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美月已经表示过她的行为是基于赎罪,但这也只不过是她的片面之词,她自己也知晓邪神早已被先祖解决,过了这么久说不定封印中的邪神早已陨落,赎罪这一说法自然说不通,但她却在被拒绝后依然还想以另一种形式拜托他,这就让穆子幽很是纠结。
“以愿望的形式委托……”穆子幽挺替美月感到不值的,也为美月的行为而感到气愤,因此他毫不客气的问道:“你现在能支付起什么代价?”
“……”
毫无疑问,此时的美月无法支付起任何代价。
“如果……”美月脸蛋通红,声音细若蚊蝇,“如果可以的话,我的身体可以当作代价吗?我还是……清……清白之身……”
美月说完后,脸蛋红得像是煮熟的螃蟹,低垂着脑袋,头顶上仿佛可以看到蒸汽正在冒出。
“蛤?!”
穆子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的听力优秀了,换成一个普通人在这里,说不定都听不到美月的话,但听倒是听清楚了,穆子幽还是免不了一脸的懵逼。
“你是傻瓜吗?为了一群狼心狗肺之辈,连自己的身体都打算拿出来当作交易的筹码,你就是这么不懂得自爱?优夜出自你手,我都想为优夜感到悲哀,没想到优夜的主人是这样一个不懂得自爱的女人!”穆子幽反应过来后,气愤地站了起来打算离去。
“等等!阴阳师大人您误解我了!”美月神色慌张的扯住穆子幽的衣袖。
“我不会接受这个愿望的,所以你可以死心了。”
穆子幽倒没有甩手,将美月的扯住他的那只手扯掉,但神色之间净是冷漠。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美月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一脸急切的表情想要解释清楚,“我不是这个意思的阴阳师大人!”
穆子幽看着美月叹了口气,想到有时候可能因为单方面的误解而产生一些悲剧,于是重新坐了下来说道:“我不会走的,你想要解释就慢慢说,我会听你解释的。”
穆子幽的态度软了下来,美月也总算松了口气,没再因为情绪的影响而导致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擦了擦眼泪,美月平复下心情,解释道:
“阴阳师大人,我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会令您反感,但我也不是阴阳大人您所想的那样不知自爱的女人。我……我只是觉得,如果可以在死去之前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一个喜欢的人,这样我大概就没有遗憾了。毕竟作为一个女人而出生,但是却没有经历过恋爱,连那种事情都没有经历过就这么死去,感觉有点不甘呢!”
穆子幽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一脸的疑惑道:“你想说你喜欢我?”
美月脸色通红,羞怯地点了下头。
“八嘎那?!”穆子幽不可避免的一阵低声惊呼。
他倒不是不清楚自己阿赖耶位格的原因,天生就能令人产生好感,甚至由于无限幻想世界就是基于他的权能『幻想』所孕育出来的世界,这也导致不止是人类,只能说只要是无限幻想世界的生物和非生物,只要是拥有感情的存在,天生就会对他抱有好感。
但也只是好感而已,就像是一个丑一个美,只要是审美观没扭曲的,肯定会对美的那一样有所好感和欣赏,至于产生所谓的爱……那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只是认识不过数日,甚至于几乎没怎么交流和接触,就这么莫名其妙使一个人对自己产生异性之间喜欢的情愫,怎么想也有点莫名其妙。
搔着头,穆子幽一脸苦恼:
“虽然很高兴你这么说,不过我并不喜欢将感情的事当作交易的筹码,所以很抱歉……我还是拒绝你的提议。”
即使美月不是单纯的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交易的筹码,而是对他怀有情感,才想着用自己的身体当作代价这个理由,从而将身体交给他,穆子幽虽然有些暗爽,但更多的还是纠结,他并不喜欢将情感的事情当作交易的筹码。
而且,从美月的话中不难听出,她是知晓村里的人是想谋害她的,不然也不会说出“在死去之前,将身体交给喜欢的人”这种话来。
“既然你都已经知晓村里的人想杀害你,为什么还那么愚蠢的为他们着想呢?那种不知感恩的,已经疯魔的人……根本没有拯救的价值!”
穆子幽叹了口气,然后补充道:
“还有,我不会让你死的!既然我在这里,就绝对不会让那些村民谋害你。”
“很感谢您这么在乎我。”美月恬静的笑了笑,接着微微摇晃了下脑袋,“不过我希望阴阳师大人您不要插手这件事……可以请您,一直旁观下去吗?”
“为什么?”穆子幽很是不解。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美月神色平静的说道。
“无法避免?”穆子幽陷入沉思。
“如果我没有死的话……优夜、那孩子是不会诞生的!那孩子是基于我的灵魂,才得以诞生的存在。”
美月解释道:
“阴阳师大人,您从那孩子的口中得知,她是想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交还给我,才想找到我的吧……我想那孩子说的,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大概就是我的灵魂。我可以感觉到那孩子和我的联系,她就是另一个我,我的内心是这么告诉我的。”
“优夜……优夜她不是付丧神吗?”穆子幽疑惑道。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优夜是付丧神。
见到了美月,知晓了文渡家的傀儡秘术,明白秘术所制造的傀儡只是单纯会动的傀儡,而不是产生了灵智存在时,他才确定优夜应该是经历了数百年的时光才得以产生灵智的付丧神,结果现在美月却推翻了他的认知。
“要说的话……优夜也算是付丧神吧。不过成为付丧神的契机,应该是我的灵魂,所以优夜她也算是我的灵魂转世。”
美月那恬静的美丽容颜上浮现着欣慰的笑容。
“如果没有遇到优夜,我可能会怀抱着怨念而死吧。但现在的话,能为了这孩子而死去,由那孩子继承延续我的生命,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穆子幽一阵愣神,他确实没有意料到优夜的诞生竟然是这样的……
一阵沉默——
良久之后,穆子幽才开口问道:
“这样……真的好吗?牺牲自己换来优夜的诞生……”
美月没有回答,只是恬静的笑着点了下头。
再一次陷入沉默后,穆子幽站起身打算离开,找个地方一个人静静。
现在他的思绪很乱。和美月相识虽然不过数日,他对美月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但一个少女却要在自己眼前牺牲,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他难免有些情绪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