将,纷纷鼓掌,容景骑马回来,头上有了些细汗,荀弋对着士兵宣布道:“这就是你们今后的容副将,容景,看也看过了,下面训练!”
容景抹了抹汗,道谢道:“多谢都督!”
荀弋笑道:“谢我做什么?”
容景恭敬:“谢都督帮我立威。”荀弋摆摆手:“咱们武将不兴文官那一套,能者为上,你有能力,我便助你。”
容景再此道谢,他还在威武的时候,就崇拜这位将领,今日一见,今后定当生死相随。
而秦重到了客曹后,王淼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今后秦重就是客曹的判书了,大家更要和睦相处,为我大安出力。”众人鼓掌后,便做鸟兽散,秦重发现客曹这个地方的人心涣散,估计跟王淼的为人有关。
这时有一个人走来,秦重拱手道:“萧判书。”萧正楚提醒秦重:“秦参判是聪明人,也能看出王尚书为人,以后处处小心就是。”
秦重想这萧正楚到底是哪边的,但是还是回礼:“多谢萧参判提醒,王尚书有乃父风范,我敬佩得很。”
萧正楚点点头就离去了。
萧正楚一路直行到了王淼的房间,恭敬地喊了一声:“尚书大人。”
王淼抬起头,淡淡地问了一句:“如何?”
萧正楚一脸谄笑:“下官试探过了,秦参判说您有乃父风范,十分敬佩您呢。”
王淼冷哼了一声:“倒是个会做人的。”心里却放心了不少,看来秦重也是个溜须拍马的,无须太过忌惮。
相比于秦容二人,柳城就介于中间了,不高不低,既不是良师益友,也不是水深火热。
秦重发现王淼基本是个甩手掌柜,他基本不大管什么事情,事情都交给了自己和萧正楚,而萧正楚是个处事极度圆滑的人,客曹对他的评价不高不低,可是他能力实在是有限,秦重本来是想看看以前接待西凉的资料,但是萧正楚拿出来的资料一点都不齐全,秦重无奈,重担几乎都压在了自己的肩上,而且自己干的事情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
杏雨楼中,人声鼎沸。江南名妓钟宛若以一手悦耳筝音艳冠杏雨楼,而今天,钟宛若决定贡献出自己的一夜给出价最高的人,只赏筝音,以琴会友。不少显贵都参与了竞价,为了隐私保密,杏雨楼单独给了每个人包间和幕帘。在玄字号房中,韩彧正襟危坐,钟宛若施施然撩开了玄字号房的幕帘,行了个李道:“先生。”
韩彧站起身扶起了钟宛若:“辛苦了。”
钟宛若笑道:“哪里的话,先生不嫌弃我章台误堕,在扬州的时候还愿意指点我琴艺,不是先生,我也没有今天。”
韩彧将一张银票放在了桌上:“钟姑娘,我已替你赎身了,你本是官宦子女,时局动荡,怨不得你。”
钟宛若眼中有泪:“多谢先生了。”
韩彧点了点头,钟宛若便出门了,一场纸醉金迷的“竞拍”就此开始,在这个被一切都被物化的杏雨楼中。
地字号的包厢中,王淼已经按捺不住了,能让钟宛若给自己弹一晚的琴,还愁以后没机会把她拿下吗。
王淼出价一千两,这个时候天字号房突然出价三千两,王淼气急,加价五千两。而老鸨又说,天字号出价七千两,王淼猛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加价九千两,这已经是他这次来的极限了。
老鸨的声音又响起:“天字号加价,一千两,金!”
王淼怒极,猛地冲出了地字号房,在一群小厮还未追上来的时候,他掀开了天字号的幕帘,居然是礼部吴义那老匹夫,吴义见到王淼先是一惊,然后戏谑地一笑:“王尚书?承让承让。”
王淼牙都要咬碎了,但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冷哼了一声,负手就走,小厮也不敢得罪他,恭敬地让开了道。吴家与王家都为汝阴王所用,但是结怨颇深,王太宰死的时候,满朝文武都来悼念,而吴义只派了自己的儿子过来就算了事了,如今又抢了自己与美人相处的一夜,王淼捏紧了拳头。
而玄字号房中的韩彧,等竞拍散场后,也从杏雨楼的后门离开。
西凉使臣来的那天,礼部那里派出的柳城和秦重一起负责做引导官,引二人入宫。秦重和柳城一同在皇城外等候,柳城看着秦重,这两个月,秦重更显得面黄肌瘦,柳城不仅摇了摇头。
秦重看到了柳城惋惜的神色,并未做声,她越难看,身份才越不容易暴露。
这时,使臣的马车已经到了,秦重和柳城共同迎了上去,下来两个人,一个有些矮胖,一个瘦高,秦重不禁觉得好笑。
她和柳城共同献上了见面礼,同时从使臣手中接过了回礼。
两个使臣用着蹩脚的汉语说:“大安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就是这位大人有点瘦弱了。”
秦重挤出了一个笑容:“哪里哪里,我也仰慕两位大人的形容,皇帝陛下已经在太极殿中等候了,快些进去吧。”
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秦重和柳城在前面带路,将二人迎了进去。
到了太极殿西凉使臣单膝跪地:“参见陛下。”另一边的赵公公,从二人的手中接过了西凉岁贡的礼单,扫了一眼,心中冷哼,礼单比去年的岁贡要少得多,西凉是越来越不安分了,表面上,安帝做得还是滴水不漏的,他挥了挥手:“平身吧,二位使臣辛苦了。”
两人这才站起了身:“谢陛下。”
这个时候,瘦高的淳于宏说道:“尊敬的安帝,在下此次前来,还带着我们皇帝陛下的一个愿望。”
安帝沉声道:“说来听听。”
淳于宏说道:“我们陛下,仰慕护国公主已久,希望能与尊国缔结一段良缘。”
安帝震怒,这班胡人,居然想娶他的皇姐,他说道:“韩太宰,你觉得怎么样。”
韩彧笑了笑:“敢问使臣阁下,护国公主的封号是什么?”
淳于宏疑惑:“自然是护国。”
韩彧冷哼,走上前,朗声道:“护国公主封号护国,事关国体,让护国公主远嫁西凉,无疑会寒了我大安百姓的一片赤诚之心。”
淳于宏语塞:“你!”
安帝突然笑了:“使臣莫要动怒,朕的太宰有些心直口快了,朕也就直说了,除了护国公主,其他的宗师子女,朕还是可以考虑的。”
淳于宏不敢乘口舌之快,跪地道:“谢陛下,那在下再去修书一封请示西凉陛下。”
安帝说:“有劳使臣了,使臣想来也累了,还是早些去歇息吧,晚上还有接风宴,请两位务必光临。”
两个人行了礼后,众臣也散了。
韩彧也直接去了含光殿等安帝,安帝正在换衣服,声音却传了过来:“先生,那帮胡人实在太可气,礼单少了不少,还妄想娶我皇姐。”
安帝捏着杯子摇了摇头,安帝只要一牵扯到云温礼,孩子心性就显露无疑了:“陛下息怒。”
安帝整理了一下衣袍就出来了,冷静地说:“朕尚无子嗣,如果真要让人去和亲,宗室之中谁能去呢?”
韩彧笑了笑:“汝阴王。”
安帝惊讶:“朝中谁人不知汝阴王宠云温礼都宠上天了?”
韩彧笑道:“陛下可知汝阴王的夫人是何人?”
安帝答道:“汝阴王无妾侍,夫人黄氏的父亲黄老将军在五年前的时候,领青州兵作为汝阴王外应剿灭平原王叛军,后来黄老将军再后一年去世,将自己兵中选出一万人编入汝阴王所领的兵队,而且这一队兵是汝阴王精锐,有一半虎符在黄氏的手中。”
韩彧分析:“所以汝阴王没有任何妾侍,可是汝阴王是在外面养了个妾侍的,并且,还有个女儿。”
安帝大惊:“当真!”
韩彧点点头:“我派人跟踪了他整整一个月,终于发现他每各五日总会去同一个酒楼,后来我又暗中打探了酒楼的所有者,是一对夫妻,我有点好奇。后来发现这个酒楼的后院,有一个院落,院落中住着一个寡妇林氏和她的女儿,而汝阴王,正是去找这一对母女的。林氏是老板娘的亲妹妹。”
安帝笑道:“好!倒要看看这次汝阴王是嫁了云初阳,还是把这房小妾给领回来!”
韩彧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含章殿内,清歌正在给云温礼贴花钿:“公主今天要仔细了,上次回来发现花钿差点要掉了。”
云温礼叹气:“知道了,她向来不喜欢这么繁琐的宫装。”
清歌笑了笑:“据说今日在大殿上,西凉的使臣说他们陛下想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