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电梯,jack回头问:“哪一间?”
喻白雪指指就近的门,她没有告诉他,这一层楼都是。她更不知道的是,这整幢大厦都是皇甫轩的产业。
“到了,钥匙拿来我给你开门。”jack轻轻放下她,伸出手来。
“别,我自己进去。”喻白雪轻声说。
“怎么了?”
“我……不想朋友误会。”其实她并没有钥匙。
jack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短暂的沉默后,他说:“好吧。”
转身几步之后,他忽然又回头说:“小雪,好好照顾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喻白雪忽然冒出一句话来:“有个男人说他可以照顾我。”
jack身子一僵,他明显愣了一下,背对着喻白雪说:“不要轻易相信男孩子的话。”然后快步走进了电梯间。
那一刻,喻白雪又迷茫了。他对我,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愫呢?妹妹么?有时候好像多了些什么;恋人么?显然又不是。甩甩长发,喻白雪忽然想通了,是我从前太迷恋他的好了吧,以至于一直都患得患失。他是个大众情人呢,我的心思他应该早就看懂了吧。他的女人从不对我回避,这不早就是答案了吗?原来一直都是我自己庸人自扰。我早该学会面对的。她忽然笑了,从前一直以为自己只可能爱上叶枫一个人,可是jack的出现给了她青春的悸动;后来又一直以为自己只可能爱上jack一个人,经历了皇甫轩才发现,那些,都不是爱,她对他们,从来都只是依恋。
皇甫轩会在这里吗?开门的瞬间,会不会看到在jack家一样香艳的镜头?
喻白雪的心突突的跳起来,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她忽然苦涩的笑了,门都进不去,又哪来什么香艳的镜头?和皇甫轩匆匆来过一次而已,他自然不可能给她钥匙。也是,她就是依附他而存在,离开他,她什么也不是。
喻白雪轻轻抚摸上门边的锁孔。和皇甫轩来的第一天,他便拉着她的手指在上面细细的滑过。她将那个手指再次滑过锁孔,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门悄无声息的开了,喻白雪吓了一大跳。
室内一片黑暗,屋里没有人。
谁开的门呢?喻白雪紧张起来。
她忽然回想起上次来的时候皇甫轩开门也没有用钥匙。她再次将手指滑过锁孔,门又悄无声息的在身后关上了。
原来这个锁孔是靠指纹识别的。来的第一天,皇甫轩就将她的指纹输入进去了。只是,粗心的她从未注意到而已。
一种叫幸福的东西溢满心田,喻白雪禁不住热泪盈眶。
屋内很黑,喻白雪摸索了半天,都找不到摁亮电灯的按钮。她这才记起,进来的时候,他让她站在原地,自己先去摁亮了灯光。
喻白雪忽然贴着墙壁掩面而泣。在见过jack之后,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爱上了皇甫轩,她以为用身体换来的自由可以让她逃离,可是现在才发现,她的心早已被囚禁,囚禁在那叫做皇甫的庄园里。心不在了,自由又有什么用?
喻白雪摸索着倒进沙发里,嘤嘤啜泣着,直到迷迷糊糊地睡着。
刺耳的铃声响起,喻白雪一个激灵被惊醒了,抬头一看,窗外早已大亮,她这才惊觉,自己在沙发上蜷缩了一整晚。
铃声还在不依不饶的响着。
这是去学校报道前刚买的电话,还是用了以前的号码,除了叶枫,几乎无人知晓,难道是他打来的?
喻白雪从包里掏出手机,马上便失望到了谷底。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恼怒的挂断,将手机扔得远远的。
一会儿,手机又顽强的叫起来,大有不接就誓不罢休的气势。
喻白雪跑过去,狠狠的将手机捏在手上,咬牙切齿的摁下通话键。
“喂!”音量不小,火气好大。
“请问你是喻白雪吗?”对方被她的火气吓了一跳,声音里带了一丝犹疑。
“是。”喻白雪心底升起疑惑,知道她电话的人并不多。
“我是xx派~~出~~~所的。”找对了人,对方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派~~出~~~所?”和我有什么关系?
“叶枫你认识吧?他涉嫌参与黑拳活动,拒捕受伤,现在拒绝治疗,说是想要见你。”
“叶枫打黑拳?还受伤?”喻白雪颤抖着手,几乎握不住话筒。
“你尽快来一趟吧。”对方不待她反应过来,迅速挂断了电话。
叶枫怎么会去打黑拳?他的伤究竟严不严重?他为什么要拒绝治疗?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里跳来跳去。难道,皇甫轩还是没有放过他?
叶枫,对不起!
喻白雪慌忙出门,踏上了去邻省xx派~~出~~~所的长途客车。
拉着电网的高墙给人一种肃杀的压迫感。在这失去自由的四方太空下,一派死气沉沉的灰色。这样的地方,叶枫如何能进去,再一天天捱过来?
“你就是喻白雪?”对面的办案人员严肃的盯着她,像要洞穿她的一切。
“恩。”喻白雪点点头,如坐针毡。那样一种红果果的探寻的目光,盯得她心里直发毛。
“你们的关系?”
“朋友。”
“什么朋友?”
“好朋友。”
“男女朋友?”
“不是,只是好朋友。我们在一块儿长大,是发小。”
喻白雪感觉自己被审问了一回,心底压抑极了。
办案人员不再说话,再次打量了她半天。
“我……可以看看他吗?”喻白雪怯怯的开口。
叶枫的伤怎么样了?他怎么会涉嫌打黑拳?又怎么会抗拒治疗?
“这也是我们通知你来的目的。”办案人员的口气缓和了些。“你不是他的亲属,按规定不在探视之列。鉴于情况特殊,就破回例吧。”
喻白雪说着感谢的话,随办案人员一起进了XX监区附属医院。
病床上,叶枫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嘴里一直在呓语。喻白雪俯下身去,凝神细听。忽然,她全身一震,那微弱而清晰的两个字传来:“小雪……”
“你也听到了吧,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所以我们想办法联系到了你,希望你能对他的改造有所帮助。”
“这究竟怎么回事?”
办案人员挥挥手:“我们出去说吧。”
喻白雪难过的看看病床上的叶枫,哪怕他现在尚在昏迷,门口站着的两位看管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您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他曾经说过,会好好上班,好好挣钱,然后娶个像她一样漂亮的媳妇,好好的生活。
“这也是我所不能理解的地方。”办案人员倒给喻白雪一杯茶,坐了下来。
“我们在捣毁一个黑拳赛场的时候抓到他的,当时有一帮人在对他围殴,他是否参与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有待进一步调查。”办案人员平静如水的讲完。
“他们怎么可以打伤他?”喻白雪叫起来。
“按照那样的打法,要是再打下去,他没死也剩半条命。”
“那他现在伤怎么样了?”
“没有伤到要害,已经经过初步治疗,由于他拒不配合进一步治疗,现在伤口已经发炎,他发着高烧,有些意识模糊了。”
“那就赶紧给治啊。”喻白雪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难道在你们眼中,嫌疑人员的命就不值钱吗?何况,只是嫌疑!”
“如果我们不愿意给他积极治疗,我就不会千方百计的把你找来了。”办案人员也没有了好声气。
“报告!叶枫醒来了。”一个看管跑来说道。
“去看看吧。”办案人员挥挥手。
既然他一直叫着喻白雪的名字,那么把这个女人找来,一定能发挥些作用。
病房里。
“叶枫,你怎么样了?”喻白雪扑到床前,抓住叶枫的手,望着他苍白的脸,两行清泪滑落。
“小雪!”叶枫的声音欣喜而虚弱。“你怎么来了?”
“是他告诉我的。”喻白雪转身看看身后的办案人员。
“谢谢。”叶枫对他报以感激的一笑。
“叶枫,告诉我,你去打黑拳了吗?”
叶枫垂下来了眼眸,许久才抬起,温柔的望着她:“小雪,你还好吗?”
“我很好。告诉我,为什么?”
“你过得好就好。”
“叶枫,告诉我。为什么?”
叶枫叹了口气,目光温柔的抚过喻白雪的脸庞:“我跟他们签下了生死契约,赢了,他们帮我救你,输了……可惜,我输了。”
“叶枫,你真傻!”喻白雪哭起来,“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叶枫,对不起,对不起!”
“小雪,别哭。你没事,我就开心了。”
“叶枫,你这个傻瓜,你这个十足的大傻瓜!”
“为你,我乐意。”
“叶枫,是我欠你的。”喻白雪愧疚极了。
“不要难过,是我没有能力给你幸福。”叶枫伸伸手,想要摸摸喻白雪的脸,终究无力的放下。刚刚讲了太多的话,他已经虚弱得直喘气。
“叶枫,你好好休息,好好治疗。我已经自由了,我还会再来看你。”
“真的?好。”他的唇边扯出一抹欣喜而安慰的笑意。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办案人员在后面看看表,面无表情的提醒着。
“叶枫,你一定要好好的。生命只有一次,谁也没有权利去糟蹋,我们都应该好好的过。”喻白雪冲叶枫大声的说。
叶枫点点头,笑了:“小雪,无论如何,你也要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