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回头,用目在围观的人群中扫视,当他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正要离开时,眼睛一亮:“就是他!
人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见那人要跑,立马围过去拦住他。
那人见走不了,只好来到苏婉马前,双膝跪倒:“大人,小人冤枉!就算是小人路过,也不能就说是小人偷他钱袋啊?”
“你叫什么名子?干什么的?”苏婉厉声问道。
“小人李四,是城外种地之人,今日进城买点家用,不想竟被人误会偷钱,小人真是天大的冤枉!”那李四也大喊冤枉。
“那你买的东西呢?”苏婉问。
“我先到处看看,还没买呢!”
“那你为什么要逃走?”
“小人看大人在此查案,就好奇地过来看看,现在见时间不早了,便打算买东西回家,……这也犯法呀?”李四怄糟的辩解。
“那你带了多少钱?”苏婉铁着脸问。
“二十几文。”李四毫不犹豫地答道。
苏婉点点头说:“你把钱袋拿给我看看。”
“啊?……这是我的钱袋?……”李四慌张地说。
“李四,你就让他瞧瞧,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敢夺你的不成?”
“就是,你没做亏心事,怕什么?”众人纷纷劝说道
“这……”李四无倷,只得掏出钱袋递给她。
苏婉坐在马上,打开钱袋闻了闻,又皱着眉头将钱袋拿开,然后一挑眉毛怒道::“大胆李四!你竟敢偷他人钱财?你是怎么样偷得的,还不老实交代/”
李四一听,一屁股坐到地上哭道:“大人又没看到我偷钱,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小人偷他钱?小人实在不服!”
“大人,这……”上官飞也疑惑地看着她。
“师爷,将这两个钱袋拿去叫大伙闻闻。”苏婉不慌不忙地从马背上跳下来说。
众人接过上官飞递过来的钱袋,相互传着闻了闻。
“大伙说,什么味呀?”
“张三这袋没味,李四这袋腥臭难当。……”众人纷纷说。
“你们再把张三的钱袋倒到地上,看看有什么发现?”
上官飞一听,立马把钱倒在地上。众人过去一看说:”也没什么啊!就有了许多粉沫。
“你们再看看那是什么粉沫?”
大伙儿仔细看了看说道:“像是木屑粉。”
“没错!”苏婉得意地说,“张三卖了那么多干柴,手上难免沾上木屑粉,放钱的时候顺带进了钱袋。所以这袋钱的确是张三自己的。同样的道理,卖鱼人湿手抓鱼,少不了沾满鱼腥,再拿钱放到口袋,这大热的天,在钱袋中一捂,当然是腥臭难当。而李四一种地人,他带出来的钱应该不会是这个味吧?”
“那是肯定的,他又不卖鱼,总不会睡一觉起来就满是鱼腥。……”众人纷纷说。
“哦……,是李四……”众人顿悟。
李四见状,吓得摊倒在地上。
“大人!您饶了我吧?小人也是实在没办法啊!……这几年,年年灾害,涝完了又旱,弄得我们庄稼人几乎是颗粒无收,很多人被迫出外逃荒。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幼子,娘子年前又故去,小人只能在家中苦熬。这几天家中断顿了,又听说城里多是有钱人,所以才动了邪念,想进城碰碰运气。路过他的鱼摊前,正好看到他把钱袋放到案上,我趁他们低头做买卖,便顺手拿走。……不想被大人堪破。……大人,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下回再也不敢了!”李四苦苦哀求。
“李四!你敢偷我的钱?还想有以后?看我不剁掉你的双手?”段五一听抓起杀鱼刀,就来抓李四。
“啊?……大人救命!求大人看在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幼子的份上,饶过我吧!没了手,我怎么养活他们哪?”李四围着苏婉,哀求道。
苏婉看着他想起往日的自己,心软了下来。冲着段五说:“罢了!既然你的钱已经找到,就放过他吧?不要再为难他了。”
“是。”段五这才罢休,然后又跪拜叩谢。
张三也过来谢恩。
“行了,没事了。各位可还有状要告?没有的话就都回去吧!”苏婉摆摆手说。
“散了吧,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上官飞高兴坏了,忙帮着驱散众人。
“想不到这巡案大人还断案如神哪!”
“是啊!不仅断案厉害,心肠又好,要不然李四不死也得脱层皮。”
“看来咱们汝阳要见青天了!”
众人边走边议论。
“师爷,你可有带银子?”苏婉忽然问。
“带了一点儿,你要银子做什么?”
“给他。”
“可是,我们自己还没……”上官飞慌忙捂住口袋。
“给他!”苏婉一瞪眼。
“是。”上官飞不情愿地把银子递给李四。“回去给家人买点吃的,好好谋个营生,别再做这种事了?”
“是是是。……谢大人!谢师爷!你们都是好人哪!”那李四千恩万谢,然后将银子揣进衣兜,边走边抹着眼泪。
“这种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哇!”苏婉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
“夫人不必感伤,有你们夫妻在,他们的苦日子很快就到头了!”上官飞安慰她说。然后又毕恭毕敬地一扬手:“大人请上马!”
“师爷你干嘛忽然这么恭敬?让我都不知道怎么是好了!”苏婉别扭地说。
“大人破案神速,体恤民心、斋心仁厚,理当尊敬!”上官飞躬身说道。
“我虽然听不懂你的话,但是也知道是在夸我对不对?”苏婉傻笑道。
“因为你值得夸!”上官飞佩服道。
“你就别夸我了!我现在反而后怕了?”苏婉后怕地说。
“是啊!刚开始,我也看你是挺紧张的,我还直替你捏把汗呢!”上官飞看着她笑道。
“可不是?后来听你问案,听着听着就听出头绪来了,所以一下子就决了!”苏婉一松脸,作了个愉快的动作。
“你原来还断过案!”
“哪有?这都是生活积累,没什么希奇的。”苏婉摆摆手腼腆地说,“我在老家的时候常遇到这种事,所以自然就清楚了!”
“你还知道谦虚了?”上官飞笑道。
“什么叫谦虚啊?”苏婉不明白地问。
“……”上官飞无语,无倷地笑笑说,“是好话。”
二人正边走边说话,忽然一人拦住马头。两个人一惊,慌忙勒马,抬头来看。
只见马前站着一人:宽袖紫衫、长脸阔腮、浓眉峻目,一脸的刹气;怀中还抱着一柄长剑,蓝宝石镶鞘,闪着寒光。一看就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