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竹茹不是躺着,就是躺着,她突然发现,原来躺着也是这般累,骨头都躺的酥酥麻麻的,痒痒的。竹茹如今能做的事,大概就是听听力,好在有个MP4可以看看英文电影,让听力不那么枯燥无味。这几天余宇笙倒是有空的甚是规律,一般都是在中午十二点到两点,晚上六点到八点来陪竹茹,竹茹越发地心满意足起来。虽在病着,却也难得过了几天幸福小女人的生活。
直到第四天,竹茹却没有等来余宇笙,连电话也没有,自己又害怕打扰到他,有些心神不宁。二哥似乎看透了竹茹的小心思,一边给竹茹倒了一杯水,一边说:“老八,着急了?怎么有种嫁人的感觉?盼着新郎呢!”
竹茹的脸红了一红,瞪了二哥一眼,却听肖玛从门外传来的声音,“余宇笙在楼下和别人打起来了。”打的有些凶。
竹茹的脸色立马变了,二话不说就要下床,微一用力扯动了伤口,不禁嘶的一声,二哥和肖玛知道肯定拦不住竹茹,两个人架着她,肖玛一手举着吊瓶,往楼下走去。
楼下本来就不宽敞的走廊因为聚集了些人显得格外拥挤,打架似乎已经停止了,竹茹听到劝架的声音,听到批评教育的声音。竹茹终于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刚才还在思念的那个人,脸上还有怒气,嘴角还有丝淡淡的血迹。他的对面站着一个男子,应该就是和他打架那位,因背对着竹茹,竹茹看不到模样,只是,余宇笙身边,却站着一个她见过一次却再也不想见的人——申雨琳。竹茹低头看看自己穿的病号服,又看看申雨琳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衣服,心里微苦。申雨琳正自然地挽着余宇笙的胳膊,担忧地看着他。本想走近些看看他有没有受别的伤,嘴角是不是要紧。竹茹却没有再前进一步。
“我们回去吧。”竹茹对肖玛和二哥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刚才那一幕自然也落到肖玛和二哥眼里,肖玛气不过,一边说着“为什么要走,我要问他个明白。这算什么事?”一边向余宇笙走去。不料,手臂被竹茹抓住,竹茹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肖玛竟动弹不得。
只见竹茹摇摇头,眼神里充满了请求,肖玛心疼地不得了,二哥也说,“肖玛,竹茹说怎样就怎样吧,不要给她添乱了。”
肖玛才愤愤的留下一句“这都什么事儿?”好歹也没再找余宇笙算账,扶着竹茹上了楼。
重新躺回床上,竹茹开始想刚才的事。虽然只有短短一幕,心里却也明白了几分。
余宇笙初中时候经常打架,然而那时是年少轻狂,自上了高中,就再也没动过手,那么刚才,他肯定是非常非常生气才动的手吧,是——为了维护她吧。不然,她怎会那样担忧。竹茹越往下想,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是强烈。隐隐的,竹茹也似乎知道他这几天忙的,是什么事了。
耳边响起他问自己的话:“小猪,你信不信我。”
她当时毫不犹豫的回答:信。好吧,既然相信,就等待他的解释。希望,这个解释,好的足够说服双方。
“老八,你为什么不让我问清楚,那个女人是谁。”肖玛刚安静不到两分钟,还是忍不住问竹茹。
竹茹轻轻闭上眼睛,“不用问了,那个女人是他的前女友。”听说,闭上眼睛可以把眼泪咽入心里,好像不是骗人的,可是,闭上了就不敢再睁开,因为一旦睁开,泪水将会再也抑制不住。
“我睡会儿。饭你们先吃吧。”声音有些哽咽。
肖玛和二哥很有默契地不再说话,只是两个人互望一眼,叹息着摇头,感情的事,旁人总是插不上手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竹茹却很快进入了梦乡。悲哀的是,她再次做了一个和今年除夕夜一样的梦,那个女子,狰狞着骂着自己,连余宇笙都咄咄逼人,竹茹无处可逃,急地哭了。感觉有一双手拂过面庞,竹茹才悠悠醒来。瞳孔慢慢放大,眼前是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竹茹轻轻叫了声“宇笙”。
“还是叫我小鱼儿吧。我喜欢你叫我小鱼儿的样子。”
竹茹完全睁开眼睛,病房里已不见二哥和肖玛,今天中午的事又浮现在竹茹的脑海,她们怎么会让他进来的。
“做噩梦了吧,瞧你哭的,就差把鼻涕哭出来了。”
竹茹刚要摸摸自己的鼻子,却被余宇笙的手按住。竹茹再次认真地看着他的脸,干干净净,一丁点儿都看不出有打过架的迹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说什么竹茹都不信的。可是竹茹分明看到他嘴角流出的鲜血,红的那么刺眼,竹茹的手不自觉的拂过他的嘴角。“疼吗?”
握着竹茹手的宇笙突然一僵,中午,竹茹的着急,当她看到琳琳时那一刹的失落,还有转身离开的落寞身影,他都看在眼里。他当时恨不得追上去和她解释清楚,可是他不能,琳琳在,她妈也在。他仍然记得上次竹茹差点被绑架的事,他忍住了,竹茹心中难过,他的心里更难过。所以解决完事情,他就立刻上楼看竹茹,却看到她安静的睡着。他守在她旁边,看着她入睡,余宇笙突然觉得,没有比这更简单而又幸福的事了。她嘤嘤的哭了出来,大概是做了噩梦,他心疼的无以复加,一一吻去她的泪水。不想让她担心,可是终究做不到。
“忘了告诉你,我以前练过拳击,我才不会让自己吃亏。”
竹茹愣了一下,又回想今天中午看到的那个瘦弱的背影,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看来那人也挺厉害的,竟也把你打伤了。”
“你也不问今天为什么打架,和谁打架。”
“你想说,自然会说。”
“哦~那我就不说了吧。”余宇笙轻笑。
“爱说不说”竹茹白了余宇笙一眼。
余宇笙躺到竹茹的旁边,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心满意足的搂住她,才悠悠开口:“本来我不想告诉你这件事,怕你担心的,想着这件事解决了再和你说一下就好,可是还是让你撞见了,还那么高调的被你撞见了。”
竹茹的头往宇笙怀里偎了偎,“那啥,说重点。”
宇笙抱得她更紧了些,“在你手术那天早上,申雨琳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她想和我见一面,我没同意,她最后说了句如果她死了我会不会去看她一眼。结果我说了几句重话,我最看不起轻生的人。没想到在往医院赶来看你的路上,我就接到了她妈的电话。她竟真的吃了安眠药。”
听到这里,竹茹心里又是一紧。
“所以我赶去了她家,却错过了你的手术。小猪,你怪不怪我?”
怪他吗?竹茹回想起当时知道他不能来了时的苦涩心情,真的很失落,可是如果换作自己,肯定也会先就救她吧,毕竟,自己这个小手术,死不了人。
“当然怪你,”竹茹顿了一顿,感觉到宇笙紧绷的身体,才满意地往下说,“我怪你没早点告诉我。害我伤心半天。”
余宇笙半晌没有说话。
“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打架。多大的人了都,还学小孩子打架。”
“申雨琳送医院送的及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
“只是什么?”竹茹的好奇心被足足的吊了起来。
“她忘记了一些事情。”
竹茹抬头看向余宇笙,“什么意思?忘记了什么事?难不成她失忆了?”
“可以这么说吧。”
竹茹满头黑线,玩失忆?不禁脱口而出:“是不是装的?”
余宇笙淡淡的看了竹茹一眼:“我倒是希望她不是装的。我这几天一直在观察,应该不是装的。”
“那——她都忘记了什么事?医生又怎么说。”
“忘记了和邹沐有关的一切事情。医生说有可能是大脑下意识地想忘记,又吃了一次安眠药,可能大脑就将这部分记忆掩埋了。”
“忘记了和邹沐有关的事情,那是不是意味着现在她喜欢的是你。”想起中午她挽着他胳膊的情景,还有看向他担忧的眼神。竹茹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一直以来,她就从没有忘记过余宇笙,她甚至单独找过自己想让自己主动离开他,更惶论装失忆,而且后者更能博取同情。竹茹觉得在申雨琳面前,自己根本是菜鸟一只,她对自己竟然都下得了毒手,还有什么手段使不出呢?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都不在乎,我现在唯一的愁事是她根本没和她妈提我们分手的事。现在她不记得了,我说什么她妈大概也不会信。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记起以前的事。”
“可是,就算她记起了以前的事,也不一定会承认和你分过手。”因为她现在的目的是得到你。这又是个多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可是,我觉得她对邹沐毕竟是不同的。为何独独忘记了他?所以我想帮她找回记忆,先从邹沐入手。至于你说的她想不想承认,我自有办法。”
竹茹脑子一转,问道:“今天那个人是邹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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