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石崩裂的噪音、鬼王的咆哮,以及球磨川的笑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堪称魔性的躁动。这躁动煽惑着旧都所有居民的内心,让它们几欲发狂,也令岁纳和阿燐感到万分头痛。
“这种程度还不够!!!”
随着那声怒吼,被砂石淹没的鬼王身姿再次在岁纳的视线里显现了。
原本压在她身上的不计其数的砂石,早已化作飞散而去的齑粉,模糊了阿燐的眼。
而岁纳依旧是那么的沉静。
他衣服上还在不断扩散的血红,却暴露了少年伤口的沉痛。
——『事已至此』
——『你还想做些什么呢?』
——“我?我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他已经没法再承受了。
过负荷的后辈捏紧了因血液而变得有些滑腻的拳。
『然而,你要赢就要战斗到真正取胜为止』
少年咽了咽唾沫,略微游移的喉结颇有点紧张。
『要输,也得要输到体无完肤为止』
看起来那一拳不太管用啊,岁纳如此想着,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更何况,这场战斗……谁告诉你已经结束了的?』
是的,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虽然看不分明,但困在尘雾之中的勇仪可以感觉到,对面的少年双腿有不稳的迹象。
他的手在颤抖。
甚至他额上流下的那些豆粒大的汗珠,鬼王似乎也莫名的能够察觉到。
能让少年如此仓皇的原因只有一个…………
即使勇仪当时被已经被一大堆砖石所掩埋,那也妨碍不了她听到球磨川对岁纳所说的那番话。她亦敏锐的感知到,岁纳因为那番话而濒临崩溃。
借着岁纳怔怔出神的当儿,勇仪踱出了使岁纳迷惑的那阵沙尘暴。迥异于先前的咆哮,走出尘雾的她一言不发,态度出乎意料的沉默。
球磨川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撒,你打算怎么做呢』
阿燐惴惴不安的看向他。
“流这么多汗,你没事吧?”
没事……当然没事!岁纳自是很想这么说的。
然而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勇仪,他却什么都没有做。此时的他,想要去尝试能够反击眼前鬼族的一切方法,他却什么都没有做。
“……妈的,果然还是赢不了啊。”
他只来得及嘟哝这一句,然后就被勇仪狠狠地揍进了厚厚的墙里。
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