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扶朕到床榻上去吧。”北宫洵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邪魅的微笑,伸出手来,何希见势赶紧用手腕托住他的手掌,微微低头,发丝垂落。
北宫洵坐到床边,何希自然立在北宫洵身前,低眉不语。
“惜儿,你在养心殿多久了?”
“回皇上,足月了。”
北宫洵身子端正,虽是坐姿,却依旧有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气息,“你可想过恢复女儿身?”
在北宫洵的周身一直有一种甜香气萦绕,令人沉沦,“回皇上,奴婢能够伺候皇上已是万幸,不敢奢求其他。”
“你倒是通情达理,抬起头来看着朕。”
何希幽幽抬起头来,北宫洵唇边带着一抹好看的弧度,眼里漾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她心尖一颤,果真是妖孽一样的男人,真是防不胜防啊。
“到朕跟前来。”北宫洵招招手,何希受蛊惑般往前走了一下站到北宫洵面前,双颊泛红,低眉娇羞。
“惜儿,除了宫女,你是第一个进朕的养心殿的女人,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吗?”
何希心底如雷震鼓,面上却在极力掩饰着,“回皇上,奴婢不知。”
北宫洵轻声叹了一口气,细不可闻,却悄然落在何希的心间,荡漾起一波涟漪。
“傻丫头,退下吧。”
“是。”何希提着一颗不明的心准备往外走,可是刚转过身走了两步,身子就被两条强有力的臂膀紧紧箍住,动弹不得半分,北宫洵身上那甜香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身边,竟有些难以喘息,“皇……皇上。”
“惜儿,不要走。”北宫洵的话语里满满的都是宠溺,何希身子渐软,毫无招架之力,可是突然他转了语气,有几分阴森,“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就要得逞了?”
北宫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何希的发烫的耳朵上,一遍一遍细吻着那精细的轮廓,正当她神思游走的时候,北宫洵突然将她推倒在地,何希身上一疼,不解地看向北宫洵,只见他双眼泛红,染满令何希惧怕的情绪,北宫洵捂着燥热的胸口,厉言道:“你竟然在粥里下药,朕一直以为你心性纯良,率真可爱,所以才将你留在朕的身边,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在这粥里下了此等污秽之药,你以为这样朕就会碰你了吗?既然第一天朕没有碰你,那此后的每一天朕都不会再碰你!”
何希乱了手脚,看着北宫洵一脸怒意,她顿时不知所措,“皇上,奴婢……奴婢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下药?奴……奴婢没有。”
“还敢狡辩?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去把张太医请来。”
“是。”门外候着的吴公公迅速进来领了旨意,赶往太医院。
何希跪在其脚下,大气不敢喘一下,北宫洵气息越来越粗重,眼底染了情思,低眉望向何希,只见她身着轻纱,双臂莹白,胸前微微起伏,眼见此景,他心底更是燥热难耐,转头从床上扯了被子直接扔向何希,语气里没有半丝温度,“披上,衣不蔽体,成何体统?”
衣不蔽体?何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心里暗自埋怨了一番,这衣服明明就是他要她穿的,这样看来倒是他不成体统了吧,到底是抽了哪门子风,说她下药,那粥里除了米什么东西都没有,哪里来的药啊。
“回皇上,张太医到了。”吴公公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何希,唇边邪邪一笑。
“宣。”
“是。”
“宣张太医觐见。”
张太医走了进来,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何希,眉间有丝疑惑,但稍纵即逝,他迅速跪下身来,“臣参见皇上。”
“平身免礼,吴公公去把那边桌子上的那个碗拿过来给张太医看看。”
“是。”吴公公迅速将碗拿了过来,何希自始至终目光都追随在吴公公身上,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对了,她进来的时候可是太监打扮,可是现在却从太监变成了一个女人,这下可坏了,这身份暴露,以后还怎么在宫里混啊。
“张太医,这碗里可有什么蹊跷?”北宫洵额角渗出细汗,在极力忍着什么东西。
张太医拱手回道:“回皇上,这碗里有五石散,皇上……”话语一顿,张太医瞥向跪在地上的何希,他是宫中的老太医了,见此形势,自然心中一目了然,收回目光继续说道:“此药乃宫中禁药,还望皇上能够彻查此事,将心思不轨之人加以严惩,以示警戒。”
“朕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房内寂静无声,何希心底暗自思忖,这五石散怎么会在她做的粥里呢?莫非是有人想要陷害她?可是根本就没有人……等等……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何希心中有了一丝清明,神态自若,“回皇上,奴婢还是那句话,此药不是我下的,奴婢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奴婢的粥里。”
北宫洵此时已经是濒近崩溃了,他扶着一旁的桌子,眼前有些晕眩,何希抬起头来,却发现北宫洵正直直朝她倒来,说时迟那时快,何希迅速起身离开,北宫洵直挺挺趴在了地上,何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场景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还真是不得了。
北宫洵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何希心底有些乱麻,她慢慢走过去,推了推他,“皇上。”
推一下,没动静。
推两下,没动静。
推三下,依旧没动静。
“得,这人是晕死过去了,吃了五石散不是应该精力旺盛吗?这货怎么还能睡着呢?”何希拍拍双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北宫洵拖到床上。
何希瘫倒在床下,气喘吁吁,看着呼呼大睡的北宫洵,顿时无语凝噎,一个男人吃了那种药竟然对面前的女人毫无兴趣,而且还睡起了觉,到底该说他是傻,还是傻,还是傻。
何希托着腮,凝视着酣眠的北宫洵,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洗脱自己的罪名再来勾引他比较好,娃没生命先丢了,实在是不划算,赔本的买卖她可不做。
“水……”不知过了多久,何希迷迷糊糊听到什么声音,她摇晃着脑袋,一阵晕眩,接着就是“哎呦”一声,头结结实实撞在了床榻上,她揉着微疼的额头,瞬间清醒,只见北宫洵额上满布汗水,表情极其痛苦,何希微叹,“得,这药的副作用来了。”
何希起身倒了一杯水,坐到床边将北宫洵轻轻扶他起来,将水送进他的口中,他身上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何希才拥了一小会,她身上也变热了,赶紧扶着他躺下。
何希伸手去摸了一下北宫洵的额头,刚碰到,手立刻就弹开了,“这温度实在是高得吓人啊,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会烧糊涂的,我得赶紧去找解药。”
“来人啊。”何希扯着嗓子喊,可是房里寂静一片,根本什么人都没有,何希这才想起来,北宫洵夜里不喜旁人在其殿中,只怕此时宫女太监正鼾声如雷呢。
何希皱紧眉头,思来想去,还是起身离开赶回御药房,这五石散的解药以前何希在小说里看到过,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代君主就这样烧过去啊,况且她还有任务在身呢。
她潜回御药房,取了甘草绿豆和黑豆,可是现在还缺一味蜂蜜,何希猛地一拍额头,漱儿那边有妃嫔们赏的蜂蜜,她还偷吃过,心动不如行动,何希加快脚步,迅速翻进了漱儿的房里。
一阵猛摇,漱儿才从梦中依依不舍醒来,睡眼朦胧,“大半夜的不在养心殿好好做你的野鸡,跑我这里做什么?”
何希拍了一下漱儿的头,“说什么呢,什么野鸡,赶紧的,上次那些妃子赏你的蜂蜜呢?”
漱儿没好气地掐腰说道:“你还有脸说,全被你偷吃了,哪里还有?”
何希跺脚,“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掉什么?”
“掉你妹!”
“我妹?我妹在苏州呢。”
“行了,Shutup!”
“杀他?你要杀谁?我和你说你不要再冲动,万一……”
“好了好了,你快休息吧。”何希将漱儿按在被子里,然后翻墙离开了,漱儿摸摸头,“她这是着了什么魔,算了,我还是赶紧歇息吧,明日还要当值呢。”
何希一路赶回御药房,赶紧去煎药,少了一味蜂蜜总觉得怪怪的,于是何希去御膳房偷了点白糖,都是甜的,功效应该差不多。
她煎好药,赶紧端着回到养心殿,可是还没走进去,就听到宁贵人的声音,何希立刻提高警惕,将身子掩在帘后,她微微探头,却发现宁贵人在解北宫洵的衣扣,这狐狸总算是露出尾巴了,路上遇到宁贵人何希就觉得不对劲,只怕是她将五石散藏在了指间,在触到碗的时候恰好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药下在粥里,既可以将她除掉,又可以趁机得到皇上的宠幸,这女人的心思也太重了。
她瞧上的人别人休想动得半分,何希端着药慢慢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