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开元年初,民间流传这样一首歌遥:“看汝阳、恨朝纲,苦朝贡、扣灾粮。婴儿啼无声,老弱倒路旁;皇帝昏昏乐,哪管天下亡?”…
玄宗听到传闻,大吃了一惊。赶紧坐上朝堂,看了看朝臣们问:“何人愿往汝阳彻查此案哪?”(+玄宗:唐睿宗之子李隆基,英明睿智、广纳谏言、任用贤臣、不掬出生。)
朝臣们面面相觑,而后又低头不语。
皇上一见恼道:“养卿千日、用在这一时,尔等竟然不愿与朕分忧?”
吏部尚书崔宏(+崔宏:唐朝副二品大员,官拜吏部尚书。资历雄厚、私心颇重,假公济私。一旦结怨、必下手段。)一听赶紧奏道:“老王爷曾是三朝重臣,想必是得罪了什么小人,才会有此谣传。如果却是空穴来风,查下去岂不是要让老王爷寒心?”
“是啊,崔中堂说得没错。还请皇上三思!”中堂李林浦也说。(+李林浦:唐朝二品大员,现任刑部侍郎兼礼部中尚书,合称中堂。后来又任宰相,此人口蜜口蜜腹剑、老奸巨猾、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对待与自己不利的人,心狠手辣。)
“是呀,是呀。还请皇上三思!”其他朝臣也都附和着说。
皇上一看,众人都不愿去得罪老王爷,即使领了命也难免包庇。这可怎么办……?
嗳?……他猛然想起新科状元刘正文。此人文武兼备、胆大心细,与朝中大臣素无瓜葛。如果派他去,一定能把这事给办公正了……。想到这儿忙问:“新科状元何在?”
“皇上,您不是允他游街三日,不用上朝吗?”内侍高力一旁禀道。(+高力:为人正派,喜欢息事宁人。对皇上忠心耿耿,武功不高却总能救驾,深得皇上信赖。后来因救驾有功被封大内总管,并赐名高力士。)
“这样……。既然他不在,那尔等就退朝吧。”
皇上下朝回到后宫,吩咐高力:“去宣刘正文御书房见驾。”
“奴才领旨!”高力领旨去找刘正文。
大街上,刘正文头戴官花、身穿红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新夫人,正被众人簇拥着,敲锣打鼓,打马游街。
“刘状元,皇上宣你御书房见驾。”高力拦住他的马头说。
他正游的高兴,忽听说皇上传唤,慌忙下马,随着高力来到御书房。皇上免了礼之后,说出担忧:“皇叔三朝老臣,在朝日久,跟各位大臣多多少少有点往来,大臣们也都不愿去得罪他。朕也深知其中厉害,一个处理不好,反而伤了我叔侄情感,甚至还会激起兵变。所以这事要悄悄地查,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朕如今也只有仰仗刘卿了!”
刘正文(新科状元、青年才俊,为人耿直、文武双全。)听罢,马上伏地说“臣愿往汝阳,与皇上解忧。不过……,王爷乃三朝元老,得高望重;臣一小小钦差……怕是要令皇上失望。”
“怎么?连你也不敢去吗?”皇上很是失望。
“非也。臣只是想让皇上赐官授命,方能彻查此案。”
“那好,朕就封你个一品巡案,代天巡狩。”见刘正文半天没言语,皇上不禁又问,“怎么?不满意吗?”
“臣不敢。……臣想恳请皇上再赐一物……。”刘正文怯怯的说道。
“卿还要何物?尽管开口.“谢皇上圣恩!”刘正文直起腰来说:“臣想让皇上再赐一把上方宝剑,允许臣在危急关头先斩后奏。……”
“准了。”
“谢皇上!”
“朕再给你一道圣旨,为了避免走漏消息,明日就出发,免得走漏了消息。此案关系体大,你要悄悄的查,千万不要让皇叔察觉。”
“是。臣一定不负皇上重托!”
“下去吧。”
“是,臣下告退。”
刘正文回到状元府,马上调出乡试名册,他想找一个文笔出众、又志同道合的人做他的文案师爷。这么多人,选谁好呢?……他大伤脑筋。……哀?他陡然想到他的同窗好友上官飞。上官文采不在我之下,只是家境不济才不能上京赴考。我不如唤他前来,待了结此案,我再向皇上保举,让他谋个一官半职。这样,我们就能常在一起抚琴弄墨,长话诗篇了!……对,就找他!待我修书一封,请他速速前来。……刘正文想到这儿,扔掉名册,立刻修书,快马送往。
(+上官飞:故事主人公,文案师爷。英俊潇洒,为人正直、重情重义,文采卓越、有勇有谋。就是有点内向。)
上官飞祖上也是京中人氏,祖父上官仪因一纸纳谏,被武后处死,随即将他一家逐出京城,流放到江洲。上官飞自小受文学熏陶,文采自然不在话下,与刘正文算是志趣相投。两人一见如故,相识恨晚,很快便成了莫逆之交。上官飞因祖辈的关系,对做官没多大兴趣,也就无意于功名。虽然也是满腹经纶,可到现在还是一介秀才。直叫刘正文替他惋惜。可他总是笑笑说:“刘兄文胜于我,武更胜于我。上官不中,乃在情理之中。”
现如今,他在学堂做了个教书先生。接到刘正文的书信,赶紧辞了先生、雇了辆马车,星夜赶来。
“不知刘兄急招上官,有何要事?”上官飞一见刘正文就问。
“贤弟好快啊!……”刘正文高兴地说。
“刘兄传唤,上官哪敢怠慢?这一路马不停蹄,没耽误刘兄大事吧?”
“贤弟辛苦了,我这边也不能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边走边聊。”
“刘兄的事大,好,我们边走边说。”
有人套好马车,一个身着粉红色对襟绣花裙、秀发拢起、插个珠花发簪别住云丝,玉面细腰、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的女子,掀起车帘问:“相公,可以走了吗?”
(+杜若秋:温柔美丽、多情善感,依赖性强,没什么主见。)
“哦,忘了介绍了!……”刘正文拉过杜若秋对上官飞说:“这是我新納的妾氏夫人杜若秋。”他又指着上官飞对杜若秋说,“这是我的同窗好友上官飞。”
“见过嫂夫人!”上官飞慌忙见礼。
杜若秋也翩翩还礼:“原来是上官小弟,小夫人这厢有礼了!”
“嫂夫人不必如此,上官甚是惶恐!”上官飞拘于男女之礼,也不敢用手相搀,慌得把手背在身后,一个劲地鞠躬。
“你这位故友真有意思!”杜若秋一见,掩嘴笑道。
“若秋,你上后面的马车,我跟上官有事要谈。”
“噢,那好吧!”杜若秋转身上了后面的马车。
随从催马扬鞭、直奔汝阳。
坐定之后,上官飞问:“刘兄何事急成这样?”
“不知贤弟可曾听过汝阳歌谣?”
“略有耳闻。刘兄此去汝阳,为的就是这事?”
“不错。汝阳王位高权重,皇上怕朝臣们跟他多少有点关系,所以不敢派其他人,怕有不公。而我因为刚入朝,未曾涉世,一身素装,两袖清风,前去汝阳方能秉公办案。可他哪里知道?公道自在人心。所以我也不敢用有身份的人,就只有让贤弟你受累了。”
“嗳?刘兄此话差矣!当初我家流放江洲,刘兄你倾囊相助,可曾想过连不连累?如今你有官职在身,又有上方宝剑,还怕治不了汝阳王?”
“贤弟有所不知,那汝阳王乃三朝元老,根深地固,要想动他,谈何容易啊?”
“那我们就悄悄的查,待有了真凭实据,再一举将他拿下。”
“贤弟说得有道理。皇上也是这个意思,他怕查不到实据,反而伤了叔侄和气。嗯……那我们就给他来个明查暗访。上官,打今天起,我们就着便装,对外就说是生意之人。”刘正文想了想说。
“大人明智!”恭敬地称赞。
“什么大人?我可告诉你啊,这么叫可就生分了啊?”刘正文不高兴地说。
“好吧!那这样,官场人前还得叫你大人,私底下再叫你刘兄,如何?”
“这还差不多!”刘正文这才笑道。
“嗳?刘兄不是早已成亲?怎么又有一个新夫人?不怕那位生气啊?”聊完了正事,上官飞又想起这事,不由打趣说。
“唉!……”刘正文看着他打了个嗨声。
“怎么?刘兄还有难言之隐?”
“贤弟哪里知道我落榜后艰难的日子?……”刘正文不禁伤感起来。
“刘兄也曾落榜?”
“当年我上京赶考,为的是婉儿。家父嫌她卖艺出身,行为放肆、不懂礼教,不配嫁到书香门第。可我打第一眼就喜欢她,经常特地去给她捧场。为了接近她,还拜了她爹为师,跟他们学杂艺呢!她爹也很喜欢我,有意成全我们,让我们一起练功。为了她,我还差点跟父亲反目,后来干脆书也不读了,功也不练了,尽跟他们走街串巷了。
父亲气坏了,可又怕我误入岐途,耽误了大好前程。于是只好答应了这桩婚事。不过'有个条件,就是完婚之后马上赴考。我费了这么大劲才征得他的同意,高兴之下,一口应允了。可怜的婉儿,新婚三日就被我丢在家中,一丢就是三年。……”
“刘兄竟三年没有回乡?”上官飞吃惊道。
“那年应试落榜,自觉无颜回家见老父,故而留了下来,准备来年再考。……”刘正文顿了顿又说,“可是第二年又落榜了。当时我十分沮丧,又十分地不甘,为了能让婉儿过上扬眉吐气的日子,我必须拼一把。于是我又留了下来,可是腰中银两已用光,为了胡口度日,还有笔墨纸砚的花费,我不得不拉下脸皮,去风华场所替人端茶倒水、扫地擦桌,这才结识了若秋。她当时是百花楼的一名歌舞妓,因姿色出众,舞技非凡,当选花魁,成了当地的走红人物。她对我也是格外地照顾,感激之下,允她高中之时,便是她出泥潭之日。如今我高中皇榜,哪能言而无信?于是帮她赎了身,可她自小被卖入青楼,没有亲人也无有去处,对我也是一片真情,既然她愿意作小,我也只得先把她留下,然后再告诉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