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南城的传送阵可比丘原镇大得多了,虽然都说不是什么大城,但这传送房中的人流量却相当可观,数十倍于丘原镇。
王想在被传送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头晕目眩,想起在地球被空间转移时,便是穿上了防护服还会有那种上下颠倒头昏脑胀的感觉,当真不可同日而语!
王想本来想要先去找家客栈住下,待打听清楚了情况再寻机将那商队遇难的事通知商会,不过看到了西面天空中异样的云彩后,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那分明就是暴风雨之前的征兆!中国自古代起就传下了许多观察天气的办法,王想虽然从来就没上过地球,但对这种原始的探测手段却是十分地感兴趣。
也许是没有经历过才会觉得神奇罢,王想将那些古老的传说当成了故事来看,甚至会经常幻想着那样的场景,却想不到有一天真的会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要知道,在太空站里,是没有任何气候变化的,人们只有在十分想念的时候,才会到专门的游乐场里去体验风霜雨雪!
一来顽心已起,二来,身上的晶币也只剩下了十余枚,若是判断准确,顺便赚上几个钱来补充补充也是好的。
想到了就做,王想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人,便在陵南城中四处乱转,希望能找到里所说的,那种卖雨伞的店铺。
这店铺可不太好找,过了好一阵,王想终于买到了一大把油纸伞,在行人诧异的眼光中朝着传送屋急赶。
“一把伞十个铁币,老子买了二十把,到了那之后卖他娘的三十个铁币一把,这一趟就能赚他四个晶币,呵呵。那些商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怎么也不会舍不得这点小钱,呵呵,我真是个天才!”
正在得意间,前面忽然传来了一声痛呼,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孩从一家店铺里冲了出来,狠狠地扑到在了地上。
“妈的,没钱也想来买药,当咱们这是善堂了么!”
王想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去,只见那店铺门上的一块大匾,龙蛇飞舞地了三个金灿灿的大字,“玉芝堂”,显然就是一家药铺。
玉芝堂门口站着两个伙计,一个正指着地上那女孩喝骂,想来就是他将女孩推出来的。
路上行人纷纷指责那伙计,那伙计却只是冷笑,王想冷眼旁观,世上的事,对错难辨,横加伸手只是傻瓜的行为。
轰隆一声,只在几个呼吸的时分,天色忽然间阴暗了下来,隆隆雷声就在当顶炸响。
那女孩也不辩驳,艰难地爬了起来。王想看得仔细,那女孩不过十四五岁,憔悴的脸孔掩不住天生丽质,抬头间,眼中分明有泪光闪动。
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两个伙计缩回了店铺,路上的行人一哄而散,没有人再记得地上这个少女。
王想撑开一把雨伞,走上前去,轻轻地替她遮住了雨水。“拿着!”
少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雨伞,点了点头道:“谢谢公子!”
王想一偏头,笑了笑,就又撑起了一把伞来,转身便欲往传送阵赶去。
“公子是第一次来陵南城?”
“是的,你还有事么?”王想停住了脚步。
少女不答,却问道:“公子带了这么多雨伞,莫非是打算到传送房去卖的?”
王想点了点头,凭头脑和力气赚钱,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少女嘴角露出了一点笑容,道:“公子有所不知,咱们陵南城的传送阵不比其他地方,其中有几个小型的传送点,可以直接将来的客人送到几家客栈以及城中一些有名的地方,价格也非常便宜,所以......”
王想怔了一怔,哈哈大笑起来,便将手中雨伞全部抛掉。看来,做生意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同样需要了解行市,难怪刚才在路上有那么多人象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呢!
“多谢小姐指点!”王想点了点头,略想了想便问道:“不知小姐是要抓什么药,差多少钱呢?”
少女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她的本意是想要劝王想到别处去做买卖,却没料到这人竟然就这么把伞全都扔了。
“我不是什么小姐!”少女脸上现出阴郁之色,道:“家父重病在床,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草芝吊命,这些时日下来,家里已经没有钱了。”
“嗯,我也不是什么公子。那这草芝卖多少钱呢?”
少女看了王想一眼,摇头道:“刚才贱妾的本意也是想请店老板看在与家父多年的交情上赊一些药物,不过人情如此,为之奈何!这位大哥的好意贱妾心领了!有道是生死有命,家父的病是好不了了,这一天贱妾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就不拖累大哥你了!”
这少女虽然形容憔悴,却依然看得出俏丽颜色,她不过十四五岁年纪,话语中却是充满了沧桑和无奈,本来应该是最活泼最阳光的年龄,说出这等话来,让王想打心眼里地觉得不舒服。
王想原本打算将身上的钱都给了她买药,然后自己再去找找看有什么事情可干,听她这么一说,反而不愿意就此不顾而去了。
“姑娘,所谓相见即是有缘,在下倒是颇通医理,姑娘若是不惧在下一个生人,便请带我去看看老伯可好?”
少女脸上一红,心道:“这人好生不会说话,什么‘相见即是有缘’,孤男寡女,缘之一字,可能随便出口的么!”
王想的眼光何等锐利,一见少女脸红,立刻知道自己定是说错了什么,回头一想,却又不知道错在何处,这真是莫名其妙了!
“也好。”少女只是略一腼腆便即恢复了常态,道:“那就麻烦大哥了!”
王想心下里一松,便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又弃去了手上雨伞。
少女正要举步,见他举动奇怪,乃问道:“大哥因何弃去雨伞?这深秋之雨,侵人骨髓,莫要淋坏了身子才好!”
王想呵呵一笑,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任由雨点打入双眼,道:“我的家乡,是一个从来就不会下雨的地方,要想享受这种天空地阔,自由淋漓的感觉,需要花很多钱才能办到。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真是爽快!姑娘,你不用理我,只管带路就是!”
“天空地阔,自由淋漓!”少女喃喃地念道,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淋雨是这样的感觉吗,那我也试试!”
说完,少女也将手中雨伞远远抛开。王想一惊,自己随时可以催促精英二魄,百病难侵,一点冷雨又算得什么,可是她?
“是真的,是真的哦!”少女蹦蹦跳跳地在雨中转圈,“大哥,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天好高,地好宽,好自由啊!”
王想收回了半伸出的手。雨,在这个世界是很正常的,只有长期处在压抑状态下的人,才有可能在刚刚认识的人面前表现出如此放纵的一面。生病事小,若是不任由她发泄一番,心里种下了病根,那便是能够催促精英二魄,也是没有办法治愈的了!
因为家中剧变,这少女其实压抑已久,而就在她被那药铺伙计推倒在地的一瞬间,心中某处的天空就已经坍塌了。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王想想要帮助她却被断然拒绝的原因,已经塌掉了的天空,如何能轻易补得回来!
少女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带路,而王想则漫步在其身后,大街上再无一人,唯余了一地的雨伞。
“大哥,我叫时韵,你呢?”
若在平常,这样的话时韵是绝不会先出口的,不过此时她正当一生中最放纵的时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丝毫没有半分矜持。
“我叫王想。”
“王想,妄想!呵呵,好特别的名字呢!”
“呵呵。”
......
风雨中,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王想是何等人物,没多久就将时韵家里的情况问了个**分出来。
时韵的父亲名叫时铸,乃是这陵南城最著名的铁匠。
时铸少年时曾拜得高人为师,学得了一手极高明的锻造技巧,他最擅长的,就是打造优质的聚能刀。凭着这门本事,时铸脱离了贱籍,娶得娇妻,成为了士族之一,而多年的积累下,时家也算是这陵南城的富户了。
然而,原本很幸福的家庭却因为一场异变而就此崩溃。
老人家想念孙女,时韵有一次到外公家暂住,仅仅只过了十天,回到家里以后,却发现父母双双病倒,同时生病的,还有城南一带数百户人家。
短短的一个月,那数百户人家连同时韵的母亲接连病故,城南被陵南城守划为隔离区,许进不许出。那一年,时韵才只有十三岁。
时韵年纪虽小,却经常帮父亲接待客人,打理家务,倒不是养尊处优的小姐作派,家中变故后,她毅然进入了隔离区,回到了父亲的身边。
一个月后,除了时铸,染病的人全部死亡,但事后进入了隔离区的人却都安然无事,陵南城守在确定了此病不会传染后,终于开禁。
时韵于是拿出了家中积蓄,遍请名医。然而,得到的答案却始终只有一个,病入膏肓,非人力所能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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