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遵照杨琪的意思,去找五郎,将自己心中的愿望羞羞答答的说了出来。
五郎虽然没答应告诉他有关四郎的弱点,然而却很积极的配合七郎,指点他杨家枪。
不能说没有一丁点儿感动,七郎心里太过急躁,一心只想用速成的方式求胜。五郎指正他的,大多是端枪的姿势,至于其他,说都没说。
七郎倦怠起来,更加心不在焉。
杨琪与排风在一旁观摩。
排风同情起七郎来,她压根儿就看不到七郎获胜的希望,更别说他当上杨家军了。
杨琪轻笑,“那就准备泻药吧。”
排风不解,“准备泻药做什么?”
“等四哥回来,偷偷下在他的饭碗里,然后再让七哥找他比试,说不定七哥就能打赢了。”杨琪无比认真的解释,全然不顾排风向她投来的鄙视的眼神。
这时柴郡主来说:“八妹,皇后派人来传口谕,让你跟我一块儿进宫去呢。”
杨琪觉得奇怪了,刘皇后没事儿找她做什么?她们好像没那么熟吧?
于是她问:“皇后叫我去做什么?”
柴郡主解释,“如今皇宫里正盛行踢毽子,那日我见几个小宫女在一块儿踢,就跟皇后提了一下你经常在天波府踢,还踢的可好了。不知怎的,就被皇后给记住了……”
说完,她很小心的观察着杨琪的脸色。
原本杨琪女扮男装的打算,家人就是不想让她与皇室有所牵连。可柴郡主在刘皇后面前失言,将杨琪提了出来,这就被刘皇后给记在心上了。
杨琪倒是恍然,估计是赵亨那天在大街上看她踢毽子踢的好,于是把鸡毛毽子带回了宫里,结果不知怎的,踢毽子的风气就在宫里兴起了。
刘皇后的口谕已到,柴郡主也是无可奈何。
杨琪也不想柴郡主在刘皇后面前难做人,于是就跟着她往宫里走了一趟。
宫里的千回百转的长廊上,杨琪与柴郡主跟在领路的太监身后,却被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带着浩大的阵仗给拦下。
柴郡主向对方福身,表面恭敬,眼里却是烦躁,“参见潘妃娘娘。”
杨琪仅仅对潘妃作了个揖,跟着柴郡主后面说:“参见潘妃娘娘。”
这就是传说中的潘妃呀,姣好的面容上透着一股子狐媚之色的妖气,难怪真宗会被她迷的晕头转向、神魂颠倒。她身后跟着七七八八个随行的宫女与太监,这出行的阵仗都快赶上刘皇后娘娘了。
“本宫听说皇后托你柴郡主的关系,找了个踢毽子的好手?”潘妃的话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嚣张,真真是跟她弟弟潘豹一个样。
她手里攥了一个五彩斑斓的毽子,一看便知是专门为她量身打造的。
柴郡主心下慌张,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这消息也传的忒快了些。
她要是将杨琪抖了出来,潘妃大有可能将她抢去!
柴郡主对潘妃温和的笑笑,随即敷衍道:“不知娘娘是从哪里听说的,没有这回事。”
潘妃在宫中常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岂会看不穿柴郡主此时的态度?
她当即恼怒,对柴郡主施压,“难不成宫里这么多人的嘴,还顶不过你柴郡主一张?他们说有,你说没有,到底谁是对的?来啊,将那几个在本宫跟前乱嚼舌根子的奴才,拔了他们的舌头去喂狗。”
赐人酷刑,竟还脸不红气不喘,潘妃还真是个令人发指的狠角色。
被她扫一眼,杨琪就觉得毛骨悚然。
大约是有人跑去来仪殿给刘皇后通风报信了,刘皇后带着人来了。
“潘妃娘娘拦下本宫的客人,这是什么意思?”刘皇后质问潘妃。
说拦下,也显得太刻意了。
潘妃懒洋洋的给刘皇后行了一礼,“本宫只是碰巧遇到。”
潘妃带人大摇大摆的从刘皇后的仪仗前穿过,扬长而去了。
柴郡主着实松了口气,看潘妃一走远,她忙对刘皇后表示感激,“多谢皇后娘娘解围。”
刘皇后受之有愧,若不是她传口谕将柴郡主与杨琪召进皇宫里来,也不会让她们碰着这么难以应付的事情。
将她们领进来仪殿,刘皇后便嘱咐她们随意。
柴郡主是来仪殿的常客,自然将这里当家里一样。
至于杨琪,她本就是不拘小节的人,跟刘皇后见了礼之后,就随意起来。
不过杨琪还是很小心,只怕着来仪殿,连在宫里当差的五郎都没有来过。
想到这里,杨琪没有得意,心下却生疑,便对刘皇后说:“皇后娘娘,内宫之中,不许男人出入,我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会不会不好啊……”
杨琪话音未落,刘皇后就与身边的几位贴身的宫女笑了起来。
刘皇后笑嗔:“你才多大一点儿,知道男人的意思吗?”
杨琪窘迫,她还以为刘皇后知道了她是女孩家的事情呢。
说笑归说笑,刘皇后也不忘安慰杨琪,“刚才吓到了吧?”
她以为杨琪被潘妃随便一吓唬,就屁滚尿流呢。
杨琪摇头,却听柴郡主抱怨,“潘妃失宠,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即便潘妃已不得皇上宠爱,可潘家的势力还摆在眼前,能怎么办?”说多了都是无奈,刘皇后唉声叹气起来。
杨琪也懂察言观色,保不齐刘皇后身边就有潘妃的耳目。刚才柴郡主的话要是传到潘妃的耳朵里,还不知道柴郡主会有什么恶果。
她转移话题,“皇后娘娘叫我来踢毽子吗?”
“对对对——”刘皇后这才想起来似的,被烦心的事一打扰,她居然差点儿都忘了叫杨琪来宫里的目的了。不过她一转念,又想潘妃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就给柴郡主难堪,于是就问,“郡主,将才潘妃拦下你,是为何事?”
柴郡主的神色不大愉快,“也不知道潘妃打哪儿听来的,说我认识什么踢毽子的好手,听她那意思,是想要我给她引荐呢!”
“她如今自然是变着法的想要讨皇上的欢心!”刘皇后嗤笑了一声,大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女人啊——杨琪在心里暗叹。
尤其是内宫中的女人,少不了争风吃醋。
听她们两人说了一阵,话题扯到了死去的康贵人身上,刘皇后与柴郡主双双红了眼,就连这来仪殿的几个宫女和奴才,也都示意性的挤出几滴眼泪来。
想起毒死康贵人的“血无踪”是从辽国那里传来的,柴郡主就紧张起来,“康贵人的死,不知娘娘查到眉目了没有?”
刘皇后神色凝重,稍微颔首,“十有八九是潘妃下的毒手。那几日皇上也不知怎的,忽然就冷落了潘妃,不知道是谁在潘妃面前嚼舌根子,说皇上没去她那里的原因,是因为皇上正与康贵人在一起。潘妃记恨康贵人,欲除之后快,就买通了冷翠宫经常服侍在康贵人身边的小宫女,是那宫女下的药。不过等本宫查到那宫女头上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柴郡主深吸了一口气,“这明显是杀人灭口!”也只有潘妃敢在皇宫里这么大胆嚣张了!但是另一方面,柴郡主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辽国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流进宫里来的?”
刘皇后也十分困惑,“这个本宫还没查到,潘家有通天的本领,想得到这种狠毒的东西,或许是易如反掌。”
听她们说着,杨琪的脑袋也没闲着。
潘妃手里有“血无踪”的话,也不无潘家与辽人苟合的可能。
她忽然想起耶律斜轸来汴京的事情——
虽然她不知道耶律斜轸来汴京的目的,但是随行的时候,带了许多宝箱,箱子里装的十有八九都是贵重之物,说不定就有“血无踪”!
他带那么多东西,难不成是要买通谁?
他想买通的,就是潘家吗?
柴郡主连喊了她几声,杨琪这才回过神来。
“八郎,你在想什么呢?”柴郡主在外要改口叫杨琪八郎,她只觉杨琪所想的事情是跟康贵人的死有关。
杨琪也没含糊,不能就此便宜了潘家,这之后几位杨家将的惨死,多少跟潘家有关系。她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杨琪神色郑重,“皇后娘娘大可以派人去打听,自从辽国的皇子被害一事过后,血无踪就被列为了大辽皇宫中的禁品,市面上,哪怕是在黑市上也不可能买的到。”
想想她与多一次陈晋那时候想要打探“血无踪”的流通,可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
“那你的意思是——”刘皇后欲言又止,只怕她也想到了。
杨琪倾身凑近刘皇后,小声道:“朝廷之中,必有被辽国买通的奸细!”
即便杨琪不指明,她想刘皇后多少也会怀疑到潘家的头上。
不过听她这么直白的揭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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