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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仪珊明了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出宫之人,必定给你五十两?”
胖头二这一次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对,这叫互助金,若是宫中其他宫娥太监家中遇到难事,便来支取这些银两。”
司徒仪珊眼角一抽,皇宫互助会?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八成是胖头二借着机会又放高利贷,利滚利不说,完全是空手套白狼。
司徒仪珊看着胖头二的眼神顿时变了点儿意味,这个吃得白胖的男人,手上却已经沾了不少鲜血,或者说,他是靠着吃人,才肥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这样的人,能为利益出卖任何人。
司徒仪珊对于胖头二不差的印象,就因为这几句交谈,便算是彻底没有了。
胖头二当先推开门,说道:”娘娘您看,奴才的宝贝就藏在这暗格之中。”
司徒仪珊见胖头二敲开桌面,露出了一个空的抽屉,问道:”平日里,还有谁知道公公的宝贝是藏在这儿吗?”
胖头二摇头,”这宝贝可是奴才的精魂,任是天王老子,奴才也不会让他知道我藏在哪儿。”
司徒仪珊看了看屋内,没有半点儿被翻过的痕迹,可见来偷的人,必定是熟悉这里的人。
司徒仪珊想了想,问道:”持盈殿的宫人,有没有半途被调到别处的?”
胖头二想了想,说道:”有,上个月,调走了一个小太监,据说是去了一山殿。”
胖头二一说完,脸色顿时苍白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失心疯了,竟在娘娘跟前这般胡言。”说着,就自己打了自己几大耳光。
司徒仪珊见状,淡淡一笑,”我与一山虽是亲姊妹,可也不会徇私枉法,你且将那个太监带过来。”
胖头二唯唯诺诺的出去了,司徒仪珊这才又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查了几遍,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端倪,只得叹了口气坐到一旁。
不一会儿,胖头二带了个唇角发紫的小太监进来,他力气极大,老远一甩,那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就跪到了司徒仪珊跟前。
“皇后娘娘有话问你,你可别给老子装傻!”胖头二恶形恶状的说。
司徒仪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胖头二的行事方法,和自己还真的是不搭调啊。
小太监对胖头二似是多有怨怼,可是又不敢得罪司徒仪珊,只得恭敬的跪正行礼,口呼千岁。
司徒仪珊抬头看着胖头二,说道:”有劳海公公去院内稍后片刻。”
胖头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究不敢忤逆司徒仪珊,乖乖的关了门退了出去。
司徒仪珊凝着地上的小太监,问道:”你恨胖头二?”
小太监抬头看着司徒仪珊,见她面容沉静,瞧不出半点儿情绪,想了一会儿,点头道:”恨。不过,这持盈殿里的人,谁不恨他?”
“为何?”司徒仪珊又问,其实,心中却大多已经知道是何原因了。
“每次家中有事出宫,他必定盘剥一次,可是娘娘,若非家中出了急需钱用的大事,我等又如何会求他让我们出宫?这银子都被他拿去了,还有什么可救家人?退一万步说,便是你给了开门费,那厮便将银子攒起来,过后,又放高利贷借给别人,如此一来,我们都变相成了他的帮凶了。”
司徒仪珊点了点头,”那你可知道他的宝贝藏在何处?”
小太监冷哼一声,”他的宝贝?他的宝贝他不是一直随身带着吗?”
“你如何知道?”
“娘娘,这厮担心自己今后百年魂魄不全,故而,那宝贝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小太监的话,让司徒仪珊起了极大的疑心。可偏偏如今又没有什么证据,她实在是不好办得很。
司徒仪珊想着手无措的随意摸着,忽然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瓷枕,司徒仪珊双目一亮,心生一计。
她起身走到小太监的身边,小太监却固执的昂头,”娘娘若是不信,便处死小人好了,小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的。”
司徒仪珊点了点头,蹲到了小太监的身边,”你若想死,便吃了这个。”
司徒仪珊手持瓷瓶,倒出了一粒药丸来,”若你是真的冤屈,必定起死回生,若不是,那你便向阎王爷报道去吧。”
小太监闻言,淡淡一笑,小让那个凄惨,”要我死,何必大费周章?”说毕,伸手拿起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
司徒仪珊挑眉,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小空当年的模样,也是这般的倔强不屈,也是这般的视死如归。
小太监服下药,不过片刻,就倒在地上。
司徒仪珊坐回椅子,这才惊呼起来。
胖头二早已等得心急如焚,听见司徒仪珊的惊呼,一脚踹开门跑了进来,却见司徒仪珊惊恐的缩在一角,而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小太监。
“娘娘,怎么回事?”胖头二问。
司徒仪珊指了指地上的人,说道:”问得好好的,他忽然就倒在了地上了。”声音颤抖,带着说不出的惊慌失措。
胖头二抬腿踢了小太监一脚,他的身体翻转过来,嘴角便流出了一缕血丝。
胖头二一惊,蹲下头察看了一会儿,说道:”娘娘,这厮定然是畏罪自杀了。”
司徒仪珊惊道:”如何自杀?我可是从头到尾都瞧着呢。”
胖头二看着小太监唇角的一缕血丝,说道:”必定是在牙齿里藏了毒药,咬破药丸而死。”
司徒仪珊这才缓缓舒缓了四肢,走到胖头二身边,说道:”看起来,必定是他偷的无疑了,否则,又何必这样。”
胖头二点了点头,”只可惜,这厮死了,查不出奴才那宝贝被藏到了什么地方。”
司徒仪珊安慰道:”海公公你放心,你是我宫里的人,我必定为你查明此事。”
胖头二急忙磕头谢恩。
司徒仪珊又道:”既然他已经死了,那小宫女,便是冤枉的了?”
胖头二犹豫了一会儿,终究点了点头。
司徒仪珊道:”海公公好好整顿持盈殿吧,我这就去一山哪儿,替你打听打听。”
胖头二又千恩万谢,司徒仪珊这才起了身,朝自己的主殿走去。
弦子远远就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司徒仪珊一下,见她浑身无伤,这才松了口气。
司徒仪珊扶着弦子,一边吩咐道:”准备一下,一会儿去一山哪儿一趟。”
弦子答应了,胖头二站在院子里,这句话听得真真的。
司徒仪珊甫一进屋,就转头看了一眼立在院子里的胖头二,饶是他伪装的再好,也还是从脸上露出了焦躁的神色。
司徒仪珊想了想,忽然扶着额头说道:”哎呀。”脚步甚至还配合着一个踉跄。
弦子立刻扶住了司徒仪珊,焦急的问,”娘娘可是不舒服?”
司徒仪珊点了点头,说道:”头痛得紧,我休息一会儿。”
弦子立刻扶着司徒仪珊躺到了床上,又听司徒仪珊吩咐,”传太医进来瞧瞧。”
弦子点头退了出去,胖头二急忙迎上来,”适才好像听到娘娘的惊呼?”
弦子点了点头,”说是又头疼了,这就要去请太医。”
胖头二急忙拦住弦子,说道:”你是娘娘跟前的婢女,最好还是跟着伺候着,宣太医的事,便交给我吧。”
弦子想着,觉得也是这个理,便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胖头二拂尘一挥,”都是一个宫里的下人,客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