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摆满奇花异草的阁楼。
少年摊开手中的古书竹笺,比对着其上的图案,在屋内细细的寻找。
小女孩跟在他的身后,虽心生好奇却也乖巧地并不出声打扰。
淡金色的阳光从楼外重重叠影间透进来,斑驳的光影在窗口旁古朴的小方桌上浮动……
傅沐宗突然停下脚步:“就是这花,血兰花!”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他找到了什么?如期好奇地探身望过去——
方桌上,有一盆看似普通却又奇异的花,只有一朵,四片狭长的白得半透明的花瓣紧密合拢,在细碎的光影中,弯曲的弧度有种难以言喻的极致美态,透出如玉般的质感,隐隐绰绰,花蕊中似有光影流转,竟仿佛是碧绿色的,仿佛春风吹拂的湖水,温柔而灵活,又仿佛雨过天晴的彩虹,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这就是他所说的血兰花吗?虽然这花似有不同寻常之处,可他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地找它呢?
如期很是不解。
象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傅沐宗解释道:“此血兰花极为珍贵极为罕见,古医书上写着,有起死回生的奇效……”他认真地指着手中的古书竹笺,竹笺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还有一幅血兰花的画。
“花……能起死回生?这不是比灵丹妙药还厉害吗?”如期觉得不可思议。“……哦,你找来是给你爷爷冶病用的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
“我听筱钰姐说的,她说,老太爷的病很重……昨天,夫人到庙里,就是为了老太爷的病,上香祈福。”
“爷爷他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少年晶亮的眼眸蒙上浓浓的哀伤。看得出来爷爷的病让他万分揪心。“他吃不进任何东西,苏太医也说他快不行了,没多少天好拖了……今早,我在爷爷床前守着,在他屋里看到了这本古医书……”
古医书上有关于血兰花的详细描述。爷爷博览群书,也爱收集各地的奇花异草,并特意造了此阁楼。他是爷爷最爱的长孙,从小在爷爷熏陶下,也对奇物深感兴趣。一看到书中描写,他记得似乎见过此花,于是便匆匆来寻……
“真能起死回生,那你爷爷的病就能好了……”小女孩瞧瞧花,又看看少年。“可是是怎么吃呢,是把花整个当成药吞下去吗?”
“不是,不是吃花。”
“依医书上所写,血兰花每年开花一次,在六月十九(农历)那日,在辰时这一时段内,会开花短短的半柱香时间,在开花时有时会结出小如珍珠的红色果子,俗称”血兰珠“,它是难得的起死回生的珍稀药材。但是……”傅沐宗微顿一下,皱起眉头。“并不是每次开花都有血兰珠……所以,能不能得到血兰珠,还要看上天的赐予……”
“不过——”只一会,他就舒展了眉头,明亮眼神又充满了信心。“我相信,上天一定会保佑我爷爷的!不然,今早也不会恰巧让我看到这本放在书架角落里古医书了。今天正是六月十九,此刻又刚到辰时,时机都恰恰好,就只等花开了……在开花阶段,此花不宜移动。小妹妹,你和我一起在这里等待花开好吗?”
他略低下头,凝望身旁小女孩纯真无瑕的水眸。
如期微扬起脸,认真地聆听着,认真地点点头。
明媚的阳光在窗棂上流转……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让人觉得分外的心焦。
等待,从晨雾初散到骄阳当空——
他和她一直守候在窗口,不敢离开一刻,就怕错过了短暂的半柱香的开花时刻。
然而,太阳越升越高,早已过了辰时,花却一直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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