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人就是这点超出常人―——当机立断,不按常理,让人措手不及!”上官飞也引以为豪地赞道。
“行了!你们俩就不要吹捧我了!若不是师爷的聪慧,你吴大人的帮忙,我恐怕到现在还在犯愁。……”苏婉被夸得不好意思起来。
“大人过谦了!”二人忙说。
吴渊扭脸看看上官飞,忽然又说:
“师爷的伤还没有全愈,赶紧回去歇着吧?”
“是哦,上官,我们快走吧!”苏婉也赶紧说。
几个人赶快下山,回到县城。
老远就看到骆春龙夫妇,拎着个礼盒,站在县衙门口。
“你们俩又来干什么?”苏婉奇怪地问。
“大人和师爷的救命之恩,我夫妇莫齿难忘!今日于娘子特来道谢,家中还略备水酒,恳请二位大人和师爷,屈尊寒舍,让小人了表心意。”落春龙拱手恳请说。
“是呀,小妇人一家多蒙大人搭救,才得一家团圆,我们无以为报,实在是寝食难安。还望大人莫要推迟,一早光临!”叶心红也跪倒行礼说。
“哎?救百姓于水火,乃是本府应尽的职责,你们无须言谢。快起来,屋里说话吧!”苏婉忙让他们起身,进来屋里坐下,然后又说:“看你们夫唱妇随的,本府真的很替你们高兴。师爷,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
“叫‘浪子回头金不换,’……”上官飞答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儿!”苏婉连忙说,“骆春龙,你能改邪归正,也是难能可贵。你娘子叶心红可是个贤惠难得的好妻子,她对你忠心不二、富贵不移,你可要好好珍惜。”
“是是是,小人日后一定加倍爱护,以弥补我犯过的错。”落春龙连连称是。
“嗯,这就对了!”苏婉点点头说,“你们才刚刚稳定下来,生意也是刚刚才起步,要花钱的地方很多,你们夫妇的这份心意本府领了,这礼你们收回去吧!”
“那怎么可以?师爷还为我们受了这么重的伤!若不让我们尽点儿心意,叫小人如何过意得去?骆春龙夫妇坚持说。”
“尽忠职守是我等的本份,即使不是你们,我和大人也会同样去做的,你们不必欠疚。如果真想报答的话,就请多多益善,为大人扶一正风。这就是对我家大人最好的报答了。”上官飞微微笑道。
“是呀,是呀,师爷的话也正是本府想要说的。”苏婉也忙接上说。
“大人和师爷一心为民、舍生忘死、不图回报,实在令下官敬仰之至!难怪大人所过之处,百姓无不翘指称赞,拍手颂扬?”吴渊又感佩得抱腕敬赞,“师爷才华出众,智勇过人,临危不乱,不愧为冷静诸葛!”
“哪里?吴大人谬赞了!”
上官飞不好意思地摇摇手,又赶紧抱拳还礼。
“哀?看师爷年貌,华庚二八了吧?”吴渊又看了看他,忽然问道。
“二八已非我年岁了,我今年已是三十有二了。”上官飞笑笑说。
“师爷也正值青壮,怎未见夫人同行?”
“卑职忙于公务,尚未取妻。”上官飞看一眼苏婉,有点腼腆地说。
“那师爷得空也该抓紧说一门亲事了!”
“我一穷书生,谁能看得上我呀?”上官飞谦卑地笑道。
“哀?……”叶心红一听,忽然精神一振,“听你们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个人来?”
“谁呀?”骆春龙忙问。
“我表妹赛西施啊?”
“她呀?……下官也有耳闻,她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美女,知书达礼、温柔贤淑,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吴渊也说。
“哦……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就是西湖边你姑妈家的二姑娘!……她年芳二八,与师爷年貌相当,志趣相投,真可谓:郞才女貌、天下无双、天造地设地一对!”骆春龙笑坏了,紧催着叶心红。
“你还不赶快替师爷说媒去?”
“师爷,如果您同意,我们明天就给你提亲去。……我表妹要是知道是师爷您去提亲,一准会答应!……”叶心红信心十足地说。
“嗳嗳嗳,平白无故的,你们俩一唱一和的说什么媒呀?”苏婉一旁打断他们说。
上官飞一见,心说:平日里总是跟我装糊涂,现在着急了吧?……你不是不让说吗?我就偏让他们说,看你还不急得‘原行毕露’?……想到此,他又故意反问说:
“喂,我为什么就不能成家立业、取妻生子啊?你总不能让我孤苦零丁的当一辈子文案吧?”
苏婉一听这话,心里不好受了,敢情他这是在埋怨自己没有早点为他打算。想一想,也的确有愧于他:他为自己出谋划策、舍生忘死,浪费了多少大好年华?自己却什么也给不了他,因为她越来越清楚自己这官做得是多么免强?上官总说官场凶险,且不说会得罪权贵,就皇上而言,说不定哪天发现我们欺瞒的事了,不杀头算是恩赦了!……可自己就得重操旧业,依然街头流浪了。怎能叫他也陪我一起再去吃这苦头?……我现在纵然有一千理由,一万个不舍得,也不能再耽搁他的这桩婚事了!……于是,她抬眼看看上官飞说:“你……真的想好了要成家?”
“你这是什么话?成家立业是男人们奋斗的目标,谁不想啊?”上官飞故意刺激她。
苏婉一听,鼻子里酸溜溜的:他是真生气了!气我辜负了他的一片真情。我还有什么理由再挽留他?……她强捺心情点了点说:“师爷为我刘家呕心沥血,劳神劳力,才让我有了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我却如此大意,没能早点儿为你打算,叫你委屈了这么些年。我……真的很对不起!……”苏婉说着,眼圈有点儿红了。
“不是这样的,大人!……我……”上官飞一见,慌了神了:与她共处这些年,他最怕见的就是她的眼泪和心伤。她性情刚烈,很少在外人面前流露她柔弱的一面,也正是因为如此,上官飞才特别的在意,特别的想去保护。他多想走过去告诉她,那不是自己的真心话,告诉她不要害怕暴露了自己的柔弱,我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不让你受伤!……怎倷还有吴渊和骆春龙夫妇在场,他只好欲言又止。
“过去是忙于生计,总也没有时间过问你的私事,也不知道你中意什么样的女子。现在好了,你终于肯说出心里话了,我也就好替你作主了!”苏婉装着如卸重负地耸耸肩膀,又抬头笑道,“既然叶心红为你说得这门好亲事,你就应允了吧?”
“大人!这……”上官飞本以为她会想办法阻拦,没料到她会极力赞成,这下倒叫他为难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他还真是骑虎难下了!
“师爷,您还害羞呀?这‘同意’二字很容易讲嘛!您要是实在不好意思,点个头也行啊?”见他半天没作声,叶心红笑着催道。
苏婉见他总是低着个头不出声,生怕又错过了这个机会,急忙说:“他是我的属下,我替他作主了!叶心红,我明天亲自跟你去提亲去!”
“这可太好了!由大人你亲自出面,这门婚事一定成!”叶心红更加坚信说。
“大人!不行啊!……”这下可急坏了上官飞,急忙站起来阻止,“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我要自己决定,不能由你做主。……”
“喂,你怎么回事啊?刚才还嚷着要成家立业,现在有了这么合适的人选,你不会说不同意了吧?”苏婉被他搞糊涂了。
“我……”上官飞找不着理由了。
上官飞正在犯愁,杜若秋见一大帮人在屋里说笑,也端着茶壶过来凑热闹。上官飞一见她如得救星,赶忙叫道:“二夫人,她们要给我说媒,你快帮我说说!”
“谁要给你说媒啊?”杜若秋问。
“她。”他一指叶心红。
“哦,叶心红夫妇一片热心,要给师爷说媒。这姑娘家不错,才貌双全,是西湖第一大美女,人称赛西施。”苏婉解释说。
“什么?……”杜若秋一听,这火腾地就上来了!
“我说你们什么脑瓜子?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师爷是何许人,就敢胡乱作媒?你看看他――要才华有才华,要样貌有样貌,……连皇上都说他是状元之才,他会到现在没成亲?不用想也知是心有所属,别说什么赛西施,就算是天仙下凡他也不会动心的!我看你们俩是不是失而复得,高兴过了头哇?才会脑筋不清,胡乱搭配?”
骆春龙和叶心红被她这通训斥,弄得狼狈不堪,慌忙起身陪罪:“夫人教训的是!小的们的确脑瓜不灵,胡乱搭配。……大人、师爷小人们就此告辞。”说罢苍惶逃走。
“喂!这事还没有定论呢!你们不能走!……”苏婉没叫住叶心红她们,生气地瞪着杜若秋说:“人家上官说亲,关你什么事?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你看看,把媒人都吓跑了?”
“姐姐!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怎么连上官飞喜欢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杜若秋情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