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醒,要不我们结婚算了。”
闻言,服务生端上甜品的动作一滞,欲盖弥彰地转头咳嗽了一声,然后,“若无其事”地遁走。
叶醒瞟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失笑道:“我也想啊!拜托,嫁进你们沈家,基本上躺平数钱都能数到下下下辈子了吧,谁不想?但是,就算我本人见钱眼开,愿意强行改变性取向,搞百合,你确定你爷爷OK?”
“你不是有个哥哥吗?比我们大几岁。”
“Nonono,免了,他一个扫黄的小警察,你们都不认识。你当是广场舞大赛啊,拉人充数拉得如此敷衍,你爷爷能信?”
沈偲欢额头视死如归地往桌上一磕,哭丧道:“本人已死,求就地火化!”
“别别,把头给我抬起来,你这样,那帮服务生指不定在后头怎么议论我们呢!百合虐恋,求婚不成,以死明志啊。”
沈偲欢还是不动,和玻璃桌面抵死不分开。
她爷爷沈芳年老沈同志,肝脏消极怠工多年,这好不容易等到了肝源,居然心血来潮,表示上手术台前要搞个遗愿清单。毕竟“我老掉牙了,谁知道会不会推进手术间,出来太平间喂”。
沈偲欢额角挂着巨汗,腹诽道:你要搞个清单999,等都完成了,人捐肝者都能被熬进太平间了吧。
谁想,清单上有且只有一条:看沈偲欢结婚。
“老沈,结婚有什么好看的,您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没看过人结婚?”
“你结婚我是还没看过。”
“……”
“再说,我要是一命呜呼,沈家就你一个不学无术的,佰业还不跟着我去了?”
“喂,老沈,好歹这么熟,给个面子行不行?”
“我啊,只求有个靠点谱又能赚钱的人,撑着佰业至少让你这辈子不愁钱花。要求这么低,给个面子行不行?”
好嘛好嘛,为了她家老沈,不就结婚吗,她结它个没完没了,“婚”天暗地,让老沈看吐为止!
但,理想是豪言壮士,现实是猥琐小人。
她!没!有!男!人!
此时午后阳光真好,暖暖的,柔柔的,落在身上每个毛孔都想要伸懒腰。她们身处霖市最高处的TIMESTOPS餐厅。沈偲欢的背后是流云氤氲,是高楼万丈。
叶醒迎着煌煌旭日,双眼微眯,摆出个颇为深沉的表情:
“哎,谁能想到啊,这底下整个佰业购物中心的继承人,霖市国民媳妇的沈家千金,活到二十岁居然也是个要男人没男人,假结婚都淘不出半个对象的singledog,本吃土汪深感欣慰。”
沈偲欢猛地抬起脑袋,飞过去一个眼刀——生命苦短,劝你善良啊朋友!
叶醒压低声音,坏笑道:“要不,我现在到窗口朝底下大喊一声‘沈氏佰业驸马爷公开竞聘’,你猜第几秒会上演丧尸围城,攻上餐厅?”
作为外界唯一一个知道沈偲欢和“佰业千金”间是等号的知情人士,她觉得自己指不定可以靠倒卖这个信息给广大适婚青年而发家致富。
沈偲欢一副丧尸脸,一手握刀,一手拿叉,沉默地思索着该把哪个掷过去。
“好啦好啦”,叶醒把一块蛋糕塞进她嘴里,“我端正态度。你那么多竹马,再好好想想,就真的没有一个能‘用’的?”
说着,把桌上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巾摊开,压平在沈偲欢面前。
纸巾上从上到下依次写了“韩、王、江”三个字,但已被几笔无情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